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0字,今日份結束~】
二十歲入半步天葬!!
陳厭又道︰“除了他,還有外界其他神子神女,你要小心這幾個人……。”
陳厭說的那些人,全是上界的頂級神子神女們。
這些人當中,有人的長輩當年一起圍堵他。
“……”
桃園小區,夕陽熔金。
蟬鳴聒噪得像是要把最後一點余暉都吵碎。
樹下,石桌石凳。
楚浩執黑棋,棋盤上卻是一邊倒的屠殺。
“啪!”
楚浩的黑‘炮’砸在彰之維的河界上,直接瞄死了老將的退路。
“將軍!”
楚浩面無表情,聲音平淡得像在念天氣預報。
“哎喲喂!”彰之維一拍大腿,花白的胡子都氣得翹了起來。
他那張總是笑眯眯的老臉,皺成了風干的橘子皮︰“小楚啊小楚!你今天這殺氣,隔著三條街都聞得見,吃槍藥了?”
“還是在上頭被人當沙包揍了,回來拿老頭子撒氣?”
楚浩眼皮都沒抬,指尖捻起一枚黑卒,慢悠悠往前拱了一步,剛好卡死彰之維唯一的活路︰
“彰大爺,您老給的那個瓶子,挺好用。”
“是吧?”彰之維捋著胡子,試圖從棋局的絕境里找出一絲生機。
楚浩語氣涼颼颼的,道︰“吸干了神宗始祖神像一肚子神性,搖身一變,成了個叫什麼‘葬兵’的玩意,煉墟瓶!”
“彰大爺,您老……不會不知道吧?”他抬起眼,漆黑的眸子盯著彰之維,眼神比棋盤上的殺招還銳利。
彰之維捻棋子的手頓在半空,無辜道︰“小楚,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去上域,滿打滿算,多久了?”
“四個月左右。”
彰之維舉起四根手指,道︰“四個月你從下域一個地葬境‘天災’,躥到了半步天葬……咒靈力瓶頸破了,天靈力也練出來了!”
“這速度,放火燒了葬天建木都未必趕得上!”
“要是當初苦口婆心跟你說,‘孩子,去吧,就算你四個月真能練成半步天葬,對上你媽媽那檔子事,也頂多是只強壯點的螞蟻’。你還會屁顛屁顛往上跑嗎?”
楚浩沉默片刻,執拗道︰“會。”
為了媽媽,龍潭虎穴他也會闖,哪怕明知是蜉蝣撼樹。
“這不就結了!”
彰之維兩手一攤,一副“你看我多為你著想”的表情。
“這叫因材施教,目標定高點,動力才足……效果怎麼樣?是不是杠杠的?”
楚浩懶得跟這彰老頭掰扯戰績。
這次雖然被騙了,但也讓他開闊的視野……想要幫到媽媽,可不是一朝一夕。
他“啪”地又落一子,直接堵死了彰之維最後的象眼。
“彰大爺,別打岔……您還沒回答我呢,那葬兵瓶子,到底怎麼回事?”
彰之維看著徹底暴露在炮口下的老帥,愁眉苦臉地開始撓白頭發。
“哎,你這孩子,下棋就下棋,問那麼深奧的問題干嘛……讓大爺想想……。”
頓了頓,彰之維道︰“你知道為什麼葬天建木,要分上界和下界嗎?”
楚浩搖頭︰“不知道……這跟那葬兵瓶子有什麼關系?”
“听我慢慢跟你說。”
“最初,它就是一棵頂天立地、貫通寰宇的巨樹,枝繁葉茂,根系扎進混沌,樹冠托著星河……上下渾然一體,生靈往來無礙,那才叫一個自在!”
楚浩靜靜听著。
“可惜。”彰之維嘆了口氣。
“一群無法無天、本事又大得嚇死人的遠古葬修,不知為了什麼潑天的寶貝,或者就是純粹吃飽了撐的……在‘彌墟大秘境’那片地方,打起來了!”
他抓起一枚被楚浩吃掉的“車”,在棋盤上重重一頓,仿佛那就是當年某個倒霉催的葬修大能。
“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打著打著,就出大事了。”
彰之維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心有余悸的夸張︰“這幫殺千刀的,硬生生把葬天建木扎根的下域天地……打穿了!”
他手指猛地戳向棋盤中央,仿佛那里就是當年被打穿的窟窿。
“好大一個窟窿,混沌氣倒灌,時空亂流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涌進來……”
“最要命的是什麼?”
“是那些葬修大佬們修煉的玩意兒——詛咒源!”
他抬眼冷聲道︰“詛咒失控了,捅了馬蜂窩,順著那大窟窿就噴出來。”
“那場面……五顏六色的詛咒亂流,跟開了染坊一樣在虛空中到處亂竄,刮到哪,哪就一片狼藉,規則扭曲,生靈涂炭!”
