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叫…”
沒等張寧寧吐槽,呂思良猛然從尸體丘山上一躍而下,手中長戟迎頭劈開。
“小姑娘,讓我看看你能不能帶給我暢快了!”
呂思良哈哈大笑著手中的長戟無論是槍尖還是斜掛的小支,都散發著炫目的血光,周圍那一堆堆尸體中溢出來的血氣,如洪河一般匯入長戟,糾纏之中如沸騰怒吼的戰馬,劃過虛空發出如蹄聲一樣的爆鳴。
“有病吧!你!”
張寧寧趕緊滾到一邊,不可避免的被尸體絆了一跤整個人直接栽進了尸堆里,一頭栽進一具尸體的懷里,尸體的皮甲沾滿血泥的毛皮直接將張寧寧臉涂上了一層不可輕易摩擦掉的血污。
半空中呂思良攻勢不減,長戟破空而下,將張寧寧原站之處的一具尸體一擊斷為兩節。緊接著腳尖一踹戟身,向著張寧寧再次橫掃而去。
張寧寧顧不得剛才趴在尸體上的恐懼,臥在尸體上,就地一滾,順著尸堆滾到了一邊,好巧不巧,在一具尸體的身下恰好壓著一桿黑色的破損長槍,張寧寧順勢將其抽出,舉火燒天式橫推而出。
恰在此時,呂思良長戟劃再度掄砍而下,張寧寧舉起的長槍剛好攔住攻勢。
雖然攔下,但張寧寧身體縴弱力量不足,長戟夾著駭人的氣息中壓而下,張寧寧雙臂當即酥軟無力,隨之癱軟,身子也隨之再次半跪而下,戟上小支割破了張寧寧左肩,支尖更是刺進了後背血肉之中。
“小姑娘,就這點實力也敢在我眼前出現?”呂思良手中用力壓著,眼中滿是輕蔑。
背後的刺痛疼痛難忍,張寧寧卻一臉的無所謂,“什麼叫這點實力!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死了600多年的老東西,準確來說還只不過是一絲殘念,你有什麼資格在這里耀武揚威?你以為我是想要來見你的!你不過就是意外!”
呂思良表情一滯,嘴角一抽,長戟微微抬起,身子一進,一記鞭腿抽在張寧寧的側肋上,只將人踢的橫飛起來,重重砸進一地的尸體里。
一腳下去,好懸沒要了張寧寧半條命,雖然自身的肉身並沒有真的斷幾條肋骨,但三四條肋骨斷裂的痛感在腦中顯得尤為清晰,疼得張寧寧甚至都有些無法呼吸。
張寧寧摸著傷處,搖搖欲墜的站了起來,“你是有病吧,動不動就砍人,動不動就踢人,你腦子進水了吧?”
呂思良將長戟一順,摸了摸胸口的窟窿,抬眼望了張寧寧一眼,“看來你生活的時代很安逸啊嗎!我所生活的時代,除了天災就是戰亂,想要活下去,要麼拳頭硬,要麼命硬!你來到這里,可不只是為了來逗笑我的吧!”
“哈?”張寧寧冷哼一笑,“我為什麼來到這里我都搞不清楚更別說是為了什麼!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呂思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尸山血海,“這個我記不得了,我只記得,這里是一處戰場,我的身後是城,是家,除了殺掉他們,我別無選擇!”
說著提槍在手,緩步走向張寧寧,長戟點指。
“小姑娘,還能動嗎?還能同我一戰嗎?”
張寧寧強行將身背挺直,“我為什麼要跟你打!我只想要回到我的世界!而不是跟著你這個殘魂糾纏!”
呂思良身子一滯,“你來到這里難道不是為了我的傳承嗎?”
“我要你的傳承干什麼用!”張寧寧嫌棄的撇了撇嘴,“我以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財務,我根本不需要什麼力量。我只想平平淡淡的過一生,而不是和你們這群修行界的家伙一樣天天打打殺殺!”
“嗯?”呂思良嘴角抽搐,“說的是什麼玩意兒!聒噪!”
長戟一抖呂思良快步沖刺而上,直取張寧寧肩頭。
“你有病啊?”
張寧寧嚎了一聲,手中大槍一合,以自己二把刀的招數揮槍格擋。
大槍剛抽打上長戟,張寧寧就被上面夾帶的力道震的雙臂發麻,長戟勢頭更是未動分毫,張寧寧想都沒想,直接抱頭蹲下。
長戟刺空,呂思良反手便砸。
張寧寧趕緊向旁滾動,躲過攻勢,站起來了,二話不說撒腿就跑。
呂思良抽的鼻頭聳動,手提長戟,狂奔三步,點腳騰空,高高越過張寧寧頭頂,回身反刺。
張寧寧咬牙,暗罵了一聲混蛋,轉身就躲,好懸又被腳邊的尸體絆倒,躲過長戟的刺擊,起身就跑。
“你往哪里跑?”呂思良怒聲大喝。
張寧寧頭也不回的冷哼,“用你管?自然有地去?”
