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不久取來夾棍,又抬著一口缸過來,缸里是被水浸泡過的藤鞭。
周佑安和周啟翰見順軍把刑具拿來了,兩腿已經開始發抖。
劉宗敏伸手從缸里拿出藤鞭,藤鞭經過水的浸泡,看起來濕滑、陰森。藤鞭吸收水分後重量增加,揮舞起來能產生更大的沖擊力,打在人身上會造成更強烈的疼痛感和傷害,使受刑者感到更加痛苦。
劉宗敏對四名親兵說道︰“把這兩個小雜碎給我吊起來。”
兩兄弟被順軍吊起來,看著劉宗敏提著陰森的藤鞭,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已被嚇得滿頭大汗,拼命呼喊︰“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劉宗敏對杜勛說道︰“你去扶著點周奎,讓他給我瞪大眼楮,好好看看。”
杜勛一看這劉宗敏是要親自行刑了,趕忙小跑到周奎身邊,杜勛對著周奎嘿嘿一笑︰“老國丈,咱家扶著你點,你呢好好看看,權將軍親自行刑,這可不多見哦。”
周奎緊緊閉著眼,心里想著︰老夫不看,老夫不看。
杜勛見這老東西緊閉眼楮,這哪行,伸出雙手,把周奎的眼眸扒開,逼著周奎睜開眼看。
劉宗敏走到周佑安身邊︰“你是大哥,那就先從你開始吧。”周佑安看著陰森的藤鞭,直接被嚇尿了,“不要,不要,不要啊。”
劉宗敏提起藤鞭對著周佑安就是一鞭子。
“啪”的一聲。
這一鞭子劉宗敏用了三分力,周佑安的衣服被抽爛,胸口留下一道重重的血痕,疼得齜牙咧嘴,滿頭大汗,面部表情相當痛苦,由此可知這藤鞭的厲害。
周啟翰見大哥挨了一鞭子就被抽成這樣,嚇得瑟瑟發抖,拼命求饒︰“大將軍饒命,大將軍饒命。”又看向周奎,哭喊道︰“老東西,你真要斷子絕孫嗎?錢是你爹還是你娘,比你兩個兒子的小命還重要?你留著那些錢有什麼用,你個狗東西快把錢拿出來吧。”
周奎見這一鞭子抽下去的威力著實不小,又听小兒子的哭嚎辱罵,心中既氣又惱,但就是不說話。
周啟翰見親爹不說話,這是決定拋棄自己和大哥了,對著周奎拼命地罵。
劉宗敏听他叫喚得煩人,抬手就是一鞭子。突如其來的一鞭子抽在周啟翰的身上,疼得周啟翰滿頭大汗,牙齒咬得咯咯響,一道血紅的印記留在胸前。
杜勛笑的更開心了,對著周奎說道︰“老國丈,您別急,等會兒就輪到您了,您現在先好好看著,剛才呀您寶貝兒子打你那幾鞭子,加起來啊,依咱家看也沒有權將軍這一鞭子厲害,嘿嘿嘿。”
杜勛的話就像是一把劍,直直地刺入周奎的心里,他暗自想到︰這藤鞭要是打在老夫的身上,那老夫還能活嗎?又想到那些錢,白花花的銀子啊,那可是老夫多年貪污、搜刮、強取豪奪、倒買倒賣來的,這要是……不行不行,死就死吧。
劉宗敏見這位國丈,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不肯松口,火氣也是上來了,握緊藤鞭,對著周佑安左右開弓,一連抽了五鞭子。
周府長公子,自從姐姐做了皇後之後,自己雖然沒有爵位,但是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又加上自己是太子的舅舅,在京城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何時受過這種罪。
這五鞭子,直接把這位長公子身上抽得血跡斑斑,一道道血痕,看著就駭人,直接就把周佑安給抽暈了。
周啟翰見大哥這般慘狀,一雙眼里冒著火,繼續對著周奎咆哮︰“老不死的,你個老畜生,你害死大哥,你留著銀子是能吃還是能帶進棺材?你枉為人父,你見死不救,大哥已經快被抽死了,你真要袖手旁觀嗎?”
