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尋隔著電話哼哼笑了一陣,聲音陡然變冷,“東條,那兩個人交給你可以,但是絕對不是現在!你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是玩火知道嗎?”
東條機英突然哈哈大笑,笑聲在車廂內回蕩,驚飛了路邊樹上的幾只烏鴉。他一邊笑一邊拍打著車門。
“謝先生啊謝先生!”東條機英的笑聲突然戛然而止,還裝腔作勢的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整個狀態就像是個神經病一樣。“您覺得我是在玩火,可是您不也是在玩火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兩個家伙應該藏在你那位老朋友的地盤兒上對吧?”
電話那邊陷入了一段較長時間的沉默,在出聲的時候,謝尋的語氣明顯軟了不少。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嗯!沒有!”東條機英搖了搖頭,語氣依舊輕松,“是有人告訴我的。而那個人你很有可能也認識!”
“是那個人?”謝尋的聲音稍微冷了半分。
“不要那麼大的敵意嘛!謝先生!”東條機英望了望窗外,“我是那個家伙救出來的,而你那個朋友也是借著那家伙的能力從暗堡里溜出來的,我想憑那些家伙的謀劃,他們也一定與你做了一些交易!我猜的應該沒錯吧!”
“沒錯,這回是你猜的?”謝尋頓了頓,又哼了一聲,“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兩個人的去處,你為什麼要打電話跟我說一聲呢?不會就是簡簡單單的告訴我你和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吧!”
“謝先生果然聰明!我自然不是過來告訴一些內情的,只不過您的那位朋友,身份可不一般呀!我們的人要在他的地界里動手抓人,恐怕不容易,勞煩你幫我們傳達一聲,幫他們順利的離開,我們也好趁機動手!”東條機英說。
“這個容易!不過我要的東西,你們可是準備好了!”謝尋道。
“那是自然!”東條機英輕松地道,“那兩個家伙都是通緝犯,所以他們想要逃跑,到時需要點心思!可是你又不是通緝犯,走私船很容易安排,南高麗那邊我也已經打好了招呼,只要落地,你就會有全新的身份在那里生活!”
“我?就只有我一個人嗎?”謝尋的聲音陡然拔高,但是沒有高上多少。“我不可能一個人離開,你是知道的!”
東條機英的指尖輕輕敲擊著車窗玻璃,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
“謝先生,都是明白人,咱們不要說門外的話。”東條機英微微拖長了音調,“從你讓鄭先生煉化老城隍神格的那刻起,你就沒準備和鄭先生一起離開這里!神明是很難離開他的屬地的,尤其是城隍神這種神,行走比登天還難!你早就想將她丟在這里當炮灰,一個人逃走!不是嗎?”
謝尋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東條有一句話你沒听過嗎?人不要太聰明,聰明的人一般都活不長!”
東條機英卻是語氣輕松,“你的話沒錯!像我這樣的人確實活不長,但是我還沒有蠢到相信一個毒販會有什麼深厚情誼的地步!”
電話那頭的謝尋沉默了幾秒,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嗤笑,聲音也隨之變得輕快。
“東條,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你們大膽去做吧,我會幫你們轉達的!你也要記住你答應過我什麼,一旦你敢耍我,你絕對會死的很難看的!”
“我知道!願您順利!”
掛掉了謝尋的電話,東條機英很快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整個人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沙平,那邊我已經說好了,你們按照原計劃在高速那邊等著吧!記住人活捉就可以,別給我弄死了!”
“明白!”
關掉最後一通電話,東條機英的臉上立刻掛上了輕松的微笑,勾在窗外的手微微的向下一甩,那打完電話的手機便拋進了滾滾的車輪之下。伴隨著一聲巨響,價值不菲的手機徹底成了一堆廢渣。
東條機英扭了扭自己因為一夜未睡而顯得僵硬的脖子,一臉微笑看著前方飛逝的景色,探出窗外的手指不斷的摩擦。
“一切終于要變得有趣起來了!李簡,可不要輕易的死掉哦,要不然我這場游戲玩起來可是不會開心的呀!哼哼!”
