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
張寧寧收拾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偶爾抬起頭環視一下空蕩蕩的房間,忍不住長吁短嘆起來。
自京城回到代北已經有差不多三天時間了,期間張寧寧也曾回到神管局為她安排的房子里去看過,李琪的東西不知何時早已經被清的一干二淨,原本每晚還算熱鬧的屋子顯得格外冷清。
行程上的安排並沒能讓張寧寧在那里待多久,回到代北的當天,就和其他一同要去利國參加峰會的青年修行們一起被接到了酒店統一安排了住宿。
“也不知道李琪怎麼樣了,都過了這麼久了,怎麼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呢?”
張寧寧一邊收拾著一邊思緒萬千。
“李簡也不知道怎麼樣,他受了那麼重的傷,也不知道醒沒醒!不過那家伙經常住院,應該沒什麼事兒吧?也說不定,畢竟那場戰斗似乎差點都把他的經脈都摧毀了!那樣都不死,確實挺難殺的!”
正當張寧寧一邊感嘆一邊吐槽的時候,門上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開門一看才發現原來人是崔廉。
“崔廉?你東西都收拾好了?”
崔廉笑著撓了撓頭,“師兄,你也知道我沒有多少東西,早已經收拾好了!只是剛才我從陳隊長那里得到了消息,師父已經醒了。”
“李簡已經醒了?”張寧寧頓時感覺心口的石頭落了地,不禁笑出了聲,“我就說嘛,那家伙那麼難殺,沒有那麼容易死的!我還以為他這次真的要掛了呢!畢竟是我認識他以後,他幾乎每隔一兩個月就要快死一次,搞得我都快要應激了。”
崔廉對此也不好多說些什麼,據他這幾天打听到的消息來看,自己的這位師父在這一年內住院的次數可以說一只手都數不過來,細細分配下去說兩個月住一次其實都是少的,基本是一個月一次才更為準確些。
“貌似確實是這麼回事兒吧!”
“所有人,到會議室集合!隊長有事情要跟你們宣布!”一個神管局特工來到走廊上挨個敲門通知道。
等兩人來到會議室,余下的人也都陸續到了。
除了已經明確參加的16人之外竟卞思安也來到了這里,一開始張寧寧和崔廉也比較驚訝,但後來打听到,才知道卞思安是作為特招候補人員來的。
幾人坐定之後不久,陳誠便推門走了進來,在其身後跟著風塵僕僕的戴世航。
眾人坐定,會議門被緊緊關上,負責和巡查的特工盯守住了前後兩門。
“各位,大家的護照正在審核過程中,這兩天就會陸續派發下來!現在宣布一個重要的決定!”
陳誠清了清嗓子。
“由于原定的領隊李簡,因為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身受重傷,這幾天正在醫院進行休養,故此我們臨時調換了領隊人員。我現在先來介紹一下,我身邊的這位就是,之後要和你們一起前往利國的副領隊!代北神管局特別行動大隊二分隊的分隊長,戴世航同志!因為出國的過程中,如果有任何的問題可以向他尋求幫助!”
戴世航立刻站起身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向台下之人莊重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大家好,我是戴世航!此次旅程我是各位的副領隊,有什麼事大家可以找我解決,我解決不了的,我會幫大家轉達需求!”
所有人也不敢托大,紛紛站起來行出各門戶專用的禮數向上恭敬還禮。
陳誠待戴世航重新落座,指尖在會議桌沿輕輕敲了敲,目光掃過台下十六人。
“副領隊到位後,還有件事要強調。這次峰會主要參與的不只是有我們華夏、利國,還有其他很多國家也會派出人員。各國修行界風俗不同、禁忌不同、流派雜多,此次峰會不僅是交流,更要注意言行分寸,嚴禁私下與不明身份者結契,所有外出行動必須提前報備。”
話音剛落,卞思安悄悄抬了抬眼,手指攥了攥衣角。作為候補,卞思安本就擔心自己沒有什麼機會出手,此刻听見“嚴禁私行”,更覺心頭發緊。
坐在卞思安身旁的張寧寧瞥到他的小動作,悄悄用胳膊肘踫了踫他,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
對于這個,在選拔賽上自己的對手,張寧寧對于卞思安還是蠻有好感的,雖然這家伙話並不多,但是從那簡短的話語中可以看出那是一個溫柔的人。
崔廉則在筆記本上快速記下“報備流程”幾個字,抬頭時正好對上戴世航的目光。
戴世航沖他微微點頭,眼底帶著幾分審視。戴世航回到神管局不久就听說了很多李簡的事跡,更在陳誠的口中听說李簡的收的這兩個弟子的事,如今見崔廉行事細致,倒先有了幾分認可。
“另外,”陳誠忽然提高聲音,“此次雖然只是一個交流峰會,但過程中難免會動手!如今國際局勢譎詭,很多國家都是表面笑容,內里包藏禍心,還有不少國家對于我華夏的秘術虎視眈眈!你們出行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吃的喝的用的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因為點什麼你們應該都知道!”
