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繼續對他們寬仁下去了。
李善長黑著一張臭臉,慢慢的在城樓上踱了幾步,忽然咬牙切齒的望著楊少峰,說道︰“老夫要找駙馬爺借幾個人手。”
啥玩意兒?
楊少峰一臉懵逼的望向李善長。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說什麼?
自從本官當上寧陽知縣那天開始,就一直是本官喊著缺少人手,找老登要工匠,找小登要讀書人,現如今已經進化到找矮矬子們要勞工。
但是!
除了寧陽縣和登州府那些考中進士的,還有就是已經當了官然後正常調動的那些人手,你李善長什麼時候見過老登和小登能從本官手里把人給弄走?
堂堂的大明皇帝和常務副皇帝都沒做到的事,你李善長大嘴一張就是找本官借幾個人手?
咋的,就因為你年紀大,就因為你頭發白?
楊少峰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冷哼一聲,說道︰“李相確定沒有找錯人?”
李善長直接黑著臉說道︰“要麼,駙馬爺好好調教調教周敬心和徐敬玉他們,或者從燕雲那邊兒調幾個回來調教一番也行,要麼,老夫想辦法讓駙馬爺親自去一趟江南?”
隨著李善長的話音落下,朱標差點兒笑出聲來,楊少峰的臉色也在一瞬間黑成了鍋底。
這老匹夫在威脅本官啊!
向來都是本官威脅別人,如今這老匹夫要倒反天罡的來威脅本官了!
楊少峰越想越是不爽,正打算反唇相譏,李善長卻直接舉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然後將中指屈起︰“三個條件。”
“第一個,只要駙馬爺調教出來的人手能在江南掀幾場大案,而且是理由充份、證據充足、不會被後人詬病的大案,不管牽扯到多少人,老夫都想辦法給你弄來登州府做勞工。”
“當然,全弄來登州府做勞工也不太現實,但是駙馬爺可以找胡惟庸他們做交易,多少個士紳的親眷,從遼東換多少個勞工,胡惟庸肯定不會拒絕駙馬爺。”
這回輪到朱標的臉色陰沉如墨了。
咋的,你倆當著孤的面兒大聲密謀,卻不帶上孤?
“第二個,”李善長又屈起一根手指,說道︰“老夫想辦法從上位那里多弄幾個大匠來登州府听用,不管駙馬爺直接安排他們干活,還是把他們安排到大學的書院里面去教書,都由得駙馬爺。”
朱標的臉色頓時由陰轉晴。
果然,姜還得是老的辣。
就自家姐夫那性子,直接跟他說調撥工匠,然後讓這些工匠去做教書先生,他肯定得委屈巴巴的喊冤,然後再想辦法撈取更多的好處。
但是被李善長這麼一玩兒,整個流程就變成了一場交易,姐夫肯定會覺得佔了便宜,然後就會把那些工匠都安排到書院里做教書先生。
嘖嘖。
饒似姐夫你精似鬼,只怕這次也難免被韓國公給算計一番。
李善長又屈起最後一根手指,將手放下後笑眯眯的說道︰“第三個條件,工坊這個東西怎麼發展,都由得駙馬爺來做個規劃,剩下的無論是怎麼勸動上位,又或者是怎麼施行下去,這些都交給老夫來辦,如何?”
朱標的眼楮頓時更亮了。
瞧瞧,瞧瞧,韓國公僅僅只是三言兩語之間,就把要做的規劃甩給了姐夫,順帶著還得讓姐夫承他一個人情。
嘖。
難怪民間說人老精,馬老滑,韓國公又精又滑。
然而就在朱標等著看楊少峰的笑話時,楊少峰卻是呵的笑了一聲,說道︰“李相倒是真大方,竟然處處都在替下官考慮,不過,官員該怎麼調動,該由吏部說了算,李相只要能說動吏部,下官這里怎麼著都好說。”
李善長捋著胡須笑了笑,楊少峰又話鋒一轉,說道︰“李相難道就沒有想過,其實李相手里也根本不缺人手?”
隨著楊少峰的話音落下,別說李善長當場呆住,就連朱標也是一臉懵逼的望向楊少峰。
李善長手底下不缺人手?
如果李善長手底下不缺人手,那就意味著大明也不缺少人手。
如果大明不缺人手,當初我爹又怎麼可能會讓一些不識字的農民來做官?
天可憐見,為了補充那些空缺的官位,我爹當年可是特意下了聖旨,讓官老爺們尋訪人才,舉薦人才,哪怕是種地種得好,都有可能一躍成為一縣之尊。
即便姐夫你不知道這些,最起碼你也該記得自己是怎麼當上寧陽知縣的吧?
楊少峰沒有理會滿臉逼的李善長和朱標,反而扭頭望向寧陽縣的方向,意味深長的說道︰“寧陽縣那里可是有足足六百個可以用的人手。”
“只要李相能再耐心等待一年多,這六百個人手就可以直接外放去做官。”
“這六百個人能不能做個好官,下官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準。”
“但是要讓他們去對付那些個士紳商賈,那可真就是張飛吃豆芽,手拿把掐。”
“論文的,這六百個人都熟知大明律,熟讀《三十六記》和《孫子兵法》。”
“就算那些士紳們已經成功洗白,這六百人也熟練掌握了沒有證據就創造證據的套路。”
“論武的,這六百個人不敢說有多能打,起碼也不是那些士紳和讀書人能踫瓷的。”
“實際上,這六百個人只欠缺真正的戰場經驗,剩下的真是什麼都不差。”
“只要手里有趁手的兵刃,以一敵十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略微頓了頓,楊少峰又特意補充了一句︰“盡量還是別讓他們動粗,畢竟這六百個人從一開始學的就是怎麼高效殺人,動起手來容易沒輕沒重。”
李善長頓時就來了興趣。
高效殺人?
再怎麼高效,難道還能比拿刀去砍人更加高效?
面對李善長的疑問,楊少峰只是輕笑一聲,然後從身後的駙馬府親衛手里拿過一把兵刃,送到李善長的手中,說道︰“李相不妨看看這個東西,下官可以拍著胸脯說,只要被這玩意兒刺中,就算是躺在登州大學醫學院的手術台上,也不一定能全須全尾的活下來。”
李善長掂了掂手里的兵刃,再仔細打量一番,當即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楊癲瘋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這麼歹毒的兵刃你也敢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