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汝波拿手在張一鳴眼前晃了晃，張一鳴這才驚醒了過來。
“老張，有心事？”
張一鳴見梁汝波看出來了，也不瞞他，畢竟自己和他既是同學，又是戰友。
而且自己要辭職的話，梁汝波肯定是要帶上的。
于是張一鳴拉著梁汝波，來到走廊窗口抽煙，把和陳旭見面的事情說了。
“啊？120萬？”
梁汝波的音調不自覺的拔高了。
兩人剛剛畢業五年，突然接觸到這個數字，屬實有點吃驚。
張一鳴點點頭，“不過真要去的話，肯定不會選錢，還是股份最好...”
梁汝波如夢初醒，點點頭，“對對，想想東日娛樂那幾個億萬富翁...”
看到梁汝波熱切的眼神，張一鳴知道，自己已經不用和他討論了。
不過他最後還是問了一句，“你說我該去嗎？”
梁汝波想都不想的點點頭，“傻x才不去呢，你看看在這，小打小鬧的，最多也就是幾千萬的估值，頂天了，去了那，光靠股份也得成億萬富翁吧。要不然不至于陳旭親自來挖你...”
上市公司董事長親自來挖人，這待遇能低了？
“但是王瓊...”張一鳴還是猶豫不決。
“別傻了，一個是上市公司老總，一個是半路出家的投資人，跟誰混還用想嗎？別的不說，買個隻果手機做測試都不舍得的公司，你還干的這麼帶勁干嘛？你見過別的公司ceo和員工一個辦公區？你見過別的公司ceo天天吃盒飯？”
張一鳴啞口無言，不過還是分辨道︰“畢竟是創業階段嘛...”
梁汝波毫不留情的指出道︰“創業一年多了，待遇有什麼改善嘛？咱們的應用都成為房產類應用第一名了，是給你漲工資了還是發獎金了？難不成等咱們做到全世界第一名再發？”
張一鳴嘆了口氣，很想為投資人王瓊說點什麼，但還是沒說出口。
其實自己作為合伙人，倒也理解王瓊，畢竟此時沒有其他的投資，花銷自然是能省則省。
結果就搞得，就算自己是合伙人，是ceo，但是自己的待遇並沒有什麼提高，頂多是個頂著ceo名號的打工仔罷了。
畢竟大部分股份都在王瓊那里，自己只有很少一部分。
別的都好說，但是在公司運營上，王瓊都不舍得多投資，要不然，自己也不至于發個微博吐槽了...
“讓我再考慮考慮，晚上一起出去吃飯再說。”
“那你請客啊，我最近生活費花光了。”梁汝波說道。
“靠，這才剛到月底，你又沒了？”張一鳴無語道。
“大哥，這是首都啊，京城居，大不易啊。”
這點倒是事實，張一鳴沒法反駁。
從這一點上來說，現在的工作確實賺的有點少了，也就是他和梁汝波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還沒成家立業，壓力這才小點。
自己的女朋友王蕊，雖然嘴上說還不急，但是年齡也都大了，也該為將來做打算了。
其實這些也都好說，關鍵是，張一鳴發現，陳旭已經走在自己前面很多步了。
要是自己追趕，且不說技術這方面多久能追上，就是資金方面，自己這邊萬一出點問題，那之前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畢竟張一鳴在酷訊的時候，就是融資遇到了問題，再加上內部管理層管理松懈和決策方向不明，這才讓張一鳴最終離開了。
到時候自己和陳旭的產品做競爭，還會有人投自己嗎？
陳旭背靠一家上市公司，自己一個小小的技術員，怎麼和人家比呢。
科技公司要是沒有資金支持，那別想發展壯大。
而且自己只是個技術型人才，要是讓自己去談融資，想想就畏懼的很。
晚上的時候，張一鳴把自己女朋友王蕊叫了來，和梁汝波一起下館子。
三個人都是南開大學的校友，彼此都認識，已經非常熟悉了。
于是王蕊來了之後，笑著對張一鳴說道︰“什麼情況，又發獎金了？”
兩個人有個計劃，準備2011年結婚的，所以最近的生活都很省，已經很久沒下過館子了，都是在家自己做。
而梁汝波是月光族，王蕊是知道的，所以肯定是張一鳴請，那肯定是有什麼好事了。
梁汝波笑道︰“獎金是不可能的，但是有另外的好事...”
“哦？是什麼好事？”王蕊來了興趣。
于是上菜之前，張一鳴就把陳旭挖他的事情告訴了王蕊。
王蕊驚呆了，但是她知道張一鳴自有主意，于是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看著張一鳴和梁汝波在聊。
梁汝波自然是堅定的跳槽派，用他的話說，現在的九九房，頂多是個下蛋的母雞，但是陳旭的內涵段子，卻可能是個鳳凰。
張一鳴到底沒做決定，梁汝波知道人家兩口子回家還得商量，于是也不再多言。
果然，張一鳴回家後，就和王蕊聊了起來。
王蕊卻沒有拿什麼主意，而是笑著摸摸張一鳴的頭，“我想你已經有答案了吧？不管怎麼樣，我都支持你。”
王蕊還是一貫的善解人意，張一鳴感慨萬分，“都快30歲了，也該為自己考慮一下了。”
就是為了眼前的王蕊，張一鳴也得好好考慮一下啊。
之前王蕊說過，結婚可以不要房子、彩禮什麼的，甚至婚禮都不用辦，直接去領個證就行了。
之張一鳴也想就這麼湊合了，但是今天看看王蕊，自己和她都多久沒出來下過館子了？
關鍵人家王蕊家里條件並不差，也是中產家庭，王蕊從小就沒吃過苦，跟了自己反而開始吃苦了。
關鍵王蕊還絕口不提這些，自覺很幸福，張一鳴就更覺得自己對不住人家了。
于是第二天，張一鳴打電話給陳旭，希望能到內涵段子公司看一下。
這麼說，大概率是成了，陳旭答應了。
等到張一鳴看到那100多個技術人員的團隊，已經付諸應用的算法1.0產品，他這才知道，自己和人家的差距有多大。
別的不說，就這100多人的技術人員工資，自己就付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