周啟翰的話,听在周奎耳朵里,卻仿佛被自動隔開了,此刻周奎的心里只有錢,只有錢,只有錢。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些年為了斂財所做的種種事情,那些諂媚討好權貴的嘴臉,那些威逼利誘他人交出錢財的場景,一樁樁、一件件,曾經讓他無比得意的財富積累過程,如今卻成了他心中最沉重的負擔 。
杜勛見周佑安被抽暈了,趕忙說道︰“快打冷水來,給他澆醒。”
順軍士兵打來冷水,潑在周佑安身上,被冷水澆醒,身上劇烈的疼痛感,讓這位國丈府長公子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啟翰見老家伙也不搭理自己,正欲開口繼續罵,劉宗敏打斷,對親兵吩咐道︰“給這個小崽子上夾棍。”
“一听要給自己上夾棍,藤鞭已經這麼疼了,那夾棍是什麼東西。”周啟翰心中滿是恐懼。
兩個親兵將周啟翰從束縛中拉下來,一左一右架著他,讓他勉強站立。此時,周啟翰的雙腿發軟,臉上滿是驚恐與絕望。另外兩名親兵手持烏黑沉重的夾棍快步上前。劉宗敏冷冷下令︰“先從膝蓋夾起。”
親兵將夾棍對準周啟翰的膝蓋,迅速收緊。剎那間,周啟翰只覺膝蓋處像是被千鈞之力狠狠碾壓,劇痛從關節處炸開,好似無數鋼針同時刺入,膝蓋骨正被一點點碾碎。他的雙腿本能地想要掙脫,卻被親兵死死按住。周啟翰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冷汗如雨般從額頭冒出,緊接著,殺豬般的慘叫從他口中迸發︰“啊——饒命!饒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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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勛一看,這夾棍果然厲害,在心里暗道︰這劉宗敏可真會玩。周奎嚇得趕緊閉上眼楮,杜勛死死地用手掰開他的雙眼,讓他看,讓他听。
劉宗敏看著在劇痛中掙扎慘叫的周啟翰,眉頭都未皺一下,再度冷冷開口︰“繼續,夾胳膊!”
親兵們迅速調整夾棍位置,將周啟翰的雙臂拉直,把夾棍精準卡在他的上臂處。隨著夾棍的緩緩收緊,周啟翰只感覺一股無法忍受的力量從胳膊上傳來,肌肉像是被生生撕裂,骨頭也在這股巨力下嘎吱作響,仿佛隨時都會斷裂。他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血管好似要沖破皮膚。
周啟翰瘋狂地扭動著身體,卻無法掙脫這可怕的刑具。他的慘叫聲愈發淒厲,在這昏暗的房間里回蕩︰“不!不要啊!我受不了了!” 第二次夾完,他直接昏死了過去。
周奎看在眼里,怕在心里,自己小兒子被夾時的咯咯聲、撕裂的疼痛聲,聲聲入耳,心里很是害怕。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想著自己接下來可能面臨的刑罰,身子顫抖個不停 。
劉宗敏看向周奎說道︰“怎麼樣,要不要過來試試啊?”
周奎直搖頭︰“不不不……老夫,老夫……”
劉宗敏一揮手︰“把這個老東西帶過來,本帥倒要看看,他是要錢還是要命。”
杜勛一把拎起周奎,撕扯著拉到周啟翰身邊,兩名順軍士兵把周啟翰丟到一邊,一左一右,架起周奎。
周奎拼命大喊︰“不要,不要,不要夾老夫。”
劉宗敏哈哈大笑︰“你放心,本帥不會給你上夾棍。來人,去準備一下,給國丈上烙鐵刑。”
周奎一听這劉宗敏這是要燙死自己,也不裝了,拼命求饒,直呼︰“罪臣願意出錢,求權將軍饒命,求權將軍饒命。”
牛金星一听,暗道︰還是這莽夫劉宗敏有辦法,能讓這死扛到底的守財奴願意出錢。
劉宗敏示意親兵放開周奎。
周奎被放開,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在前面走著,劉宗敏等人跟在後面。
來到府內一處隱秘的地方,打開地窖。一行人進入地窖,里面是一個倉庫,有五個房間。每一個房間里都放著貨架,貨架上面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箱子,這也就是周奎藏錢的地方之一了。
劉宗敏挨個箱子打開查看,只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白銀,大塊的銀錠碼放得整整齊齊,他笑得合不攏嘴,轉頭看向杜勛,大聲說道︰“瞧見沒,這老東西藏得可真深吶!”杜勛連連點頭,眼中滿是貪婪與羨慕,附和道︰“權將軍英明神武,這才撬開了這吝嗇鬼的嘴,要是換做旁人,還真拿他沒辦法。”
牛金星則在一旁,微微眯起眼楮,打量著這堆積如山的財寶,低聲對劉宗敏說︰“有了這些錢,激勵流民猛攻金水橋,再給老營發一些軍餉,暫時應該還是夠的,如此我大順軍定可一舉攻下明廷最後一點地盤,入主皇宮。”
劉宗敏不由得也是點了點頭,軍師所言極是。
周奎癱坐在一旁,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地看著自己積攢多年的財富被人肆意翻檢。心里真是一萬個悔恨,悔恨自己當初不該听信朱純臣的話,和皇上對著干,就是不捐錢,如今,唉。
回憶起當初崇禎皇帝號召大臣們捐錢充作軍餉時,自己那副鐵公雞一毛不拔的模樣,再看看如今的下場,真是悔恨不已,早知如此當初不投降跑到皇城去,也比現在好,至少還不用受刑。
劉宗敏可沒心思理會周奎的情緒,他興奮地搓著手,指揮著親兵們將一箱箱銀子往外搬。倉庫里腳步聲、吆喝聲此起彼伏。
就在眾人忙著搬運財寶之時,外城和內城已然一片混亂。
李岩在接到自己屬下的稟報後,趕忙帶人前去查看。他騎著快馬,穿梭在混亂的街道中,只見流民軍四處燒殺搶掠,原本繁華的京城如今一片狼藉,軍隊已經失去了秩序。李岩心急如焚,查看一番後,趕忙返回,準備向李自成稟報這危急的情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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