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今日這般成就,真是青出于藍啊!”余長安這字里行間里,全是對葉輕雲的看重與欣賞。
一听到余長安提及自己的天祖,葉輕雲臉上的輕松笑意瞬間褪去,神色陡然一沉,方才還帶著暖意的眼眸,也瞬間蒙上了一層陰霾。
那個壓在他心底的沉重問題,如同巨石般再度翻涌上來,堵得他胸口發悶,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面對余長安此刻的欣喜,他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怕一旦問出,便會打破這來之不易的融洽。
“嗯?你這小子,這是怎麼了?”余長安臉上的笑意霎時收了收,目光緊緊鎖著葉輕雲,語氣里滿是疑惑。
顯然葉輕雲不是個能藏住情緒的人,方才那一閃而過的沉郁,也是立馬被余長安瞧了個真切。
“額……沒、沒什麼。對了,老閣主……”葉輕雲喉結微動,終究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決心把那件事徹底問個明白,“您當年身為暗衛統領,手眼通天,想必這九州大陸上的秘辛,就沒有能瞞過您的吧?”
話雖出口,他卻仍不敢直奔主題,只敢這般旁敲側擊,目光悄悄落在老閣主臉上,等著對方的回應。
“那是自然!當年我暗衛要查的事,就沒有查不出來的!”余長安眉眼間滿是倨傲,語氣里盡是對昔日暗衛實力的篤定。
葉輕雲听得心頭發緊,余長安這話,更坐實了暗衛機構當年的威懾力。他越想越心驚若真如溫碧茹所說,這些暗衛曾悄無聲息觸及到八州高層,那自己的天祖當年必定藏著驚天謀劃——這麼一來,溫碧茹之前的話,未必全是假的。
念頭剛落,冷汗已順著他的後背往下淌,他攥緊了袖角,忍不住在心底又一次追問自己“難道……這九州的動亂,真的沒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
“不過……”
當葉輕雲還沉浸在驚恐中,余長安卻話鋒陡然一轉。
“不過什麼?”葉輕雲猛地回神,身子微微前傾,急切追問,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
余長安卻緩緩垂下眼,語氣里翻涌著壓抑不住的憤怒,又摻著幾分痛徹的惋惜“不過,這世上也有我們暗衛踫不得、涉不入的地方。不然,我們帝州何至于落到今日這般境地?帝君他……又何至于此啊!”
“老閣主,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葉輕雲心頭一震,驚疑之色瞬間浮上臉龐,再次急忙追問。
余長安一聲長嘆,語氣里滿是悵然與不甘“當年我暗衛眼線遍布九州大陸,幾乎無孔不入,可唯獨有一條嚴令——絕不可涉足各州王室政權。也正因如此,才給了那些人暗中勾結、圖謀不軌的機會!說到底,還是帝君當年對他們太過信任,否則,他們又怎能有機會串聯起來,掀起這場大亂?”
“什麼?竟從不涉及各州王室權柄?”葉輕雲猛地抬眼,聲音里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急促,“您的意思是,你們暗衛,絕不會接觸各州的核心高層?”
“那是自然。”余長安的語氣驟然沉了下來,眼底翻涌著壓抑的怒火,“這是帝君親下的嚴令。他深知暗衛若染指各州政權,必會挑起無端猜忌,讓九州陷入緊繃。單從這一點,便可知當年帝君對那些人何等信任。”
他重重哼了一聲,指尖不自覺地攥緊“可結果呢?換來的卻是這幫人的恩將仇報!想想便讓人恨得牙癢!若是當初帝君沒有這般約束,我們暗衛能提前介入其中,那些人哪有機會密謀得逞?更不會有後來那場席卷九州、生靈涂炭的動亂!”
“這麼說,當年我天祖根本就沒派你們暗衛,去調查過各州的情況?”听著余長安滿含憤懣的話,葉輕雲非但沒跟著動氣,反倒眼楮一亮,臉上浮出難以掩飾的驚喜。
“你這小子!”余長安眉頭微蹙,帶著幾分不解看向他,“方才我不是說過了?帝君明令禁止暗衛觸踫各州權事,又怎會主動派我們去查探?”他話鋒一頓,目光陡然銳利了幾分,“嗯?你突然問這些,莫不是已經查到了什麼線索?”
得到余長安肯定的答復,葉輕雲臉上的笑意更濃,連語氣都輕快了幾分,隨即才收了些喜色,恭敬應道“老閣主,我確實得到了些線索。不過在此之前,晚輩可否先向您請教一個問題?”
“但講無妨。”余長安見他神色稍斂,多了幾分鄭重,他壓下心頭的好奇,語氣沉緩地應道,“只要是我知曉的,定不瞞你。”
“ 敢問老閣主,這些年間,可曾有江州溫碧茹那邊派來的人找過您?”
余長安听到“江州溫碧茹”這五個字時,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原本沉緩的神色微變,指尖下意識地頓了頓,目光里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審視。
“前些年,倒確實有自稱是溫碧茹派來的人找過我。”余長安語氣一頓,眼底翻涌起幾分冷意,“可你也清楚,我與那八州有不共戴天之仇,怎會見他?當時便直接將人轟走了。”他話鋒一轉,看向葉輕雲的目光里滿是疑惑“嗯?你怎會知曉這件事?”
“老閣主,您先听晚輩說。”葉輕雲神色一正,語氣也沉了幾分,“八州之人屠戮帝州,害我天祖滿門慘死,此等血海深仇,我自然記在心頭,絕無半分輕饒之理。”
他話鋒微轉,語氣添了幾分復雜“只是此次情況特殊——那溫碧茹,竟主動給我了一條關鍵線索。”葉輕雲抬眼看向余長安,目光懇切“我這次回帝都,便是為了這條線索,特地向您求證而來。”
余長安聞言,臉色驟然一沉,周身的氣壓瞬間冷了幾分,那雙銳利的眸子緊緊鎖在葉輕雲身上,語氣帶著幾分急促與審視“听你這意思,你竟已與溫碧茹搭上了聯系?那如今你的身份……”話未說完,滿是擔憂與警惕的目光仍牢牢盯著葉輕雲,等著他的解釋。
“前輩,您無需如此緊張。”葉輕雲見余長安滿眼警惕,連忙抱拳,語氣急切卻堅定,“我說了八州屠我天祖帝州、害我天祖滿門的罪孽,我片刻不敢忘,更絕不會因與溫碧茹接觸而有半分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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