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疑惑，這鎖靈縛神陣既需持續輸送靈力才能運轉，為何四千多年過去仍能自如運行嗎？”劍齒虎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不錯，當年陣法落成時，我獸族僅存的五位獸皇、三位獸帝，與神族的蕭成等五人，確實都抽不開身，只能拼盡體內靈力維持陣法運轉。”
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後怕“你們也清楚，若這般消耗下去，靈力遲早會枯竭，陣法也終將失效。這也是我們當年最擔心的——一旦陣法失效，陣中妖獸沖出來，恐怕又是一場浩劫。況且，若我獸族的獸皇、獸帝因此靈力耗盡，屆時必遭妖族強勢反撲，怕真到那時，被滅族的便成了我獸族和神族了。”
說到此處，劍齒虎臉上揚起一抹得意之色“但天道運勢，似乎更眷顧我獸族。這鎖靈縛神陣消耗極大，短短兩個時辰，神族那四位四階心火神師便已靈力枯竭。”
“可他們困在陣眼之中，根本出不去，最終也只能在這陣眼上耗盡生機，落得個生死道消的結局。”劍齒虎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幾分憶起往事的亢奮，“當時在場之人都不由的慌了神——這四名神師一死，便意味著陣法再難維系，妖族隨時可能破陣而出。”
說到此處，他猛地頓住，隨即爆發出一陣暢快淋灕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可誰也沒料到，這四人雖死，體內的心火卻始終不滅！更讓我們震驚的是，這些心火落在陣眼上，竟能發揮出比直接輸送靈力更強的效力，霎時間封印之力竟還增漲不少！當時我族眾人，可謂是欣喜若狂！”
“也正因如此，這些妖族余孽便算是被徹底封死在了陣下。”劍齒虎的聲音沉了沉，帶著幾分宿命般的意味，“而那時的蕭成，自是也預見了自己的結局。他縱然不願像他那族人那般被困死在這陣中，卻終究逃不過命運的安排——最終還是步了生死道消的後塵。”
“然而，他體內的心火，卻比先前四人更加旺盛。”他話鋒一轉，眸中閃過亮色，“也正因這心火支撐，我獸族那五位獸皇、三位獸帝才能短暫抽身喘息。”
“不過。”說到這里那劍齒虎卻又突然神色凝重起來。
“不過，這短暫的抽身也只夠他們調息恢復靈力的時間。因為，一旦稍久一些，這陣法便也會出現松動，所以，他們不得不終身守在這鎖靈縛神陣前。”劍齒虎的語氣添了幾分沉重，“四千多年來，只要陣法有絲毫波動，或是妖族余孽試圖沖擊陣眼，我獸族這八位大能便需立刻回到各自陣位，重新注入靈力加固。”
“原來如此。”葉輕雲恍然大悟，心中積郁的疑雲終于散開。
難怪在這九州大陸上，從未有人真正見過獸皇與獸帝的真身，關于他們的傳說雖多，卻始終縹緲如霧。
如今想來，那些足以撼動大陸格局的頂尖存在，竟全被這鎖靈縛神陣牢牢牽制在此，四千多年來寸步難離。這般沉重的枷鎖，不僅困住了陣下的妖族，也困住了獸族最頂尖的戰力。
“可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即便是獸皇、獸帝這般高階大能，也難逃壽元終結之日。”劍齒虎的聲音帶著幾分滄桑繼續說道，“所以我獸族也因此留下傳承——歷代族人凡修至獸皇境界，便要接過護陣的重任，陣位上的前輩一旦隕落，便有新的獸皇級以上強者即刻補上，鎮守各自的陣眼。”
他抬手掃過陣法邊緣隱約可見的靈光，語氣沉了沉“這便是四千年來，我獸族始終困守此地、未能重返大陸的根由。而你們人族，也正因少了我們的制衡，才得以在這片大陸上重新崛起。”
“咳咳，說了這麼多，你卻始終沒提——那妖族的幾位大能究竟是怎麼死的？”葉輕雲已然知曉了這陣法的原理，已不想再與之過多糾纏，此時的他只想快一點弄清楚這妖族的幾個大能真正的死因。“既然他們不是被這鎖靈縛神陣煉化，那就肯定是他們主動祭出靈珠和精血來沖擊這法陣而死，對吧？”
“哈哈。”劍齒虎冷笑一聲，語氣里帶著幾分殘忍的篤定，“說起來，他們倒也算得上是死在我這鎖靈縛神陣的煉化之力下。”
“嗯？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葉輕雲眉頭微蹙，眼中疑色更濃。
劍齒虎方才明明說他們並非被這鎖靈縛神陣煉化，現在卻又說他們死于這陣法的煉化之力，這般前後矛盾的說法，讓他愈發不解。
“我可並沒說過他們不是死在這陣法的煉化之力上。”劍齒虎的獸瞳里泛起冷光，“此陣由萬靈之陣與我族化神陣融合而成，雖煉化之力被削弱，卻並非毫無威力。時日一久，這股力量總會顯現。”
他緩緩道來“最初，陣法先對那些修為較低的妖族余孽起效。可沒等那些小妖被煉化，四大護法中的螭龍便率先祭出龍珠與精血，竟硬生生抵擋住了陣中煉化之力，這一拖便是兩千余年，這才將那龍珠與精血徹底煉化。”
“隨後，沒想到的是，那陣中的兩個七階妖靈也緊隨其後，也是先後祭出靈珠與精血相抗，這才又撐了兩千多年。”劍齒虎的語氣里帶著幾分嘲弄，“如今這個七階妖靈的本源之力已近枯竭，十年內必被徹底煉化。到那時……”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昆騰的方向，滿是挑釁“我倒要看看，下一個甘願獻祭靈珠與精血的，會是哪個不怕死的。”
“吼——！”
昆騰的怒吼在攝靈山脈腹地炸響，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狂躁。怒火如岩漿在他體內翻涌，卻又混雜著難以言說的悲痛——那三個族人竟是以獻祭本源的方式，為陣中族人換來了四千年喘息。
“不愧是我靈妖龍族的血性！”他猛地拔高聲音，妖氣中翻涌著決絕與驕傲，“就算拼盡一切，也絕不會向你們這些雜碎低頭！我靈妖龍族，從來沒有孬種！”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淬了火的鋼針，既痛斥著劍齒虎的殘忍，也為自己族人舍生忘死的決絕而激蕩。
“哈哈，妖帝大人，你倒也是太高看自己的族人了。”劍齒虎臉上戲謔更濃，琥珀色的獸瞳里閃過一絲詭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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