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微微皺眉,問道︰“為何不可輕征?”
李善長直接拱手拜道︰“啟奏殿下,倘若微臣所猜不錯的話,登州府發來的消息當中,應該只提及了這艘巨艦,應該還沒有配備好糧船、水船、馬船、坐船和戰船。”
朱標嗯了一聲,再次晃了晃手中的奏本,“對應的糧船、水船、馬船、坐船和戰船,都還沒有開始動工,預計得個三五年之後才能完成。”
這就對了嘛。
他楊癲瘋肯定沒有親自經歷過戰場,更不可能經歷過海戰,所以才會一拍腦門就讓人搞出這麼大型的戰艦。
按照奏本里所給出的各項數據分析,這艘戰船光是壓艙石都得百萬斤。
然後,這麼大型的戰艦,它本身的航行速度肯定不會太快。
速度慢就意味著必須配備保護它的戰船以防敵人用快船火攻。
用來保護它的戰船如果追求速度,就必然會放棄一部分火力和運載能力,所以就得額外再配備上速度不算太快但是火力一定要充足的戰船。
而且,眼前這位黑芝麻湯圓和楊癲瘋現在都心心念念的想要去干倭國那些矮矬子。
要干矮矬子,你得登陸吧?
矮矬子那邊有能夠停靠這艘大型戰船的港口和碼頭嗎?
要登陸,就得有能夠用來登陸的小船,同時還得有能夠運載大量軍士的運兵船。
軍士的數量多了,補給就得多,對水的需求也會增加,所以就得有糧船和水船。
各種糧船、水船、坐船、戰船、馬船等輔助型的船只,再加上這艘巨大無比的大型戰船,整支艦隊的規模差不多得有一兩百艘大小船只,軍士數量也起碼得在一萬人左右。
所以,李善長不懷疑登州府能夠弄出這麼大型的戰船。
在李善長看來,有楊癲瘋的腦子,有大把的工匠,有近乎無限度的資源供應,登州府搞出更大的戰船都不稀奇。
但是李善長絕對不相信登州府現在就能搞出一支完整的艦隊,更不相信楊少峰能提前訓練好一支能夠征戰于海上的水軍。
李善長捋著胡須笑了笑,說道︰“殿下,不如再等上個三五年,等登州府那邊把相應的船只都配備齊全,水軍將士也都訓練好了,再出征倭國不遲?”
朱標微微哼了一聲,說道︰“等不得,莫說是三五年,就算是三五個月的時間都難等。”
李善長和劉伯溫皆是一愣,朱標卻再次哼了一聲,“按照姐夫一貫以來的行事作風,他手里肯定肯定還有兩千料、一千料和五百料的戰船,說不定都已經形成了一整支的艦隊,就等南安侯這個指揮使到任。”
“更何況,一天不教訓教訓那些矮矬子,他們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這次襲擾的是福建,下次他們是不是要奔著京城來?”
“要是京城的諸多衛所也如福建都司一般,那孤是不是還得將皇城讓給倭國那些矮矬子?”
“……”
朱標懶得去想襲擾福建的那些倭寇是怎麼回事兒。
真倭也好,假倭也罷,只要沾上一個倭字,那孤就派兵去找你倭國的麻煩。
如果是真倭,那就正好報仇雪恨,即便不能一戰而滅倭國,起碼也得打斷那些矮矬子的脊梁骨,讓他們自此以後不敢窺視中原。
如果是假倭,那就苦一苦倭國的矮矬子,殺他們給猴兒看。
反正孤是大明的太子。
誰管那些矮矬子的死活啊。
朱標一邊胡亂琢磨,一邊又對李善長和劉伯溫說道︰“孤一定要征伐倭國,除了倭寇襲擾福建以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李善長和劉伯溫這會兒根本就沒听朱標在說什麼,兩人正在擠眉弄眼的用眼神進行無聲的交流。
李善長率先用帶著疑問的目光看向劉伯溫,意思是“要真有一整支艦隊,干不干?”
劉伯溫毫不遲疑的點頭,意思是“那必須得干!”
李善長隨後又望向北方,示意“上位那邊怎麼交待?”
劉伯溫直接不屑的笑了一聲,示意“跟老夫有什麼關系?”
李善長再次擺出愣神的模樣,意思是“大家伙兒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咋就跟你沒有關系?”
劉伯溫悄然看了朱標一眼,隨後又看了看北方,意思是“天大的簍子都是黑芝麻湯圓和楊癲瘋他倆捅出來的,老夫頂多勸諫不力。”
李善長微微搖頭,劉伯溫卻悄然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微不可察的搓了搓,意思是“你傻啊,開疆擴土再加上銀山銀礦,他朱皇帝偷著笑還來不及呢,咋可能來找咱倆的麻煩?”
朱標滿頭霧水的瞧了李善長和劉伯溫一眼。
兩個已經花甲之年的老頭兒在那擠眉弄眼,看著咋就那麼惡心巴啦的?
還有,你倆擠眉弄眼的是在商量啥事兒?
朱標一邊在心中吐槽,一邊望向李善長和劉伯溫,問道︰“韓國公,誠意伯,你倆怎麼看這個事兒?”
李善長嘿嘿干笑兩聲,向著朱標拱手說道︰“啟奏殿下,倘若登州府那里真能湊齊一支艦隊,臣肯定是支持征伐倭國的。”
劉伯溫微微點頭,向著朱標拱手拜道︰“啟奏殿下,臣也支持征倭,不過……”
“一支上百艘規模的船隊,船工、水手、軍士的數量加起來得差不多兩萬余人,一路上人吃馬嚼,對物資的需求可不僅。”
“依臣之見,不如由殿下親自修書一封,讓登州府那邊提前將糧草和軍器彈藥啥的都準備出來?”
朱標差點兒被李善長給氣笑。
好家伙,讓登州府提前將糧草準備出來?
韓國公你是真敢想敢說啊。
姐夫他敢準備,孤敢要嗎?
收了他的糧草,就等于孤同意他去倭國。
他要是去了倭國,孤怎麼跟我爹還有娘親交待?
還有軍器彈藥,那玩意兒人家登州府能制造,但是根本不可能大量制造。
最後還是得落在匠營才行。
朱標一邊在心里瘋狂吐槽,一邊說道︰“糧草和軍器的的事兒先不急,先等南安侯到了登州府再說。”
李善長和劉伯溫一起點了點頭。
也對。
現在還不清楚登州府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是只有一艘巨艦?還是有一支完整的艦隊?
如果只有一艘巨艦,那就別扯什麼攻伐倭國,還是老老實實的另外想辦法給矮矬子們一點兒教訓。
如果是一支艦隊的話,那老夫也可以不懂仁義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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