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晚遲疑了下,說道︰“暫時擠一擠還是可以的。”
而讓人有點崩潰的是,永夜與白晝似乎沒有過度,當那一天早上起來,太陽升起來後,就一直沒有下去過。
它好像要將這近兩年偷的懶全部彌補過來,明晃晃地掛在那里,從早到晚。
大家當初適應黑暗,也是適應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適應了過來。
因為長時間沒有太陽的照射,大家的身體都多多少少出現了些問題。
但是在末世,身體上的一些小病痛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周家則是得益于空間里囤了無數物資,周舒晚每天毫不吝嗇將各種補片都拿出來,讓家人都吃。
所以,雖然極夜對他們也有影響,但相比較大家來說,已經好很多了。
但現在白晝來臨,不只別人,就是周家自家也過了很長時間才能適應。
他們日夜都需要將窗簾給緊緊拉住,甚至剛開始那兩天,大家連電燈也不能打開,只要是白色的光,都會讓大家的眼楮有受到刺激的感覺。
鐘緹雲就無奈苦笑,說︰“一直是極夜時,大家都非常渴望陽光到來,但是當陽光真正到來時,大家卻怎麼都無法適應,恨不得能倒回去極夜的時候。”
周舒晚安慰大家︰“沒事,媽,這只是暫時的,等完全適應了就好了。”
也因此,小島上的重建工作進展十分緩慢。
陶崢他們一行人也無法離開,一直堅持到第十三天,能戴著帽子勉強看清面前的路了,才要趕緊回去。
因為這些天,溫度幾乎是一天變一個樣。
從白晝來臨的那天零下四十度,現在已經迅速升到了七八攝氏度。
溫度的變化是一個質的飛躍。
最讓人擔心的是,隨著溫度的變化,本就不穩固的冰層也更加搖搖欲墜了。
據周舒晚監測,在冰層的下方,已經有冰塊融化,海流在悄無聲息地流淌了。
此時,走在冰原上,已經不安全了。
連冰原最表面的那一層,也都在慢慢融化,人走出去,那融化的雪水都能將鞋子給浸濕。
所以,陶崢他們才會越來越著急。
等到溫度上升到一定程度,所有大海解封,海水倒灌到3號島是一定的事。
當他們來向周舒晚和齊銘郁告辭的時候,周舒晚左思右想,還是開口︰“我和你們一起回去!”
大家都有些驚訝。
齊銘郁已經立即明白周舒晚這麼做的意思。“晚晚!”
周舒晚看向他,目光平靜,但有著她一貫的堅持︰“現在只有我能帶著他們安全回去!”
這麼多人中也只有她知道走在冰原上是多麼的危險。
陶崢和張嘉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周舒晚跟著他們一起回去的意義是什麼。
周舒晚也沒有解釋,只轉頭看向爸媽︰“對不起,爸媽,還是讓你們為我擔心了。但是這里距離3號島很近,我盡量用三四天的時間內趕回來!”
鐘緹雲知道女兒心善,當她利用空間能夠監測到別人看不到的方向和地形後,她身上從此背負了很重的責任感。
“晚晚,你……”千言萬語到嘴邊,卻什麼勸阻的話都不能說,只能長長嘆息一聲︰“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晚晚,一定要平安回來!”周江海用力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齊銘郁一直沉默,這個時候才開口︰“讓沐沐在家里陪著爸媽,晚晚,我跟你一起去!”
他不勸阻對方,但是卻一定要跟著她去保護她。
周舒晚抬眸望著他,對上他堅定的目光,便點點頭︰“好!你陪我一起去,我更安心。”
時間寶貴,現在又都是白晝,他們可以急行軍,用三天的時間或者兩天的時間將大家帶回來。
尚艦長站在甲板上,目光緊緊盯著遠方的冰原,手指在欄桿上輕輕敲擊,神情凝重。
他剛剛得知周舒晚要跟隨陶崢一行人返回3號島的消息,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他轉身對身邊的副官說道︰“你去安排一下,抽調一支十人小隊,由齊銘郁負責,專門保護周醫生的安全。”
雲副官微微一怔,隨即點頭︰“明白,艦長。”
尚艦長的眉頭依舊緊鎖︰“周醫生對我們至關重要,她的能力不容小覷。務必確保她的安全,不能有任何閃失。”
“是!”雲副官高聲回答。
同鐘緹雲和周江海想的一樣,尚艦長雖然不願意讓周舒晚去冒險,但是在3號島那里,還有兩千多人口需要她安全帶回來!
有她帶路,傷亡會大幅度減少。
所以,他只能派遣人專門保護她!
不久,一支十人小隊整齊列隊,由齊銘郁親自帶隊。
每個人都全副武裝,神情肅穆。
他們已經先後參加了幾次保護周舒晚的任務,彼此也都熟悉。
張嘉站在一旁,目光在這支隊伍上來回掃視,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她悄悄湊到周舒晚耳邊,語氣帶著幾分調侃︰“你現在這麼重要啊?這麼多人保護你一個。”
周舒晚听出了她話里的曖昧,便嗔怪地瞪她一眼︰“別胡說。尚艦長只是體恤群眾,我也是被庇護的一個。”
張嘉挑了挑眉,顯然並不完全相信,但她不是沒有眼色之人,知道這件事一定另有蹊蹺。
晚晚不方便直接對她說,她沒有繼續追問,只是輕笑了一聲︰“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陶崢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周舒晚臉上,眼睫微垂。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整理著自己的裝備。
很快,一行五十多人的隊伍踏上了冰原。
起初,一切順利。
冰層堅硬,腳下的冰靴踩在上面發出“ 嚓 嚓”的聲響,陽光照在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除了冰,還有一些冰層融化的水跡。
因為在白天看到一望無際的冰原,會引起眼楮不適,大家都戴著棕色眼鏡來防止冰雪的反光。
空氣中彌漫著寒冷的氣息,但並沒有任何危險的跡象。
到了中午,眾人按照來時的路線繼續前行。
然而,就在這時,周舒晚忽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