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茂哥跟婁半城去港島這事,您就爛在肚子里,誰都別說,你就是一口咬定大茂哥失蹤了,自己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這的房子,也盡快處理了吧,保不住的,與其到時候被強制回收,不如趁現在能換點就多少換點。”
“能說的不能說的,我都告訴您了,剩下的,您自行決定吧。”
好消息,許大茂沒死。
但是,還不如死了呢。
婁半城舉家逃去港島生活,在如今一切以成份說話的年代,未嘗不是一條活路。
但這也是最後一條沒有退路的活路。
可偏偏許大茂也跟著一起去了。
不管許大茂之前是什麼成份,他現在的選擇,無疑是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
不僅如此,此等行徑,給留下來的人卻是帶來了天大的隱患。
叛國。。。
這個名頭太大了,誰都擔不起。
哪怕是何雨弦都擔不起,這也是他之前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這條路的原因。
要走就一起走,走個徹底,要不然就一個都別走。
何雨弦是幸運的,他找到了破局之法,但其他人呢?
四九城不比其它,作為一個國家的政治中心,這里一磚頭扔下去,準能砸到三兩個黑五類成員。
小資人士再苦再難,只能自己咬碎牙硬扛著。
但凡有點門路的,大都想法子另謀出路了。
每年都有大把類似的事情被查出來,逃出去的人往後可能生活逍遙樂無邊,留下來的人嘛……
許富貴見過太多太多類似事件,但是從沒有想過這種事情會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
從迎娶資本家女兒那一刻,其實他們的結局便已經注定。
他們是不幸的,同時也是幸運的。
因為許富貴並沒有和許大茂居住在一起,這成了他們現如今唯一的自保之法。
只要一口咬定毫不知情,或許有一絲從中脫身的可能。
當然,前提是許父能經受住上邊的熬鷹般審訊。
現如今,許父已經無暇去計較何大清霸佔他家房產的事情,縱使他們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但也知道,那套房子,很快就不屬于他們了。
……
何雨弦只負責把消息帶到,余下怎麼抉擇,那就是許富貴自己的事情了。
他之所以對此事這麼上心,肯定是有自己的私心,能不能成,事在人為吧。
猶如暴風雨的前兆,各地異象頻現,妖孽盡出。
行動組全員出動,但對于那山一般的異常事件報告,無異于杯水車薪。
九隊全出,任務量一點不見減少,做不完,根本做不完。
由于執行人員與任務量不成正比,以至于如今何雨弦每每只能單獨執行任務。
隨身攜帶小秘書出行這種不切合實際的想法,想都不要想。
何雨弦此次接到的任務是去遠在余杭的某個村落,探查一起無故自然事件。
結果,不出意外,又是一起大烏龍事件。
半個月才跑。
也不是純白跑,最起碼增長了不少見識,全當公費旅游吧。
回來後,何雨弦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接取新的異常處理事件,而是寫了一份詳細的建議申請提交上去。
【建議擴大行動組織並增設分處申請】
老這麼滿世界跑不是個事,關鍵很多異常事件都是烏龍事件。
來回奔波許久,到頭來什麼正事也干不成,這不純純浪費資源麼。
何雨弦向上邊提議︰以地級城市為錨點,增設專項處理異常事件部門。
前期可以招收普通人作為部門外圍成員,用來處理異常事件的先前調查。
烏龍事件外圍成員自行視情況處理,超出處理範疇後,繼而上報,再由組織派遣專業人士前去處理。
考慮到組織目前人手嚴重不足,可以先以省在單位分派行動處成員坐鎮。
後續人手充足後,可形成遍布地級、乃至縣級城市的廣大關系網,輻射整個華國。
另︰提議增設特種人才培育部門。
以國術為例,大批量招收適齡青少年,傳授其易入門,上手簡單修行之法比如八極拳),快速培養一批足以輻射整個華國的異常事件處理成員。
括弧︰此修行鍛體之法,經精簡後,後續可考慮做全國推廣,以推動全民身體素質提升。
何雨弦將申請提交上去後,如石沉大海,未掀起丁點浪花。
一切如舊。
該接任務接任務,該出差出差,總之還是忙的腳不沾地。
原本何雨弦以為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的時候,在第四次公費旅游歸來後,組織召見了他。
“小何同志呀,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周老謬贊了。”
周老日理萬機,並沒有和何雨弦繼續客套下去,而是從桌上拿起一張像是任命書一樣的紅頭文件。
“何雨弦同志,經最高會議決定,你關于組建秘密力量處理‘非常規事態’的提議,已被批準。”
“鑒于你對此有深刻認識,組織正式任命你牽頭籌建這個特別機構。”
“這是一項關乎國家利益的重任,關系到社會秩序的暗面穩定,現授予你最高行動權限與獨立運作權。”
“務必做到悄無聲息,深藏于無形之中。”
“你的代號是‘9527’,此任務代號︰‘潛淵’,自即刻起生效。”
“保證完成任務!”
周老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何雨弦捏著那張薄得透光、輕飄飄似乎一觸即碎的紙,指腹下的紙張紋路清晰得硌手,仿佛烙印著無形的字跡。
可那寥寥數行指令,卻像墜了萬鈞鐐銬,沉沉地拴在了他的魂靈上,壓得他幾乎窒息。
一股滾燙的使命感灼燒著胸腔,同時冰涼的戰栗沿著脊椎爬行。
這哪是一紙任命?
這分明是投向他平靜生活的一枚核彈,將他所有已知的安穩炸成了飛向未知深淵的碎片。
風平浪靜?
那不過是這深淵披著的一張巨大帷幕,而他,剛剛被選中,去掀開它的一角。
哎∼
此時的何雨弦,沒有半分因權利帶來的激動與興奮。
更多的是對未來的綢繆。
早知道會給自己帶來這麼一大攤子麻煩,當初還不如老老實實做自己的打工人。
沒辦法,誰叫自己太優秀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