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和李善長、胡惟庸等人緊緊地盯著楊少峰。
楊少峰則是想要掐死他們幾個。
好家伙,讓本官替遼東的百姓想一些能夠發家致富的辦法,從而吸引更多的百姓來遼東?
咋的,本官會點石成金的仙術啊?
這都是些什麼品種的混蛋,竟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就做起了白日夢!
楊少峰一邊在心里瘋狂吐槽,一邊黑著臉說道“遼東不是有鹿麼?”
“先弄兩頭送去京城,就說鹿、鹿角都是貢品,鹿血大補,讓楊青他們大肆宣揚一下。”
“順便再多獵上幾只貂,把皮扒下來弄成貂裘,挑品相好的弄成貢品。”
“深山老林也不能浪費,胡布政回頭可以派人去聯絡各個造船的工坊,把木頭賣給他們。”
“李相這邊可以配合著出一個禁止關內諸省胡亂砍伐樹木的政令。”
“還有遼東的人參,讓人弄幾支百年份的,就說這玩意兒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
“飛龍養起來,榛蘑搞起來,小雞炖蘑菇可是一道大菜。”
“對了,挑幾塊好地種點兒大米。”
“其中一塊土地種出來的大米當貢品,一粒不許外流。”
“其他地方的大米拉過去轉一圈,就說是不慎外流的貢米,直接賣高價。”
“種大米的地里還能養螃蟹,回頭可以讓農學院的人過來研究研究,興許那螃蟹也能混個貢品的名頭。”
“……”
楊少峰慢悠悠的說著自己暫時能想到的一些致富路。
朱標的臉色直接黑成鍋底。
鹿,貂,大米,螃蟹,短短幾句話里,就搞出來四樣兒貢品。
到底有沒有人為俺們老朱家的皇室發聲啊!
孤要鄭重聲明,我爹很少指定地方上拿什麼東西當貢品。
另外,截止到目前為止,建寧陽羨進貢的小龍團,十有八九都到了某個駙馬爺的手里,俺們老朱家皇室喝的,要麼是我爹擱宮里親手種出來的茶葉,要麼是讓人擱寧陽縣買回去的茉莉花香和桂花紅茶。
順帶著說一句,寧陽縣的茉莉花茶品質很一般,桂花紅茶里的桂花是從直隸收購的。
還有,寧陽縣所貢的燻雞、燒鵝、蘑菇等東西,那些貢品都不是皇室指點的,而是被某個駙馬爺強塞過來的。
就連寧陽的茉莉花茶和桂花紅茶都被某個駙馬爺安上了御用茶葉的名頭。
朱標在心里瘋狂吐槽,胡惟庸則是摸著下巴沉思。
請問一下,遼東的虎骨、虎皮, 子,麂子,榛蘑、紅蘑、黃蘑還有他楊癲瘋說的那個飛龍,是不是也能送到京師當貢品?
他楊癲瘋敢拿登州府年底撈上來的大魚當貢品,老夫是不是也能拿遼東大河大湖里的大魚當貢品?
登州府有鱍魚餡的餃子當貢品,難道金州那里就不產鱍魚?
他楊癲瘋能在登州府搞一個療養院,難道老夫就不能在蓋州那里搞一個?
正所謂抄襲一念起,剎那天地寬。
老夫直接抄他楊癲瘋的作業!
胡惟庸當即便笑眯眯的望著朱標和李善長說道“殿下,李相,咱們要不要去百姓家里看看?”
……
“遼東百姓所謂的家,其實就是一座座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的,用木頭、土坯和茅草搭起來的屋子。”
“不是百姓不會燒磚,也不是百姓不想蓋青磚瓦房,而是條件不允許。”
“遼東這里,九月之後就會寒冷無比,如果用青磚蓋房子,就得多花好幾倍的價錢。”
“換成土坯磚就不一樣了。”
“土不花錢,稻秸、麥秸、高粱秸什麼的也不用花錢,可以盡量往厚實了蓋。”
“可是土坯磚也有土坯磚的壞處。”
“遼東經常下雪,有時候能連下好幾天。”
“別說什麼大雪沒膝了,就算把房子壓塌都很正常。”
“即便是沒被大雪壓毀房屋,等到開春後積雪融化,土坯房一樣有倒塌的風險。”
“要是駙馬爺能支援些人手,擱遼東多弄幾座磚窯,把青磚的價格壓下來,百姓便可以蓋上青磚瓦房,最起碼也能經得住風雪。”
楊少峰直接冷哼一聲。
狗入的胡惟庸,話里話外還是惦記著從本官身上薅羊毛。
胡惟庸又繼續說道“其實遼東百姓最難的,還在于存不住糧食。”
“一年只能種一季糧,還不好套種。”
“偏偏遼東的冬季又比較長,從秋後到開春,差不多得有小半年的時間。”
“而且這小半年的時間里也不適合修路,更不適合開荒,只能窩在家里貓冬。”
胡惟庸微微嘆息一聲,說道“本身糧食就低,又有小半年的時間要吃存糧,百姓根本存不下糧食。”
“包括駙馬爺說的養殖,其實也不容易。”
“養雞鴨豬羊等禽畜,怕雪大了給凍死。”
“養魚,冬天的時候就得鑿開厚厚的冰層。”
“那可是一人多厚的冰,起碼要幾十個青壯才能鑿冰取魚。”
“……”
胡惟庸一邊帶著朱標和李善長、楊少峰往村莊的方向走,一邊給朱標和李善長、楊少峰等人介紹著遼東的困境。
朱標和李善長對視一眼,又齊齊嘆息一聲。
這他娘的哪兒是什麼遼東啊,這根本就是一個人間煉獄!
望著遠處那個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落,胡惟庸又滿臉苦澀地笑了笑,“其實這些問題都還好說,真正的問題還在于丁口上面。”
“整個遼東,從金州一直到黃龍府,地方跟山東差不多大,漢人數量卻比洪武元年的山東更少。”
“攏共就十多萬戶,丁口不足百萬。”
“再除去那些老弱婦孺,可用青壯甚至不到二十萬。”
“即便算是那些歸附遼東的蠻子部落,丁口總數也只有百萬出頭,連一百一十萬都沒有。”
胡惟庸將目光投向朱標“殿下,臣不是沒想過直接照搬駙馬爺當初在寧陽縣的那些路數。”
“墾荒地,辦工坊,讓百姓休養生息再慢慢富裕。”
“可是朝廷不往遼東多遷移百姓,臣這也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
隨著胡惟庸的話音落下,朱標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黑。
胡惟庸啊胡惟庸,你可真是出息了!
剛剛算計了孤的姐夫,現在又來算計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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