“你…”
呂思良氣的嘴角、鼻翼、眉頭齊動,手中長戟拎起照準張寧寧投射而去。
張寧寧目光偷望,被嚇得亡魂皆冒,匆忙的一躲,躲過長戟之頭,還沒松下一口氣,一個影子就隨著投了下來,張寧寧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一只大手按在了地上。
“你還往哪里走!”呂思良聲音冰冷,盡管平靜但也難掩憤怒。
張寧寧兩只手死死的撐住地面想將身體支撐起來但是上面的手掌仿佛有千斤之重,壓得她只能將臉死死地貼在一具尸體的胸口上,連喘氣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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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思良單手一招,被投擲的長戟再度飛回手中,反手釘在張寧寧的耳邊,只要敢抬頭,耳朵就會被戟上的小枝割掉耳朵。
“只要你敢動你就會掉一個耳朵!不要以為在這片空間中你受到了損傷在現實中都會有所恢復!如果你在這里被割掉了耳朵那你那就肉身也會隨之失去一個耳朵的听力!不要怪我沒告訴你!”
呂思良松開壓住張寧寧的手掌,反身坐在旁邊的一具尸體的身上。
張寧寧剛剛抬頭上傳來的一絲寒涼,又讓她不得不將頭垂下。
“這下不跑了?”呂思良哼了一聲,“你是喝悟道茶來的?”
“嗯!”張寧寧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
呂思良垂垂眼皮,身上的𡆇ЙH腿還畝 破鷲笳缶 紓 厴系氖 澩檔奈藪β乙 br />
“悟道茶只會將飲茶之人帶領至最能適行的先亡修行者殘魂之前,沒想到,最與我適配的,竟然是個修為連登堂境都沒有的小丫頭片子!造孽啊!”
“既然你對我如此不滿意,可不如放我走?”張寧寧小聲嘀咕道。
呂思良抬起就是一腳,踩住張寧寧剛抬起的腰。“我那副身體臨死之前傷痕遍布,體內的精華早已經隨著血都流干了,我這點殘魂頂多供人參悟一次就會消散,再說我也放不走你!”
張寧寧一愣,“為什麼?”
“所有飲用過悟道茶的人,只要是活著,這輩子就有進入這方供人參悟前人之法的意識天地的可能!進入其中就會被三尸神或者是六賊侵擾,能過得那關的便才有見到我們這些殘魂的機會。悟道茶存在的緣由便是能夠保障道法傳承,所以只要你飲用了悟道茶來到了這片空間,就只有兩條道路可以走,一個是領悟了傳承返回現實,要不然就是死在這里!”
呂思良淡道。
“啊?”
張寧寧一驚,慌忙間竟要翻身,呂思良又抬起一腳將其被死死踩住才沒讓她將身子翻起。
“我說過不要亂動,你不要耳朵了!”呂思良哼了一聲,“你想跑我不攔著,反正你無論跑到天涯海角,只要在這里呆一天你都會再次折返回來!內外的時間流速不同,只要你不怕你的身體先于你的精神先走一步,你大可以試試!”
呂思良說著將長戟一拔,轉身返回尸丘之上穩穩一坐,“怎麼做,就得看你怎麼選了!”
張寧寧強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回頭恨恨地看了一眼坐在尸體堆上的呂思良,沒有絲毫的猶豫,直向來時的方向往回了。
好不容易走過所有的尸體,來到一片坦途,原想著順著橋回了便是,可剛到邊緣就發現來時的那條吊橋早已不知去向,就連海峽對面的那處陸地也早已消失,天地間仿佛就只剩下這被黑海裹挾的孤島。
“難不成真的走不出來了?”
張寧寧咬了咬牙,像這種話她斷是不信的,雖張寧寧平時看著性情柔弱,偶有俏皮,但骨子里卻是個剛毅不屈的主兒,心底里也是最有主意。
只是略微思考了片刻便繞著整條海岸線開始環走。
不知走了多遠也不知走了多久走的精精精神恍惚,意志飄忽,可就好像這腳下的路並沒有走出半米似的,那棵離自己不過百米的樹走了這麼長時間依舊還有百米之遙,自己好像從未走過,只是在原地踏步。
呂思良盤坐在尸堆上,五心朝天靜靜調息,並未睜眼,這是淡淡的嘲諷。
“回來了!”
張寧寧哼了一聲,挑了一處空地就地癱坐了下來。
“看來你說的話並不是假話,這個地方確實走不出去!看來我只能真的跟你學完之後才能回去!”
呂思良緩緩睜開眼楮,得意地看著張寧寧,“我不怎會騙人,也不屑于此道,我是武夫,只會以武力破局,這便是我的傳承!”
“額,就這兒!”
“不,這是我的意!我傳給你也是我的意!”呂思良輕撫長戟,眼神灼灼,“我要傳給後世的,便是我的九原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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