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家里的兩只金漸層,楊少峰就有點兒難受。
養著吧,這玩意兒是特麼的肉食動物,得喂它們吃肉。
要是擱瀛州封地還好說,直接讓它們出門覓食就行。
問題是自己一時半會兒的不可能去封地,甚至這輩子都不一定有機會去封地養老。
再說了,從小喂大的金漸層不說有多親人,起碼不會輕易攻擊人。
萬一喂它們吃矮矬子,激發起了凶性,反而對金漸層不太友好。
至于說宰了它們?
比貓咪都大不了多少的金漸層,這時候正是最招人稀罕的時候。
自家那兩個老婆對這兩只小金漸層愛惜的不得了,就差摟著它們睡覺了,誰敢說宰了這只金漸層?
楊少峰仔細尋思了一下,發現唯一敢說這話的,也就只有遠在京城的丈母娘。
老登?
老登那貨就別指望了。
雖然也說不上是徹徹底底的女兒奴,但是也不會在意他閨女養兩只金漸層。
至于說旁邊那個呆頭鵝一樣的黑芝麻湯圓……
楊少峰直接不屑的搖了搖頭。
他還不如本官呢。
平常的時候還好一些,錦兒和玉兒拿他當太子殿下敬著。
要是錦兒和玉兒一瞪眼,這貨慫的比誰都快上,跑的也比誰都遠。
楊少峰一邊在心里瘋狂吐槽,一邊又帶著李善長和胡惟庸等人往寧陽縣城的方向而去。
然後,李善長和胡惟庸就見識到了楊少峰的另一面。
“一個個兒的憨熊。”
“本官身為堂堂的駙馬爺,什麼樣兒的好東西沒吃過,還差你們這兩把蠍子爪?”
“以後別再費心準備了。”
李善長尋思著但凡你特麼別拿人家老百姓的炒黃豆,老夫也真信了你的鬼話。
不對。
這踏馬是信不信的事兒嗎?
而是你楊癲瘋在寧陽縣到底是有多麼放飛自我?
指著百姓罵他們是憨熊,還得讓老百姓給你賠著笑臉?
“還有這知了猴,這玩意兒可不好存下來。”
“恁這是挖冰窖了還是學著硝石制冰了?”
“硝石制冰?”
“狗日的敗家子,硝石制冰就為了給本官凍知了猴?”
“以後誰也不許再干這種蠢事。”
“少吃個知了猴又餓不死本官。”
“以後把這個制冰的手段拿來弄冰沙。”
“不嫌遠不嫌累的話,可以去濟南府或者去京城。”
“他們這些大城里快要放不住的水果肯定多,低價買了再切塊,摻點兒冰沙和發酵過的酸牛奶賣高價。”
“頂多就是拉個肚子,吃不死他們就行。”
“城里人抗造的很。”
李善長和朱標等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黑。
誰能解釋解釋,他說的“吃不死他們就行”這句話里,他們指的是誰?
還有,京城在登州府百姓的眼里算鄉下,難道登州在寧陽縣百姓的眼里就不算鄉下?
而更讓李善長和朱標等人感覺無語的,則是那幾個一臉憨厚模樣的百姓,竟然滿臉不好意思的說道“大老爺放心,小的們早就這麼干了。”
喵喵喵?
誰來解釋解釋,什麼叫做早就這麼干了?
還有,大明對百姓出行是有所規定的,凡是離家百里者,要有正當理由,還得有官府出具的路引才行。
所以,你們寧陽縣的路引管理就是誰要都能發放,然後讓你們寧陽縣的百姓出去坑我們這些鄉下人?
李善長直接黑著臉說道“老夫算是知道寧陽縣的百姓為什麼能窮得掉 了。”
楊少峰理直氣壯的說道“本來就是窮得掉 。”
隨手拉過一個抱著孩子,長得滿臉憨厚的老農,楊少峰指著老農的身上說道“看著沒,這破襖還打著補丁呢。”
“還有,李相不妨問問他,一年到頭能吃上幾回肉?”
“家里的孩子,一年到頭能吃上幾回糖?”
或許是听到了糖這個字,老農手里的孩子忽然從身上的兜里掏出一塊冰糖,胖乎乎的小手直接塞到了楊少峰的嘴邊,“大腦爺,糖”。
楊少峰笑著張嘴接住冰糖,心里卻開始瘋狂罵娘。
打臉來得快不快?
剛說這熊孩子一年吃不上幾回糖,結果他轉手就掏出來一塊冰糖。
這個混蛋孩子,回頭一定得把三年科舉五年模擬給他安排上。
李善長強忍著沒笑出聲,朱標卻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起來。
“一年吃不上幾回糖,嗯,這是知道姐夫你回來,所以特意給孩子掏兜里的。”
楊少峰冷哼一聲,伸手拍了拍熊孩子的屁股蛋,又叭嘰一下親了親熊孩子的臉蛋,假意喝斥道“听到沒,你個小東西害得大老爺被人笑話。”
熊孩子嘎嘎笑著,圓滾滾的身子竄了竄,隨後卻又把腦袋埋到了楊少峰的肩膀位置,瞪著一雙滴溜溜的大眼楮打量著朱標和李善長等人。
看著眼前這一幕,原本還強忍著笑的李善長卻是真的笑不出來了,再看身邊那些官老爺們的目光,更是不自覺的帶上了三分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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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人家楊癲瘋。
同樣都是做官老爺的。
人家楊癲瘋在寧陽縣是個什麼形象?
他娘的,連一個剛滿周歲的小孩兒都知道把糖分給他。
再看看其他地方的那些個知府、知州和知縣。
一個個的架子擺得挺大,關鍵是擺架子有個鳥用啊,能讓老百姓家里的孩子分給他們一塊糖嗎?
他娘的,別說是分給他們糖塊兒了,不被老百姓在背後指著脊梁骨罵都算他們官聲優良了!
李善長一邊在心里瘋狂吐槽,一邊望著老農問道“老哥,咱們今年的收成怎麼樣?”
老農微微搖頭,說道“也就是那樣兒吧,反正去年旱完今年旱,說不定明年還得接著旱,一年年的就湊合著種,湊合著收。”
李善長頓時大為好奇,又追問道“那村子四周的糧倉呢?我看這糧倉里可都是裝滿了糧食。要是年年干旱,收成一般,這糧倉里的糧食又是哪兒來的?”
老農張嘴笑了笑,答道“這糧食的糧食啊,是俺們自己吃不完的糧食。”
李善長頓時陷入了懵逼狀態。
這對勁嗎?
年年干旱,結果是糧食吃不完,反而能裝滿糧倉?
老農咧著沒剩幾顆牙的嘴笑了笑,又繼續說道“這不是有水庫和壓水機嗎。”
“這兩年都是開春的時候指著水庫存水。”
“水庫里的水用得差不多了,再用壓水機往上壓水。”
“大壓水機用牛馬,小壓水機直接用人。”
“倒也不至于旱死莊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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