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議結束後,清軍營地瞬間喧鬧起來。士兵們匆忙奔走,各歸其位。有的忙著整理兵器,有的給戰馬添草料,還有的在檢查營帳,嘈雜聲此起彼伏。
濟爾哈朗回到營帳,臉色陰沉得可怕。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怒聲咒罵︰“好你個多鐸!你還得稱本王一聲堂兄,好處都被你們三兄弟佔盡,卻讓我帶著瓖藍旗,去鑽那些窮鄉僻壤、破山溝里繞過外城去德勝門。我堂堂王爺,向來都是威風凜凜地行軍作戰,何時干過這等鑽山溝的窩囊事兒?這不是故意折損我的顏面嗎?明軍那群廢物,我壓根兒沒放在眼里,可這麼個安排,傳出去,本王還不得被人笑話!”
他越想越氣,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物件都跟著震動。但軍令如山,他縱有萬般不情願,也只能听從。濟爾哈朗望向帳外漸暗的天色,暗自思忖︰也只能趁夜色出發了,但願一路順利,別出什麼岔子,平白惹人恥笑。清軍多次入關,每次都把明軍打得丟盔棄甲,就明軍那點本事,哪能擋住我瓖藍旗。只是這事兒,實在憋屈。
與此同時,多鐸意氣風發地率領大軍抵達廣渠門。數萬清軍迅速整齊地列陣,旗下白色戰馬高大矯健,馬蹄刨地,揚起塵土。士兵們身著白色瓖紅邊的甲冑,手持長槍大刀,寒光閃爍。一面面大旗在風中烈烈作響,旗上金色圖案彰顯著八旗軍的赫赫軍威。一門門火炮被士兵們用繩索牽引,推到陣前,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廣渠門。
寧完我騎在馬上,來到陣前。他身著月白色長袍,頭戴黑色方巾,顯得儒雅。此刻,他正打量著廣渠門。這座宏偉的城門歷經歲月洗禮,依舊氣勢恢宏,城牆上的磚石厚重堅實,城門上方匾額刻著“廣渠門”三個大字,筆力雄渾。
寧完我不禁贊嘆︰“明朝如今雖江河日下,但這座京城,依舊巍峨壯觀,真可謂天下第一城啊!”
鄂碩騎著黑馬,緊跟其後。身著黑色瓖金邊鎧甲,腰間佩著鋒利長刀,透著英武之氣。听到寧完我的話,附和道︰“寧先生所言極是。不過明皇昏庸,怎配再居于此?這京城,唯有我大清才能讓它煥發光彩,成為天下共主之都。”
多鐸端坐在戰馬上,听到二人對話,滿意點頭,開口道︰“二位所言甚是。明人當年有些遠見,永樂皇帝遷都燕京,本是抵御塞外,可他怎麼想到,自他之後,大明皇帝一代不如一代,昏聵無能,如今氣數已盡,這天下必歸我大清。”
“王爺所言極是,這天下唯有我大清能以雷霆之勢,一掃陰霾,建立不世之功,統領四海。”寧完我和鄂碩異口同聲說道。
多鐸听著奉承,臉上露出得意笑容,滿是對勝利的渴望與自信。
而在廣渠門城牆上,兵部尚書張鳳翔一臉凝重地站在垛口,舉起千里鏡望向城外。只見清軍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盡頭,多鐸的大旗在風中肆意飛舞,旗下士兵陣列整齊,軍容威嚴。他緩緩放下千里鏡,聲音低沉地說道︰“是多鐸,他親自率軍來了。”
史可法神色焦急,趕忙上前一步,勸說道︰“本兵,虜兵隨時可能攻城,這里太過危險,您還是先下城吧。卑職願在此親自指揮,定不辜負您的信任。”
張鳳翔堅定地搖了搖頭,目光中透著視死如歸的決絕︰“不不不,陛下將守城重任托付于我,我臨行前便已立下誓言,若韃子兵臨城下,唯有以死報國,方能報答君恩。如今奴酋就在城下,我怎可臨陣退縮?”
史可法眼中滿是敬重,微微點頭,接著說道︰“本兵,廣渠門現有守軍三萬人,其中一萬人由左良玉部馬進忠指揮。火炮共有五十門,滾木 石金汁等守城器械也都已準備妥當。”
張鳳翔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劉光耀,神色嚴肅地說道︰“劉侍郎,你便在此處緊盯戰局,一步也不許後退,若有疏忽,軍法處置!”
劉光耀聞言,心里猛地一顫,雙腿微微發軟,卻又不得不強裝鎮定,拱手回道︰“是!”
馬進忠站在城牆上,目光如炬地盯著城外密密麻麻的清軍。他身姿挺拔,毫無懼色,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擔憂。這些年,雖身處湖廣一帶,但韃子凶殘的惡名早已如雷貫耳。他看著城外清軍有條不紊地進行戰前準備,心中暗自思忖︰韃子怕是要不了多久便會發起進攻,這一戰,必將慘烈無比。
張鳳翔沿著城牆繼續向前走去,這時,史可法低聲介紹道︰“本兵,前面那位將軍便是馬進忠。”
馬進忠早已注意到張鳳翔等人走來,立刻快步上前,單膝跪地,高聲行禮︰“末將馬進忠,拜見尚書大人!”
張鳳翔趕忙伸手扶起馬進忠,語氣溫和地說道︰“將軍不必多禮。大戰隨時爆發,你們準備得如何了?”
“大人放心,我部已嚴陣以待,火炮都已瞄準城外韃子,只要他們敢攻城,定叫他們有來無回!”馬進忠目光堅定,聲音洪亮地回答道。
張鳳翔滿意地點點頭,鼓勵道︰“韃子來勢洶洶,但我京城守軍定要上下一心,保家衛國。忠勇侯此前已取得大捷,為我軍鼓舞士氣,我等也當奮勇殺敵,建功立業。”
“大人放心,我和兄弟們早已抱定必死決心,定當死戰不退,誓保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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