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
duang∼
duang∼
又是怨氣滿滿的一天。
震人心魄的破鑼聲,敲碎了一屋子純潔少年的大好夢。
“這誰呀!”
“干嫩娘!別敲了!”
“媽媽,我想回家……”
……
“都醒醒,都醒醒。”
“幾點了還睡?”
“馬上就到上工的點,我可提醒你們,食堂七點半準時關門,錯過點,餓肚子的可是你們!”
什麼?
餓肚子!
一听要餓肚子,懵懂中還沒反應過來的大腦,先斬後奏第一時間給胃部發送最高級警報。
咕嚕嚕嚕……
身體上的不適,致使宿舍里想要睡個回籠覺的少年郎瞬間醒的不能再醒。
然而,剛一翻身,身子又不受控制的蜷縮起來。
“痛!”
“太痛了!”
幾乎每一個人都是同一癥狀,渾身脹痛,腿不是腿,胳膊不是胳膊,伸也不是,彎也不是。
總之,哪哪都不得勁。
女生宿舍那邊情況也不樂觀,甚至還不如這邊。
抽噎聲一片,哪還有半分“鐵娘子”風範。
但也有兩人例外。
雨水跟李秀蘭。
“同學,你……你還好吧?”
“嘶∼我…還能堅持,嗚嗚……我能堅持……嗯……我堅持不了啦……嗚……”
……
堅持不了也不行呀,相比身上這點疼痛,餓肚子的感覺更不好受。
得虧堅持著拐飭來了。
早上食堂吃的不賴呀!
這次沒有區別對待,也不用飯票,只要人來,無論是正式職工還是學生勞動隊,一視同仁。
三個雜糧饅頭,兩塊煮白薯,一碗棒子面糊糊,再加腌蘿卜一勺。
這也太豐盛了!
做夢都不敢這麼吃呀。
造啊∼
還管什麼身體酸痛不酸痛,各個撒了歡的可勁造。
“好吃,真好吃……”
“哎呀,慢點,都吃慢點,省著點吃,可不敢這麼吃呀。”
“這里面可是包含你們中午的口糧,別一頓全 了,省著中午沒得吃。”
“啊?不是一頓的口糧呀?”
就說嘛,怎麼突然的這麼大方。
原來……
悔不當初,悔不當初……
————————————
生活就像那啥,進進出出多了,也就習慣了。
麻木了。
將近一個月的挖煤生涯,每個人都成長了不少。
更瘦了,更黑了,也更精神了。
令人惋惜的是,好ku)日子即將到頭,也不知下次何時能再如這般盡情的揮灑汗水。
“同學們呦,加把勁哦,努努力呀,堅持住啊……”
煤油燈在楊木梁上晃出鬼影,沉攥著的粗麻繩的手心滲出血絲。
老繭被生生被磨破,然而彎腰撐繩的趙德柱卻是一聲未吭。
這樣的情況他早已習慣。
不只是趙德柱,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致使差不多所有同學都已經適應了這種高強度工作。
拉繩的工作雖然危險,但礦里哪不危險?
何雨弦不可能每次都沖在第一線,公平起見,大家輪著來吧。
估摸著時間,這應該是今天最後一車煤了。
等把這一車煤拉出去,今天也差不多到下工的點了。
明天就是十月一號。
一月之期已到,支援建設任務圓滿完成,終于可以回家了……
滴答、滴答……
“咦?怎麼下雨了?”
李秀蘭腳步停頓,手背下意識拂過額頭,只覺一片冰涼。
“隧道里怎麼會下雨?”
三十米外的滲水聲變了調,從“滴答”化作“汩汩”。
何雨弦舉燈照向滲水孔,渾濁的黃漿正裹著煤渣往外涌,帶著硫磺味的濕氣直沖鼻腔。
頂板縫隙里簌簌落下碎石,砸在坑木上迸出火星。
“跑!”
吼聲撕裂巷道。
何雨弦轉身時,安全帽被橫梁刮飛。他瞥見王援朝還在用粉筆往岩壁上抄標語,鮮紅的“超英趕美“四個字才寫到“美“的最後一捺。
地鳴聲從腳底炸開。
何雨弦踉蹌著撲進運煤槽道,身後傳來木材斷裂的脆響。
頂板像被巨人撕開的千層餅,煤矸石混著泥漿瀑布般傾瀉。
李秀蘭的藤條帽被氣浪掀飛,辮梢掃過他眼前時,他看見發絲間粘著半片《人民日報》,“鋼鐵產量”的鉛字正在煤塵里翻卷。
“保工具!”有人尖叫。
五六盞馬燈在塌方區明滅,二十多把鶴嘴鎬倒插在煤堆上,鎬頭的紅布條纏作一團,像被踩爛的雞冠。
何雨弦摸到王援朝的鋼筆,筆帽上的團徽嵌進煤渣,筆尖還連著塊帶血絲的耳垂。
第二次塌方來得更凶。
何雨弦被氣浪拍進廢棄的通風巷,撞上硬物時,他摸到半截嵌在煤里的礦車 轆。
滲水漫過膝蓋,渾濁冰涼的黑水在其腳下流淌。
黑暗深處傳來敲擊聲。
三短三長三短,老孫頭教過他們這是甦聯礦難求救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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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弦抓起矸石砸向鐵軌,卻听見更多方位傳來雜亂敲擊。
整座礦山仿佛成了口倒扣的鐘,四面八方都是垂死的震顫。
“雨水!雨水!能听到嗎?”
“二……咕嚕嚕……二哥,我在這……”
萬幸。
何雨弦听到呼喊後,第一時間奔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一刻,他再不敢有絲毫保留。
罡氣貫徹全身,似毀天滅地般洶涌的水流,流淌到何雨弦身前時,竟神奇般劃分兩半。
一路走來,何雨弦竟如履平地。
“抓緊我!”
“二哥,你快救救秀蘭!”
尋聲望去,翻倒的礦車將李秀蘭左腿砸在鐵軌上。
而李秀蘭本人,則早就被疼暈過去。
“起∼”
單手將礦車抬起,把人拉出來後,啪啪就是兩個大嘴巴子。
“嘿,醒醒,這不讓睡覺。”
“嗯?誰打我?”
還好,沒死。
不過也快了。
剛才何雨弦看了,出去的通道塌了。
後邊是死路,水越淹越高,現在已經淹過膝蓋。
照著這個速度,淹過頭頂早晚的事。
“這可如何是好?洞口塌了,這怎麼把煤運出去?”
“都這時候了,還想什麼煤不煤的,先保命吧!”
非不得已,何雨弦不是很想把其他人收進小世界。
因為他用無數次實踐測試過了,小世界里只能容納非自主靈智生命。
強行收納,只會淪為白痴一位。
如果那樣的話,還有必要人收進去嗎?
有時候,死的光榮比苟且活著強。
突然,何雨弦想到一個可能。
“或許這是一線生機,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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