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之約。
不過須臾。
再度回歸世界樹下的白狼女麥粒,體內已經有一朵粗壯的神火在燃燒著。
它的名字,叫做魔藥。
但在世界樹的查看下,眼前仍舊是一個獨立的白狼女,靈魂更加純淨,生命氣息也越為昂揚。
答案,早就透過白狼女的眼楮,告訴了世界樹。
“遠方來的朋友,你想融合萬神,讓他們遵從你的大道,共同繁榮這個世界嗎?”
白狼女的背上,那一幅靈寶圖卷,忽然鋪展開來,露出一方城池。
城中正有一個道人,向著畫卷外的世界樹,發出了邀約。
“道友,何不論一番道?”
世界樹的龐大意識,亦分化出一道,落入了那道人的對面。
一瞬間,世界樹那一側的城池,變得郁郁蔥蔥,充滿了生命氣息。
生命們繁茂而強壯,明顯比另一側的更為茁壯。
一方是藤,一方是樹。
以生命而論,孰強孰弱,早已不用辨析。
但大道,卻非如此而論。
道人的身側,一株弱小的青藤,看似渺小,卻柔韌的從最低的泥面上爬起,甚至不惜依附大樹,示以弱勢。
而亭亭高聳的參天巨木,卻早就扎根在世界的生命大道中,他生了就神聖,頂天立地屹立于天地之間。
甚至是無數如同青藤這般弱小生命的庇護者。
他慷慨而大氣的遵從自身生命本能,令萬靈繁茂的生存于世界上。
萬象森羅的時間滾滾變幻,第一百年,道人所在一側的生靈弱小無比,在天象之下掙扎求生。
但他們柔韌不屈,探索天象變幻,創造節氣歷法,參悟其中的大道。
而世界樹一側,有生來強大者庇護,更多的生命脫穎而出,它們揮霍著強大,貪婪的享受著生命的碩果,欺凌弱小的存在。
吞噬眾生之生命,供養自身。
這些強大生靈也有自身的大道。
但它們也和世界樹一般,生來便神聖強大。
遠比另一側高出不知道多少。
萬象圖卷過去了一千年。
情況開始發生了變化。
道人一側,一個個的修士以堅韌不拔的道心,開始主動探知未知領域,尋覓抵消天災人禍的修行方法。
而世界樹一側,生來強大的生靈們,享受到了凌虐弱小生靈的好處,它們摸索出神明規則,將眾生視為羔羊和耗材,相互紛爭不斷。
又一千年,道人一側的城池,天災人禍已不足慮,但從道法自然中浮現的探索欲望,讓他們興致勃勃的探索著更高的高度。
另一側,世界樹屹立著,但他下方自稱神靈的強大存在,卻漸漸捧著他,將他拉入了神明的陣營。
神明分割了城池,眾生在其中輪回煎熬。
仙道和神道,在此踫撞。
仙道仍舊有綿延的生機,但是神道,卻急需更多的土壤,才能供養出一位強大的古神。
仙道不絕,隨時可以在異地重生。
但神道根基一旦崩滅倒塌,卻再無復甦的機會。
他所培育的生靈,會將他蠶食。
然後在日漸衰弱的生命世界中,只留下最後的深淵廢墟,或者守候著死亡的冥神。
一如世界樹自身。
萬象圖卷不再往前演化。
道人和世界樹對坐著。
“原來,我從一開始就錯了。”
世界樹一聲長嘆。
他的寬容和無私分享,卻讓強大者視為理所當然。
他所分享的果實,變成了眾神爭奪的禍亂之源。
從頭到尾,他所庇護的這個世界,都永遠在初生的那一幕中徘徊。
生命在枯榮的輪回者悲哀高歌,最終只能歌頌那些強大者。
所有的規則,都被強大者制定。
“道友,視天地大道為友,不卑不亢,不尊天地神聖,也不凌弱卑弱者。
待我枯寂後,還請道友,引我入門。”
“善”
道人稱善,執禮相謝。
謝的,是世界樹所饋贈的一份厚禮。
畫卷當中,有一個宛如魚缸般的存在,護著一顆種子,融入了世界樹的龐大身軀中。
道人望著小小遺留在此的殘念,看著那一張先天靈契。
其中的許多條約,已經被小小更改。
不再是相互供養的關系,而是以更為平等的姿態。
李無忌助其成道,小小則將自身獲得的大道,全都分享給李無忌領悟。
包括自身所結的道果。
眼淚汪汪的小小,幾乎是哭了鼻子。
“嗚嗚嗚,我太苦了,母界不肯養我。要不是你,我一輩子都只能做個才發芽的種子。”
道人灑然一笑,接過先天靈契。
“恭喜道友,得成撐天木。”
李無忌進入彼岸神界第二百三十年。
仍舊醉心于光明神掀起紛爭中的眾神,听到了天地根源的那一聲哀鳴。
就好似,有一座龐然大物倒塌了。
眾神驚恐而又狂喜的回頭。
只見世界的法則深處,有一株支撐萬千法則的大樹,驀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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