王回看都沒看他一眼，只管盯著隔離間的窗戶，試圖從這里邊看清楚林淺在里面的動向。
他現在的視力經過藍脈的優化，早就不能同日而語。
雖然窗戶很小，但總歸能夠通過那透明的玻璃看見林淺里邊的動作。
林淺進去以後，方可定定看了兩眼她身上的裝備，不由感嘆，“你的裝備真足，要是我們這里的醫護人員能有你這裝備，我們就不會損失這麼多人。”
那羨慕的表情溢于言表。
林淺靈機一動，“我確實有一些裝備，我還可以跟你們交換。”
“你要什麼？”
方可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現在有什麼事情能比眼前的事更迫切？
只要林淺的要求不過分，哪怕她沒辦法做到，想來吳市長也能盡量去滿足她的要求。
“古董。”
“古董？”
方可想起之前方澤宇去她那里換食物的時候，她也只要古董。
秉持著兩家也算得上是世交的情分，她多少要提醒兩句，“你知道現在隨便一個糧食，或者其他什麼別的物資，或者你直接開口要軍功，或者在這里擔任個職位，應該都沒什麼問題。”
她實在很不理解，“你為什麼偏偏這些都不要，只要古董？”
林淺手里還拿著剛才吳悠然給她的嘉許狀，這東西對她來說其實價值還真沒有古董高。
也許以後有可能用得上，但至少現在她還真不是太需要這個東西。
不過她倒是想到還有別的東西，“倒也不是只要古董，其實如果有玉石也可以，古玉最好。”
林淺最近也收了不少玉石，發現有些有典故的玉石，或者存放越久、承載的感情越多，就越有可能出現青氣。
方可嘆了口氣，該說的她都說了。
林淺也不是小孩子了，她也有不少物資，總歸餓不死，她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就行了。
“那我回頭跟吳市長說一下，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暫時沒有了吧，我們先看看患者？”
她的目的是那些患了低溫癥的患者。
方可最近也是為了這事寢食難安，說起這個來，她剛松開了一些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其實我覺得這不應該叫低溫癥了，我以前見過低溫癥的患者，根本不是這樣的，這應該是一個新的病種。”
“我感覺听你們說的癥狀，用冰凍癥來形容似乎更加準確。”
“對，只不過這病還有傳染性，這才是最讓我們煩惱的地方。我從內外兩個方面都查看過，實在沒看出來什麼跡象。
一開始有火盆在他們身邊還能稍微減緩一下冰凍的速度，但是今天開始，似乎壓制不了了。這病，我感覺似乎有自己的意識，能進化。”
方可把自己最擔心的事情說了出來，“我們離遠一點，做好防護措施的還好，但之前沒有做過任何防護措施的都被感染了，而且在極短的時間里蔓延全身。”
“已經被蔓延至全身的那些人你們放在哪里？”
“他們都被我們安置在另外一個隔離區域，我已經安排人定期燒毀。
一開始用普通的明火還根本沒辦法燒毀，最後只能往尸體身上倒燃油，這才勉強能夠將他們燒掉，要不然恐怕現在會更嚴重。”
“我待會能去看看嗎？”
“這……”
方可有些為難，“不是我不願意讓你過去，本來你過來這里已經是冒著極大的風險，那里全都是冰凍尸體，病毒太多，萬一你被感染了，我們根本沒辦法治療。”
“這個不用擔心。”
林淺走近了其中一個患者身邊，他身上沒有穿衣服，只披著一層毯子。
在這寒冷的天氣下，他還一直喊著︰“熱，熱，太熱了。我要出去，讓我出去！”
他似乎能感受到林淺的到來，迷迷糊糊伸手就要往林淺的身上抓去，“你是醫生嗎？我發燒了，你能不能給我點水喝？”
林淺不解，看向方可。方可拉了她一把，讓她稍微離病人遠一些，
“他們都是這樣，只要患病的人，全都喊自己很熱，而且極度需要水，但是我們已經試過了，只要他們將水喝下去，冰凍的速度會更快。”
“這個人，你有辦法讓他減輕癥狀，或者緩解癥狀嗎？”
方可搖了搖頭，“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是將他們隔離起來，延緩他們死去的進程。我在這里起到的作用並不大。
我之所以還留下來，只是希望查清楚事情的起因，只不過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沒任何頭緒。”
“你們沒有專家來做研究？”
“之前有，但是已經暫停了。他們都用尸體做研究，而且尸體的病毒似乎更強，已經有好幾個先後感染了，吳市長沒辦法只能叫停。”
看來如果不找出傳染源，恐怕整個珠市都很快會淪陷。
“方可姐，你離遠一點，我上前去看看，我身上做了這麼足的防護，不會有問題的。”
方可這才往後退了點，“那你一定小心。”
雖然退後了，但眼楮還一直盯著林淺，就怕一個不慎讓她也感染了。
林淺慢慢往那個病人身邊靠，馬上要到的時候迅速伸手掀開了蓋在上面的被子，那個病人整個就這樣暴露在她的面前。
一開始她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直到她發現他冰凍的蔓延方向慢慢變化了，竟然開始往她的方向蔓延過來，像是有生命一樣攀爬過來。
饒是她做足了心理準備，也被嚇了一跳，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
方可也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走了過來，“怎麼了？”
林淺連忙將其擋住，“你別過來！”
她的眼神沒有林淺好，這麼細微的變化她也沒辦法看出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不過看林淺的樣子，她能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在她眼下發生了。
方可快速地評估了眼下的情況，听話地往後退了兩步，只不過看著林淺的眼神中滿是擔心。
林淺看方可沒有繼續走過來，正在想辦法接下來要怎麼辦的時候，她似乎看見有一些細細碎碎的東西從患者的身體里跑了出來，往她的方向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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