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會開車?”李簡冷道。
四人同時一怔,個個面面相覷。李簡臉色頓時一沉,嚇得那個手使龍頭鍘刀的漢子趕緊跳了起來。
“我…我會!”
李簡淡淡的點頭,“都上車一起走,去代北!”
“代…代北?”
四人同時愣了一下,這一路開車走下去,可是整整二十多個小時才能勉強能夠。
∼李簡也不多說,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四人也不敢多說什麼,相互搭背,彼此拉扯好不容易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跟在李簡的身後。
那個吊死鬼是最有眼見的,跑的也是最快,三步兩步,先是起跑到車門處,率先替李簡開了門,用那張慘白的臉強行擠出一個稍顯恭敬的笑容。
李簡也沒看他們幾個,自顧自的上了車,這個人也不再多說,直接分的一個兩個的擠進車里。後排倒是寬敞,可是李簡坐在後方,所幸那兩個稍微瘦點的只能彼此疊坐,盡可能的擠在一個位置與李簡保留些許距離。
在路上李簡終于知道這四個人的名字,那個面色慘白的吊死鬼人稱賽無常叫謝央璽,那個使判官雙筆的人稱鐵無常叫崔廉,使龍頭鍘刀的人稱血無常叫馮兆才,而那是耙子的那個夯貨人稱淨無常叫荊子關。這四個都是百越本土的修行,出自斷煙峽附近的一個野茅山派系下的小門戶,名喚紫煙派。李簡對此稍微有點印象,當年百越之地神士教邪修洶涌害民之時,紫煙派是最早出門抵抗的,和這類小門小戶普遍修為都不怎的高,雖然奮勇抵抗,可是幾乎大半的好手都折損在第一線了。原本以為這個門派早已經被神士教拔苗斷根了,沒想到還真留下了幾個小傳承還在。
這四個無常年紀都不算太大,也只有個二十一三歲,比李簡也就小上三歲左右。當年那場大戰時這幾個也不過是九歲十歲的出頭。作為那場惡戰之下的幸存者,李簡不免緩和了不少。
“你們四個說實在的也甚是離譜。既然受了我那師兄所托,為何會跑到這寺下打劫呀?”
謝央璽不由得咧嘴一笑,那修長的舌頭險險的滾了出來,“真人有所不知,我們幾個雖然得了令過來幫忙,可是我們那家底兒實在薄弱,門中也沒什麼車,更請不得門面。故此只得拿了點錢,打車來的,但是嗯,錢包中途丟了,我們身上又沒什麼值錢的玩意兒。而且當時也沒告訴我們具體在哪,我們都在林子里轉了一宿了,實在是熬不住了,就想著先借點錢!尋思到時候手頭寬裕了再回來還!”
李簡一陣苦笑,“好一個借點錢,你們都開始設套圈人來劫了,哪是借錢的苗子?當真是糊涂!”
四個人頓時不敢出聲。
李簡也沒想的過多苛責,再加上自己當時過去也是想要敲點竹杠勒點錢的,說起來也不比這幾個小子干淨多少,至少人家還尋思著將錢還了的,自己可是只想著殺人越貨的。
“只是有一件事兒,不知當講不當講!”崔廉低聲的問,雖然聲音壓得很低,語氣甚為恭順,可是卻始終是不卑不亢。
李簡掠過一絲欣賞,這個叫崔廉的小伙,在這四人中修為是最高的,年紀卻是最小的,為人也甚是沉穩,遇到自己時也沒有如那三個一樣的驚慌失措。這性子是上好極佳的,知進退,能前後,是個值得培養的苗子,只是怪其命不好,只能拜入那種破落的小門戶中,若是入了些大門戶,再遇個良師,修為成就恐怕不限于如今這種地步。
“有什麼話,暫且明說,不要藏著掖著,我這人是最討厭那些矯揉造作的!”
崔廉微微點頭到了一聲是,不緊不慢的問,“真人這車,之前說了是神管局的!但是據我等微末見識真人並未在神管局中謀職,這車是哪來的?”
“這個啊!當然是偷的了!”
李簡一臉無所謂,卻將四個人頓時嚇得恨不得跳起來,就算是性子最為沉穩的崔廉也不不由得眉頭一皺。
李簡對于四人的反應早就有所意料,將手微微彈了彈,繼續道︰“你們應該不知道啊,我其實已經被神管局通緝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竟然說我和神士教有所勾結,故此想要將我拿住!這種悶虧我是絕對不會吃的,索性就把他們的人捆了,把車偷了,這才從山上的寺里逃了下來。”
“真人可不要開玩笑啊!這可一點也不好笑啊!”荊子關嘴唇哆嗦著道。
“肯定不是玩笑話呀!當你們鑽進這輛車的時候,就已經上了我的賊船。要麼跟我一起逃,要麼就下車!我想這車內的監控應該都把你們幾個人的臉照下來了吧,就算你們下車了,日後追責下來你們也一個也跑不了。”李簡淡道。
車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馮兆才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方向盤腳下不知道又用了幾分力,整個車的速度瞬間又提高了許多,整輛車在崎嶇的山路上上下顛簸,恨不得將車內的人全部都咬散震暈。謝央璽的長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搭了出來,稍不留神就一口咬了上去,疼的那張白臉竟多了幾分血色。崔廉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判官筆上的紋路,兩只眼楮不斷的滾動,似是在思索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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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們..."荊子關結結巴巴地開口,卻被一陣刺耳的警笛聲打斷。
李簡猛地抬頭看向後視鏡,三輛黑色越野車正從後方山道急速逼近,車頂警燈閃爍著刺目的紅光。
“李簡,你給老子停下!”