張寧寧听到此處,指尖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中性筆。
國外修行界為了華夏秘術典籍,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想當年在列強環伺期間,就有不少洋人打著收藏家的名義在華夏偷盜竊取了不少華夏的手段和寶貝拿回去研究。
更有甚者還會將華夏的修行者或誘或騙帶回國去進行解剖和逼問,什麼陰招可都是屢見不鮮的。
歐美國家的那些家伙姑且還是要點臉的,做什麼事都是偷偷摸摸的,並不是太敢大張旗鼓。
瀛國與那幫家伙相比,更為過分了,在漫長的抗倭戰爭期間,倭兵侵略者可是各種燒殺搶掠,甚至為了能夠保證自己能夠永久擁有這些秘術,還會對其侵擾的宗門斬盡殺絕。
不可謂不可恨!
想到此處,張寧寧的心底不由得多了幾分寒意。
崔廉在筆記本上又添了“飲食檢查”、“警惕他國挑釁”兩行字,筆尖頓了頓,抬頭看向陳誠。
“陳隊長,要是遇到突發情況,我們除了找戴隊,有沒有統一的應急聯絡方式?”
陳誠點頭,揮手示意在一旁協助的特工拿來一沓小巧的黑色通訊器。
“每人領一個,頻段加密,只能在我們小隊內部通話。記住,無論何時都別離身,就算是睡覺也要放在伸手能踫到的地方!這東西雖然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通訊器,但是大家都要將其當做法寶來對待,法寶是不能離身的,法寶離身是會損命的!這次出國表面風平浪靜,但內地里沒有人能夠保證發生些什麼事情!為國爭光是一點,但是所有人都一定要保證自己全須全尾的回來!懂嗎!”
“明白!”
周圍的特工向眾人依次派發了通訊器,卞思安接過時手指微顫,悄悄把通訊器攥在掌心,指腹反復摩挲著冰涼的外殼。這東西像是給他懸著的心,暫時找了個落腳的地方,這次出國的機會似乎才終于有了些許實感。
戴世航這時開口,聲音比剛才介紹時多了幾分嚴肅。
“我補充三點。第一,任何人都不可單獨出行,出行人員必須要保證2~3人以上;第二,到了利國之後,每天晚上八點前必須回到駐地,我會挨個查寢;第三,要是有人故意違反規定,不管什麼理由,直接取消峰會參與資格,遣送回國。”
這話一出口,會議室里的氣氛頓時更沉了些。
在場都算是各個小宗門小家族里出來的希望,雖然資源和境界比不上大宗門大家族出來的,但腦子可不一定比那些天驕差上多少。
戴世航的話無非就是三個意思。
利國這治安不好,而且有很多心懷叵測之人,三人以上是能夠保證一或兩人被拿下之後還有所余力,可以尋求援助。
如果但凡有一個人沒按時回來,那就證明其可能遇到了危險。
一旦遇到了不可調停的麻煩,就會采取非正常的方式,將人先護送回國,保證其安全。
雖然表面上是警告,但其實是為了提醒在場的年輕人們不要蠻干,要靈活思考,注意自身安全為上。
崔廉把通訊器放在筆記本旁,筆尖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又記錄下了不少的信息,並解了自己的相關理解。
抬頭時正好撞見戴世航的目光。這次戴世航眼里沒了審視,反倒多了絲認可,還微微朝他點了下頭。
陳誠見戴世航補充完,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
“規矩都講清楚了,不是故意為難大家,是利國本就亂,發生什麼事都有可能。你們華夏挑出來的青年一輩的代表,既要拿出本事交流,更要平平安安回來!”
說完了這些,陳誠的臉上立刻浮現出幾分狠色。
“你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華夏的體面,你們一旦出了問題,那也是有人在打華夏的臉!有些話我不必說的太清,你們應該都明白!你們要始終記住一句話,你們的背後是國是家!在家里兄弟姐妹怎麼打怎麼爭怎麼亂都是可以的,但是在外面,你們所有人都要握成一個拳頭,往外去打!咱們可以不惹事兒,但是都不能給我怕事兒!有場外挑釁的就給我在場內給我把他的屎給我抽出來,對方有意見找領隊,找副領隊,他們會替你們撐腰的!懂?”
“懂!”
十六人齊聲應答,聲音震得會議室窗戶都微微發顫。卞思安攥著通訊器的手緊了緊,先前的不安被這股子沖勁壓下去大半,連帶著腰桿都挺直了些。
張寧寧側頭看了眼身旁的崔廉,見他筆記本上記滿了要點,連陳誠話里的“場外挑釁應對”都畫了著重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這家伙還真是半點不馬虎。
陳誠滿意地點點頭,揮手示意會議結束,“護照下來前大家就在酒店待著,別亂跑。戴隊會留在這里,有問題隨時找他。好,散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