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張小龍起床伸了個懶腰,站在窗前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嘆道,“這武夷山的環境和我們龍虎山有的一拼,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還有這武夷山的茶,堪稱一絕。師傅讓我下山歷練,怕是想不到我還能尋得如此好地方吧?”
張小龍是一夜好夢,張若塵卻是一夜無眠,捧著龍紋魂瓶和茗煙徹夜長談,無論茗煙怎麼勸,就是不睡。仿佛要將這十年的相思盡數吐露出來。
“老板~您起了嗎?”門口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和掌櫃的詢問聲。
張若塵翻身而起,柔聲道,“煙兒,你先歇會兒,為夫去處理些事情。”
“好,若塵,你去忙吧。”龍紋魂瓶里傳出茗煙溫柔甜美的聲音,莫名讓人心安。
張若塵嘴角不自覺上揚,多少次午夜夢回,他都幻想著他的煙兒能回來跟他說說話,哪怕一句都好。如今,夢想成真了。天知道,他有多高興。他將龍紋魂瓶視若珍寶般輕輕的藏在心口的位置,走到門口,緩緩打開房門,問道,“林掌櫃,一大清早的,茶館應該還沒客人吧?你找我何事?”
林掌櫃抬頭,看著張若塵烏黑的眼圈,不由吃了一驚,“老板,您這是一夜沒睡?可是床鋪沒鋪好?您睡得不習慣?我馬上命人重新給您鋪過。”
“無礙~”張若塵擺擺手,“是我自己的問題。說正事吧,你找我何事?”
林掌櫃點點頭道,“樓下來了兩個年輕人,一個公子哥,自稱是您堂弟。另一位紅衣小紅姑娘說是來找張小天師的。您看,要不要叫上張小天師一起下去看看。還是說將那兩位請上樓?”
張若塵思索片刻,道,“你去將那二人請到二樓茶室吧。我去找張小天師。”
“好!”林掌櫃應著轉身下樓去了。
張若塵轉身去了最里間找張小龍,才剛到門口準備敲門,就見張小龍開門,兩人的頭差點兒踫到一起了。
張小龍抬頭就對上了張若塵一雙熊貓眼,心下了然,不由搖頭道,“師傅說的不錯,情之一字果然沾染不得。瞧瞧你這樣子,茗煙已經回來了,你還怕她再消失不成?用得著徹夜不眠的守著?”
“我還真怕她突然又消失了~”張若塵低聲嘟囔著。失而復得,又患得患失的感覺沒經歷過的人又豈會明白?
張小龍無語,也不想與他繼續這個話題了,轉而問道,“你一大早過來找我,可是有人來茶館尋我了?”
張若塵點點頭,“正是,樓下來了一名紅衣小姑娘,說是來尋你的,我已經讓林掌櫃將她請到茶室了,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紅衣小姑娘?這麼快就有人尋上門找我幫忙了?”張小龍思索著帶頭往茶室的方向走去。
“你這小姑娘,模樣長的挺周正的,嘴里怎麼沒一句好話?”低沉的男嗓音響起,語氣里帶了幾分不悅。
“呦呵∼你這小子竟如此不知好歹,本姑娘見你印堂發黑,好意提醒,你不信便算,反倒埋汰我不說好話。哼~本姑娘便等著你來求我。”清脆悅耳的女聲傳來,語氣里透著股傲氣。
剛走到茶室門口的張小龍听到這聲音,不由腳步一頓,心頭一緊,“這聲音~莫不是?~”
張若塵見他頓在門口,疑惑喊道,“張小天師?”
話音才落,便見一抹紅影撲來,撲進了張小龍懷里,摟著他的腰,語氣愉悅的道,“大師兄,我可找到你了。你不在山門,都沒人陪我玩兒~”
張小龍很是不自在的慢慢掰開那紅衣小姑娘的手,輕輕推開,一臉的無奈,“小姑奶奶,你怎麼跟來了?師傅知道嗎?”