後面的一輛車子里大喇叭瘋狂的喊叫著傳來的竟是姜合的聲音。
李簡不禁眉頭一皺,沒想到這姜合幾個掙脫的速度還是蠻快的,原本以為那封經符至少能控個一個小時多一點,沒想到這四十多分鐘都沒到就被破了,不用想也知道寒離大師肯定是幫了忙的,要不然憑借著姜合以及那幾個特工的修為是根本做不到的。
“早知道就把剩下那幾輛車子車胎先給他割了再跑了!嗯,還是百密一疏啊!”李簡嘴角不禁扯出一絲苦笑,全然沒有一絲緊張之感。
打開車窗,李簡伸出半個頭來向後面看了一看,伸出手來向後面打了打招呼。
“姜隊長,早啊!”
“早你個大爺!趕緊把車給老子停了,你知道嗎?你這叫拒捕!老子是有權利將你擊斃的!”姜合拿著大喇叭怒吼道。
李簡裝著打了個哈欠,“姜隊長這麼早這麼大火氣對身體不好,知道嗎!都送這麼遠了就不要送了!我現在感覺很好,我們馬上就回去了,你放心,絕對不會給你們再添麻煩的!”
“我去你大爺的!”姜合額頭青筋暴起,一口虎牙恨不得咬的崩碎,“牛鼻子你有種,你把車給老子停了!”
“啥?”李簡裝作沒听清,把手攏在耳邊大聲喊道,“風太大,听不見!”
“你媽…”
姜合端著喇叭剛要破口大罵,就看到李簡指尖白光一閃,一道五雷符突然飛了過來,準確無誤地砸在那喇叭之上,砰呲一聲喇叭直接就炸成了兩段。姜合氣得直接將喇叭丟出了窗外。
“李簡!我他媽的!靠!給我加速啊,老子非得逮住他不可!”
車內的四人臉色更加難看。謝央璽的舌頭已經徹底打成了結,崔廉的手指緊緊攥住判官筆,指節發白。馮兆才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腳下油門已經踩到底,可是這速度已經提的不能再提了。
“真人這是山路不好開,這速度是提不上來呀。”崔廉聲音發緊。
李簡眯起眼楮,笑盈盈的伸手按住馮兆才的肩膀,“前面是個岔路吧,左轉,鑽林子。”
“真人這咋鋪好的路都不好走,還進林子?”
“乖,听話!”李簡也不得多說,只是輕輕的拍了拍馮兆才的臉。
馮若才咬了咬牙,眼見著臨近岔路,猛然將方向盤一抖,輕點剎車,車子猛地一個甩尾,輪胎在泥土路上擦出刺耳的聲響。後排的荊子關一頭撞在車窗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車身劇烈顛簸著沖進密林,樹枝刮擦著車漆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隊長不好了,他們進林子了!”
“媽的,這要讓他跑了,老子他媽的名字倒著念!給老子追!”
隨著姜合的一聲令下,三輛車子直接沖進了林子,緊緊的咬住李簡等人的車子不放。好在李簡等人的車子進入林間的時間比較早,佔領了一定的有利距離,雖然咬的很,但是想要追上也是不太容易。
李簡看了一眼後面的車,又看了看前方的林子,不由得露出一絲輕松的微笑,抬起根手指之間,𡆇ヵU髯 歡嗍北憬岢閃巳 篩哺親乓徊惚 淼姆 �C
“五里霧!”崔廉下意識的驚呼出聲,而後又趕緊的將嘴巴捂了起來。
李簡瞥了崔廉一眼,沒有多說什麼,信手一晃,那些符 便從敞開的窗戶四散而出,貼在過往的那些樹木上,僅是剛剛觸踫樹木的一瞬,便快速的融入其中,一縷青霧便開始逐漸從樹根處開始緩慢騰起。
見到地上已經升起薄霧,李簡頓時伸起了懶腰,將周身的關節都舒展了一遍,四人看著他這動作頓時心頭一陣涼意。
“真人你要干啥?”荊子關問。
李簡微微咧嘴一笑,“沒啥,大家準備跳車吧!”
“跳車”謝央璽的舌頭終于解開了結,“這速度跳下去會死人的!”
李簡就像沒听見一樣,並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的透過後視鏡看著後面緊追不舍的車子。
“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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