農貿市場里,土肥圓二賢裝作一臉憨厚的樣子,將破舊三輪摩托上的西紅柿一筐筐的搬下,一臉殷勤堆進一家批發商的小店里。
批發商看著那一筐筐鮮艷緊實的西紅柿甚是滿意。
“大哥你這柿子是真不錯,個個的大小都是差不多的,顏色也是不錯的!要不是你自己親自來送我都不信,這是大棚里摘下來了!我還以為這些都是專門供給人家超市的那種精裝的柿子呢!”
這個批發商當然不會知道了這些西紅柿確實是從超市里精選的那些西紅柿里挑出來堆進筐里的。
土肥圓二賢滿臉的賠笑,“這個東西啊,也得看時氣,有一茬就特別好,有一茬就不行,這不一直都听說你夜來晚價格給的公道嘛,所以我們就專門挑好的給您送來了!”
批發商听著這種恭維的話,雖然知道十分有九分的假,但也是極為的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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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您說的,我也不過就是個二道販子嘛!既然大哥你看得起我,那下回再有這樣好的您就給我送來,您看行嗎?”
土肥圓二賢趕緊點頭,接過批發商遞來的八十塊錢小心的揣進懷里。“那肯定的呀,到時候肯定給你葉老板送來!”
“行,那你慢點走!”
“好!回見!”
“回見!”
土肥圓二賢將破舊的車子開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放起,假裝無事的樣子很快就找到了在批發市市場內不斷掃點兒的川島羅芳。
“找到適合的車子了嗎?”
川島羅芳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停靠的一輛半掛,車上正在卸裝著一箱又一箱的贛南臍橙。
“剛才這個車主交貨的時候,我听了听,這輛車卸完了就要往東北去!要到河北拉一批水泥過去,車上的防水布我看了,足夠兩個人躲進去,這輛車上只有夫妻兩個人,只要摸上車一班停下不會被發現!”
土肥圓二賢深吸了一口氣,凝重的點了點頭,“一路向北確實是一個好的選擇!咱們可以尋找一些其他的路子,一路跑到華夏最北的邊界線,摸到東西伯利亞去,造個假身份,一路逃到莫斯科,然後再從莫斯科轉戰去新加坡!路雖然遠一點,但是一旦有意外發生,咱們逃也是比較容易的!”
川島羅芳的指尖輕輕敲擊著腰間暗藏的短刀,眼神警惕地掃過周圍嘈雜的人群。
“現在有一個問題!”川島羅芳壓低聲音,“這輛車差不多要停到早晨八點多鐘才會出發!那時候天都已經亮了,沿途的巡查人員也會多起來,時間太長了。我多少有點不怎麼安心!”
土肥圓二賢輕輕的拍了拍川島羅芳的肩膀,擠出一絲油膩且猥瑣的憨笑。
“羅芳小姐,不要擔心!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們是不會來到農貿批發市場這樣的地方的!天下的烏鴉都是一般黑,我們瀛國不會,華夏的警察也不會的!”
“理事長,你是知道的!”川島羅芳抿了抿嘴唇,憂愁的吐出一口氣,“華夏的警察和瀛國的廢物可不一樣,他們可是要難纏上很多,雖然咱們也有身手,也有能力,但是這並不能保證咱們不會被抓住!”
土肥圓二賢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嚴肅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是我疏忽了。只是現在咱們完全沒有可以立刻脫身的載體!眼下就只能等著了!”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爽快的笑聲,兩人下意識的向旁邊躲了躲,斜著眼楮往聲音的方向警惕地望去。
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衣著樸素的漢子與一個蔬菜批發商正在說話。
蔬菜批發商搓著皺巴巴的錢包摟住那漢子的肩膀,“老徐啊,你今天別走了,我讓你嫂子好好給你整倆菜,咱倆喝一頓,你在這待一天,明天再走!”
那個憨厚漢子擺了擺手,“可不用了,我這些東西都已經卸完了,我也該回家了!我家里老婆孩子還在等著用錢呢!”
批發商忍不住的打趣,“你可別說了,你這天天的跑長途也不在家落,你還在乎你那老婆孩子!反正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了,在家住一天得了。”
“不用不用不用!”那漢子連連擺手,黝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窘迫,“這回真不行,家里娃要交學費了,我得趕著去河北拉趟活兒。下回,下回一定!回見!”
說完就趕緊作揖,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土肥圓二賢和川島羅芳對視一眼,默契地跟上了那個叫老徐的司機。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很快一輛半掛車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這下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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