紅衣小姑娘生的明眸皓齒,身材嬌小,一身紅衣更襯得她俏皮可愛,此刻正眨巴著無辜的眼楮看著張小龍,“我爹他不知道,我是偷偷跑出來的。不過,我有給他留書說我下山來找你了。到時會跟你一起回去。我的好師兄,你不會通知我爹來接我回去吧?”她說著又抓起張小龍的手,輕輕搖晃著,滿臉的討好。
張小龍揉了揉眉心,他這個小師妹可是他們龍虎山的混世魔王,誰都不敢招惹。她是師傅唯一的女兒,自出生便被一群師兄們寵著長大的。這就養成了她無法無天,乖張的性格。他們師兄弟也曾後悔之前太過縱容小師妹了,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繼續寵著唄。可是,下山了就不一樣了,山下的人怎麼可能像他們師兄弟一樣慣著小師妹。這萬一小師妹闖了什麼禍,有個閃失,他可怎麼跟師傅交代呀?如此想著,張小龍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沉下聲來嚴肅道,“張麗!你已經不小了,該懂事兒了。師兄是下山歷練的,怎麼能帶著你呢?一會兒我會用傳音符告知師傅你在這兒,你就乖乖等師傅派人來接你回去吧。”
“我不!大師兄欺負人~”張麗說著便眼淚汪汪起來,“大師兄若是讓我爹來接我,我就偷偷跑掉,讓你們再也找不到我。”
張若塵見他倆相持不下,上前一步勸道,“張小姐,張小天師也是為你好。江湖險惡,張小姐生的這般好看,又心思單純,很容易被壞人盯上。這萬一張小天師一個疏忽,沒看護好你,讓壞人劫了去,你讓張小天師怎麼辦?怎麼跟張天師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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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何人?!這是我們師兄妹的事兒,與你何干?!”張麗不悅的瞪了張若塵一眼。
“嘿~我說你這小姑娘怎的這般無禮,我兄長好心勸說,你不領情就算了,怎麼還惡言相向?”一直站在旁邊的白衣少年憤憤不平道。
“叫誰小姑娘呢?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嘛?別總拿出一副長者的模樣和我說話。”張麗毫不客氣的懟回去了。
白衣少年自知說不過她,也不接話了,轉向張若塵施了一禮,“兄長,正華這廂有禮了。多年未見,兄長一切可好?”
張若塵這才仔細端詳起白衣少年來,眸若星辰,唇紅齒白,身材修長,玉冠束發,白色瓖金邊的錦袍,一身儒雅氣息,好一個翩翩少年郎!可不正是他那堂弟張正華嗎?張若塵虛扶了一把,驚喜道,“正華,真的是你?多年未見,大伯父大伯母可好?祖母可好?”
張正華臉上現出些許慚愧,“父親母親,祖母都好!只是每每念及當年之事,心中便悔恨交加。當年戰亂,叔父叔母身死,兄長又下落不明,父親母親迫于形勢不得不先行帶著族人南遷,致使兄長孤苦無依,流落他鄉。父親多次向來往茶商打听你的情況,方知,兄長已然成家,並帶著嫂嫂回了武夷山。父親母親也替兄長高興,只是族中瑣事纏身,無法前來探望。後來又听說,嫂嫂紅顏薄命,兄長悲痛萬分。父親母親便想著派人來接兄長過去團聚,如今,我們張家在黎川也是享譽盛名的茶葉世家,兄長跟我回去吧,父親說,張家的家業理應有你的一份。”
“大伯父仁厚,但無功不受祿,張家能在黎川站穩腳跟全靠大伯父運籌帷幄,苦心經營。更何況,我爹是張家庶子,我也是張家庶出的孫子。你才是嫡孫,是張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且,我在武夷山生活的很好,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家業。你回去和大伯父大伯母還有祖母說一聲,讓他們無需掛懷,改日得空了我再去黎川看望你們。”張若塵語氣平淡的說著。對于當年的事兒,他早就釋懷了。更何況,沒有他們當時的遺棄,他又怎麼能遇見他的煙兒。
張正華嘆息一聲道,“如此,我也就不勉強兄長了。來時的路上,我也听說了,兄長在茶道上的造詣頗高,被人尊稱茶小仙,叔父叔母泉下有知也一定會倍感欣慰的。”頓了頓又道,“不知兄長可否方便,我想在茗塵記茶館叨擾幾日,跟兄長多學學。”
“喂~那什麼,張若塵,是吧?別怪本姑娘沒提醒你哦,那小子印堂發黑,烏雲蓋頂,晦氣纏身,你留他下來可是會跟著倒大霉的哦。”張麗瞥了眼張正華,語氣涼涼道。
張正華氣結,他這是出門沒看黃歷嗎?怎麼踫上這麼個無理取鬧的小姑娘?
張若塵詢問的眼光投向張小龍,卻見張小龍正目不斜視的盯著張正華,眉頭緊鎖,像是陷入了沉思。張若塵明白了,張麗並不是危言聳听,張正華確實惹上麻煩了。于是,他也將目光投向了張正華。
眼見三個人齊刷刷的盯著自己,張正華只覺頭皮發麻,周身發冷。誰能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看他身上的煞氣不似外來的,倒像是從他身體里散發出來的。但你這堂弟看著也不像心術不正之人,所以,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你們張家得罪了什麼人,人家對你堂弟設了煞局;二是你家祖墳出了問題。”張小龍轉頭看向張若塵解說道。
張正華忙擺手道,“不可能,我張家祖訓便是與人為善,自遷往黎川開始就在不停做善事,造福鄉里,不可能得罪人。至于說我家祖墳出問題,這更不可能了。我家祖墳都是請風水先生看過的,極好。而且,若真是祖墳出問題了,怎麼我兄長沒受影響,我兄長也是張家子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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