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艦長看著眼前的景象,眉頭擰成了疙瘩。
他立刻召集所有工程師,在臨時畫的地形圖前緊急商議︰“現在最關鍵的是打通安全通道,不然物資運不進來,後續修建工作也沒法展開。”
一名老工程師指著塌陷區的標記,聲音有些沉重︰“直接用砂石填太慢,而且底下是空的,填了也容易再塌。最關鍵的一點是,我們沒有足夠可供使用的砂石。”
另一名年輕工程師突然抬頭︰“我們還有兩艘閑置的捕撈船,船身夠結實,尺寸也剛好能蓋住最大的那片塌陷區,咱們把船開過去填進去,既能當基底,又能快速把地面墊平!”
尚艦長眼楮一亮,當即拍板︰“就這麼辦!”
隊員們立刻行動起來,有人去檢查捕撈船的引擎,有人用繩索固定船身防止側翻,還有人在塌陷區邊緣清理障礙物。
當兩艘捕撈船緩緩駛入指定位置,隨著“轟隆”一聲悶響,船身穩穩卡在塌陷區的邊緣,原本深不見底的深淵被牢牢擋住。
後續隊員們再用砂石填補船身縫隙和周圍小裂縫。
很快,一片相對平整的安全區域就開闢了出來,原本堪憂的生存條件,終于有了一絲轉機。
這兩處大的塌陷處暫時安穩了,便要考慮其他的裂縫和塌陷的地方。
尚艦長和工程師們商量了下,便決定再利用沸點合金,將小島不平的地方全部弄平整。
如果有人要問,倘若這里平整後小島上又發生了地震或者其他災難怎麼辦,不是白白填進去兩艘捕撈船?
但這就是一場豪賭。
沒有人能說得準現在的浪費值不值得!
但是他們若想在小島上暫時居住下來,就必須要這麼做!
周舒晚作為地質活動的監測員,任務最為繁重。
她必須時刻關注地下的變化,確保施工期間的安全。
而其他人則被分配到了不同的任務中,有的負責清理廢墟,有的負責填補裂縫,還有的則負責修復建築。
周江海和鐘緹雲也被分配了任務,雖然年紀大了,但他們依舊堅持要出一份力。
周舒晚看著父母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陣酸澀,便主動將他們調到了自己這邊,幫她記錄數據和處理一些簡單的工作。
與此同時,齊銘郁負責指揮小島的平整工作。
他的任務並不輕松,需要指揮一個幾十人小隊來往小島上搬運需要用到的各類修建物資。
但至少身體上不算很累。
他站在高處,目光掃過正在忙碌的人群,心里卻始終惦記著周舒晚。
“齊隊長,這邊的裂縫怎麼處理?”一名工程師走上前,指著他們負責這片區域的幾處裂縫。
齊銘郁沉吟片刻後說道︰“先填補裂縫,再用沸點合金加固。我們不能讓這些裂縫擴大,否則整個小島的穩定性都會受到影響。”
小島上的裂縫大大小小有無數處,他們必須要將所有的裂縫都填充完整。
而為了保證地面安穩,在一些地質結構已經遭到嚴重破壞的區域,他們還需要再焊接沸點合金來幫助穩固地面。
當初母艦在小島上鍛造了許多沸點合金,為的是等日後海沸來臨後,在空中建造堡壘。
沒想到現在就先用上了。
當初鍛造得多,他們離開小島的時候,當然全部帶著了。
所以數量很充足,他們將整個小島都修整後還會剩下三分之二。
工程師听了齊銘郁的安排,迅速轉身去安排任務。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島上的改造工作逐漸有了起色。
然而,即便如此,周舒晚的心始終懸著。
她知道,他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和時間賽跑。
這場豪賭才剛剛開始,而他們,只能賭上一切,去爭取那一絲渺茫的希望。
他們的巨型機械,那些鋼鐵巨獸,當然也帶來了。
有了這些龐然大物,原本讓人望而生畏的重建工作輕松了許多。
但巨型機械的運作聲勢浩大,尤其是在將兩艘捕撈船費力地推入塌陷區域時,那轟鳴聲震耳欲聾,仿佛地殼都在顫抖。
地面一陣陣地顫動,無數未被完全鏟平的冰晶在空中飛舞,即使是經歷過幾次地震的幸存者們,也不禁心驚肉跳。
當時周舒晚一直專注地探測著地下的情況,見狀便向尚艦長那邊輕輕揮了揮手,語氣平靜而堅定︰“沒事,大家繼續。”
她那鎮定的神情仿佛擁有魔力,瞬間安撫了周圍人心頭的慌亂。
人們這才長舒一口氣,繼續埋頭苦干。
然而,正是這劇烈的機械運作聲,無意中將小島方向的異常情況暴露了出去。
這天,周舒晚依舊在忙碌地監測著地下以及附近冰原的動靜。
突然,她敏銳地察覺到,在距離小島二三十里地的地方,有兩隊人馬正在悄然潛伏。
最初,她以為是自己感知出了錯,但反復確認後,才確定有人在靠近。
他們全副武裝,穿著厚重的防寒服,身上配備著武器,在昏暗的冰原上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移動。
此時,氣溫又回升了十多度,零下四十多度下。
末世後早就習慣了極端天氣的幸存者,在這個時候也早就鍛煉出了對極寒天氣的忍耐力。
尤其是青壯年。
所以他們都不懼怕這種溫度。
也因此那些潛伏的人並沒有戴上面罩。
周舒晚抬頭望向遠方,那里此刻還看不見人影,但她眼神中卻閃爍著若有所思的光芒。
既然發現了冰原上的異常情況,周舒晚迅速向尚艦長匯報。
他們也設有巡邏隊,尚艦長在听到周舒晚的匯報後,和周舒晚一樣,心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是立刻命令巡邏隊和守衛的士兵做好戰斗準備。
就連小島上的施工也暫時停了下來,所有人屏住呼吸,緊張地等待著那些人的到來。
對方似乎也很謹慎,采取匍匐前進的方式,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引起他們的注意。
就這樣僵持了一個多小時。
普通的幸存者趴在掩體附近,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
陳艦長在黑暗中緊緊盯著遠方,片刻後,他忽然轉向尚艦長,語氣低沉而堅定︰“老尚,發射我們之前約定好的信號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