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多,李樂歡並沒有將話說全。
等兩位艦長讓其他人都去忙碌,帶著李樂歡去臨時扎的帳篷里談話時,李樂歡才又爆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他看了看尚艦長,又看了看陳艦長,聲音略微壓低︰“我們還有兩千多人,暫時駐扎在離這里大約一百公里的地方。那地方……情況有些特殊。”
陳艦長眉頭微皺,示意李樂歡繼續說下去。
“那地方原本是一片大海,但經歷了多次天災後,竟然逐漸隆起了一塊陸地。”李樂歡頓了頓,目光有些凝重︰“面積不算小,只是海平面太低,陸地幾乎被海水淹沒,成年人站在上面,海水能淹到腰部。”
尚艦長的眼神一凝︰“你們怎麼找到這種地方的?”
李樂歡苦笑了一聲︰“其實也是誤打誤撞。那處地方我們之前出去捕魚的時候就發現了,它一直在悄悄從海底隆起。只是因為地勢太低,成年人都得站在上面才能走動,所以,剛開始馬艦長並沒有考慮過要去那邊居住。”
之前他們在1號希望島,地方就足夠了,所以也沒有想過打這座小島的主意。
只是這次爆發大範圍的地質活動,他們所居住的1號島爆發了一次又一次的地震,死傷過半,在沒辦法的情況下,馬艦長才下令全部向那座新的3號希望島轉移。
“但我們在冰原上逃難時,遇到了另一批人馬,他們也是華夏國的幸存者。那支隊伍有兩千多人,半民間半軍事化組織,里面有幾位指揮者以前是軍人。他們的裝備雖然破爛,但紀律嚴明。
他們的隊伍里有一位非常出色的地質學家,帶著他們這群人幾乎走了大半年才來到咱們這邊。路上也遇到了無數危險,路上也死傷了不少人,才終于來到咱們這里。
他末世前是地質方面的專家,探測那塊隆起的陸地時,說那里地質活動相對穩定,也建議我們暫時駐扎。”
李樂歡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僥幸︰“我們雙方便合並了隊伍後,便一起去了那里。雖然地勢低,但冰層厚實,短期內還算安全。”
因為那座小島——被馬艦長起名為3號島的新希望島地勢太低,他們這兩千五百多人也是耗費了許久,才將上面厚厚的冰層全部鏟除,人們才能得以暫時安息。
但是此時冰原上危險重重,他們在3號島那里算是居住在地勢最低的平面,一旦發生冰層融化,海水倒灌,那麼他們就都危險了。
所以,時不時的,馬艦長便會派人來到這邊查看動靜,期冀還搬回來。
李樂歡便是這樣才听到了小島上的動靜,並與大部隊集合。
陳艦長听完李樂歡的敘述,眉頭緊鎖,手指輕輕敲擊著輪椅扶手,沉思片刻後問道︰“你說那些人具體是什麼人?他們的情況如何?”
李樂歡笑了笑,神情有幾分奇怪,似乎是在回憶什麼。
他緩緩開口︰“為首的人姓陶,叫陶崢,以前曾經是特種兵。其實當初大陸還沒淪陷的時候,陶崢那群人曾與我們踫過面,他們也在那個海岸邊生活。
後來因為火山爆發,人員慌亂逃亡,他們當時沒有獲得登上母艦的資格,只能坐自家的動力小船,速度很慢,後來便掉了隊。”
他說到這里,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眼神仿佛回到了當年那場災難的時刻。
“當初形勢非常危急,陶崢他們的船只便正好與當時富豪顧家相撞。顧家當時有大游輪,但火山灰噴發的火焰落在了游輪上,幾乎點燃了小半個船只。
顧家除了家主顧侃還在維持秩序,其他人都驚慌失措得不像樣子。陶崢便帶著自己的人從游輪下面摸了上去。
等顧家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當時他們已經在濃濃的火山灰中徹底失去了母艦的蹤跡。”
陶崢他們沉穩冷靜,指揮著游輪左沖右撞,沖出了火山灰的包圍圈,又指揮其他人利用海水滅火。
顧侃覺得自家雇佣的這些保鏢,加起來都不如這幾個特種兵,便非常願意讓他們留下來。
“只是當時他們方向估測錯誤,完全與母艦的方向避開了,往大海深處開去。”
“竟然有這種事?”尚艦長非常驚訝。
但是他也依稀記得當初的事情。
當初在海岸邊住著的大部分是從j城新基地逃亡過來的人,其中確實有一部分是從首都那邊過來的軍隊。
只是大地震導致的傷亡太大,軍隊成了散兵,不成氣候。
而他們母艦因為承載量與物資問題,無法容納更多的人口,便下了死規定,一個人口也不接收。
這才勉強將當初即將崩潰的秩序給控制住。
陳樂歡接著說道︰“當初跟著游輪一起逃亡的也有一部分幸存者,在大海中逃亡的途中,又陸陸續續遇到了從其他省市逃亡的人。
當時因為大陸淪陷,所有有條件的人都向大海逃亡,他們人越聚越多。
他們在深海中一直向北走,後來終于找到了一片島嶼,便落了腳。
他們甚至還接收了一些外國人,只是後來因為缺乏物資,也發生過爭斗,死傷了不少人,又因為災難死亡了一批人,便只剩下了兩千多人口。”
陳艦長和尚艦長越听越驚訝,彼此對視了一眼,顯然都沒有料到這段曲折的經歷。
陳艦長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非常復雜的情緒︰“當初我們因為母艦的容納能力有限,所以拒絕了很多幸存者登船。沒想到這批馬艦長他們偶遇的人,竟然也算是以前見過面的了。天下之大,還真是巧之又巧。”
李樂歡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對了,這位陶首領還說自己認識咱們這里的周醫生和齊隊長。”
陳艦長听到這話,眉頭一挑,顯然更加驚訝了。
等將周舒晚和齊銘郁也叫過來,將這件事告訴了他們。
周舒晚也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巧合,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當年那個海岸邊。
齊銘郁站在她身旁,緊緊握了握她的手,兩個人的神情都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