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目光直直地望向遠方，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冰層，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象。
齊銘郁拉著她來到了駕駛艙外面。
直到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才低聲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周舒晚深吸一口氣，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鯨魚……一頭接一頭，全都是鯨魚……”
它們被凍在冰層深處，足足有三百多頭！
最大的估計有一百多噸，最小的也有三四十噸！
它們就像是被困在冰中的巨獸，一動不動。
那場面非常震撼，尤其是親眼看到後，周舒晚一直到現在都陷入到那種震驚悲壯的場景中沒有出來。
齊銘郁的眼神閃過一絲震驚，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壓低聲音︰“具體位置在哪里？”
周舒晚也恢復了平靜，指了指船只的前面︰“在我們正前方的冰層下，深度大約在120到170米之間。它們被凍得死死的，完全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齊銘郁沉默片刻，眉頭緊鎖︰“深度在120到170米，這樣的冰層可不是那麼容易破開的。而且，我們之前破冰捕魚就已經差點出事，這次的風險只會更大。”
周舒晚點點頭︰“對，風險確實大，但回報也是巨大的。鯨魚的數量和體型足以解決我們小島和母艦上幾千人口很長一段時間的物資需求。
而且，這些鯨魚被凍在冰層中，保存完好，肉質應該沒有變質。”
周舒晚低聲說著，也不由慶幸自己的幸運。
這次出來，真的是沒有白出來！
如果不是幸運，周舒晚可能不會發現這麼一股龐大的鯨群。
因為她一般探查的範圍在海下幾十米的深度。
今天，是突發奇想，往海底深處探查了一下。
這麼一股鯨魚群，應該是在海底溫度驟降時，開始逃難，卻最終也沒能逃過海水冰凍的速度。
現在最大的難題是，該怎樣告訴衛少校，前面有這麼一股龐大的已經死亡的鯨魚群！
他們絕對不能暴露空間的秘密。
周舒晚和齊銘郁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默契。
他們沒有急于開口，而是選擇先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的狀況。
船體繼續向東滑行，冰面平坦，探照燈的光束在漆黑的冰原上劃出一道微弱的光軌。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衛少校下達了休息的命令。
因為這會兒是他們難得遇到的一個較為晴朗的夜晚，周圍也沒有那種巨大的冰川、裂縫什麼的，很適合下船活動。
已經在船上憋了一天的船員們紛紛下船，在冰面上活動筋骨，呼吸下寒冷卻新鮮的空氣。
周舒晚也下了船，但就安靜地站在那里，似是在無聲等待著什麼。
齊銘郁則跟著幾名熟悉的海員下了船，假裝隨意地四處走動，偶爾低頭看向冰層下方。
“這片冰層看起來挺結實啊。”一名海員拍了拍冰面，笑著對齊銘郁說道。
齊銘郁點點頭，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冰層深處，語氣輕松︰“是啊，希望我們能找到更多的魚類資源吧，像上次那樣。”
他們現在每次下船，都會養成要檢查海下冰原的的習慣。
大家一邊閑聊，一邊拿著手電筒朝下照射著。
衛少校也跟他們一起，隨意將手電筒的光束對準冰層深處。
光束穿透冰層，隱約映照出一些模糊的影子。
忽然，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專注，眉頭微微皺起︰“這下面……好像確實有些東西。”
只是光線太黑暗了，看得不是很清楚。
一行人沿著冰面向前走了大約五十米，衛少校再次蹲下身，將手電筒的光束對準冰層。
這一次，冰層下方的影子更加清晰，隱約可以看到大片的黑色輪廓，密密麻麻地延伸向遠方。
“這……這是魚群？”那名海員瞪大了眼楮，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
衛少校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站起身，目光掃過幾人︰“看來我們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齊銘郁適時地開口︰“衛少校，這魚群的規模不小，但冰層太厚，想要捕撈恐怕不容易。”
衛少校點點頭，目光堅定︰“再難我們也要試試。這次出海的目的就是為小島尋找更多資源，既然發現了，就不能錯過。”
他立刻下令船員們準備破冰工具，同時讓人通知船上其他船員。
很快，船員們紛紛行動起來，冰鎬、繩索、電鋸等工具被迅速搬到了冰面上。
齊銘郁已經來到了周舒晚旁邊，低聲問道︰“你能感知到冰層的穩定性嗎？會不會像上次一樣突然崩塌？”
周舒晚搖頭︰“暫時沒有發現任何不穩定的跡象。但冰層太深，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這次破冰的難度比上次大得多，必須格外謹慎。”
齊銘郁點點頭，面目凝重地看向破冰的人群。
因為鯨魚群的位置距離海平面還深，單純靠肉眼，其實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能看到非常大的陰影。
大家此時的神情只是很興奮，覺得找到了更多的魚類物資，並沒有意識到腳下面踩的便是鯨魚群。
衛少校站在一旁︰“大家小心點，冰層厚實，動作要穩。破冰時注意安全，不要單獨行動！”
船員們紛紛點頭，開始分工合作。
破冰工作進展得並不順利，冰層太過厚實，每次敲擊都只能鑿出一個小坑。
但船員們並沒有放棄，而是加快速度，輪流上陣。
還時不時有人出聲提醒︰“別急，穩一點！冰層裂開了，大家小心！”
隨著破冰作業的推進，冰層逐漸被鑿開一個通道。
船員的動作越來越緩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引發冰層的崩塌。
隨著他們的深入，冰層下方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
“這……這是……”一名船員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震驚。
衛少校迅速走過去，目光順著那名船員的視線看去。
只見冰層下方，赫然是一群龐大的鯨魚，體型巨大，數量驚人。
每一頭鯨魚都被凍在冰層中，姿態各異，仿佛時間在它們身上停滯了一般。
那種震撼、悲壯，一時讓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