楚浩听得心頭劇震。
原來上下隔絕,竟是源自這樣一場毀天滅地的古老大戰……那所謂的“彌墟大秘境”。
“這詛咒亂流,邪性得很。”
“它不像洪水,沖完就完了……它跟抽風似的,時開時閉,有時候平靜得像個乖寶寶,有時候又狂暴得能撕碎一切。”
“最可憐的是,那些當時恰好被亂流卷進去、或者就在窟窿附近的空間節點……。”
他臉上的戲謔之色褪去,難得地露出一絲悲憫︰“這些地方,就成了孤島。詛咒亂流像一堵堵扭曲的時空牆,把它們死死封在里面。
“里面的生靈,無論多強,永生永世都接觸不到外界……資源耗盡,生路斷絕,只能在絕望中慢慢腐朽、瘋狂。”
“那才是真正的絕地,永恆的囚籠……人們管那些徹底封閉、無法再開啟的節點,叫‘彌墟死地’。”
他拿起那枚代表被抽掉的車,輕輕放在棋盤邊,像在祭奠那些逝去的亡魂︰
“後來活下來的葬修大能,沒辦法,只能聯手,用無上偉力,強行在被打穿的窟窿處,設下了一層又一層封印和界壁,勉強把狂暴的詛咒亂流擋在外面,也把上下兩界徹底隔開了。”
“上界,空間亂流規則穩固些。”
“下界嘛……就成了‘根基’之地,但也相對貧瘠混亂。”
“葬天建木,也就這麼硬生生被分成了兩截……不,三截。”
三截!
最後一截是建木的底部根系,咒怨靈生存的地方……活人禁止。
楚浩沉默著,消化著遠古秘辛。
詛咒亂流、彌墟死地、絕望的生靈……這葬天建木掩藏著如此慘烈的過往。
楚浩問道︰“這煉墟瓶與那場大戰有關?”
彰之維點頭道︰“它是一位瘋狂的葬修所鑄造,那場大戰也是他引起……他想鑄造無上葬種。”
煉墟瓶居然是那場大戰的起源!!
楚浩皺眉頭道︰“您為什麼要把它交給我?”
彰之維眸子閃過一絲戲謔,道︰“只有這遭天嫉妒的東西,才能夠讓你,幫到你的媽媽……不是嗎?”
“還是說,你怕了!”
“怕也沒關系,我把它回收……你以後,不要再過問其他。”
楚浩沉默了。
使用煉墟瓶為天葬鋪路,這方法的確很變態。
若是暴露,他一定會被天葬們瘋狂追殺。
【叮!系統提示】
選項一︰【歸還‘煉墟瓶’︰獎勵體魄+10】
選項二︰【繼續使用‘煉墟瓶’︰獎勵大黃庭丸】
選項三︰【把‘煉墟瓶’給媽媽︰獎勵麒麟心】
把煉墟瓶給媽媽,居然那麼危險!!
難道媽媽會使用?
至于選項二的獎勵大黃庭丸,這玩意能提升十倍戰力……上次的獲得,讓他在絕境逢生。
“選二。”
楚浩笑道︰“您老既然把它交給了我,那我得好好使用。”
彰之維起身道︰“不下了,沒意思……等我回去好好研究,再來!”
“好。”
“……”
奈奈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在客廳里焦躁地踱步。
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釘在緊閉的裁縫房門板上,仿佛要燒出兩個洞來。
“可惡啊!”
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憑什麼?憑什麼那個瘋狂小綠毛就能獨佔一個屋?本小姐還要跟小雪擠,小雪你評評理!”
沙發角落,小雪像一尊冰雕。
听到奈奈姐的抱怨,她只是幾不可查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她最近的全部心神,都鎖在那個新來的“瘧童”身上,周身縈繞的寒氣讓沙發墊都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奈奈得不到聲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眼珠滴溜溜一轉,一個“收服小老弟”的絕妙計劃瞬間成型。
她進自己房間。
再出來時,
手里多了個閃瞎人眼的熒光粉色骷髏頭大號發卡,還有一顆包裝得花里胡哨的、據說是從某個倒霉鬼身上摸來的“超能水果硬糖”。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最“和善可親”的笑容,敲響了裁縫屋的門。
“咚咚咚。”
門板紋絲不動。
“小綠?小綠妹妹?姐姐有好東西給你哦!”奈奈捏著嗓子,甜得發膩。
門內死寂一片。
奈奈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她耐著性子又敲︰“乖,出來嘛,姐姐教你當大佬,罩著你!”
門,終于開了一條縫。
一只毫無溫度、墨綠色的眼楮從門縫里露出來,幽幽地盯著她,帶著一種非人的審視和……漠然。
奈奈晃了晃手里的糖,而另一只手,拿著那個巨大又俗氣的熒光發卡。
“看,糖,甜的……還有這個,多酷,你戴上它,你就是小區最靚的崽!”
“以後跟著奈奈老大混,包你吃香喝辣,小雪都得給你端洗腳水……來,叫聲‘老大’听听?”
她一邊循循善誘,一邊眼疾手快。
趁著那門縫開得稍大一點,閃電般出手,就要把那熒光粉的骷髏頭發卡,往瘧童那頭綠毛上別去!
發卡即將觸踫到綠毛的剎那!
瘧童那墨綠色的瞳孔驟然收縮,喉嚨里發出一陣極其古怪的、仿佛無數細小蟲豸在腐爛淤泥里翻滾的“咕嚕”聲。
緊接著,
一股濃縮的、帶著強烈腐敗甜腥氣息的墨綠疫氣,如被激怒的毒蛇,猛地從她微張的口中噴薄而出。
目標直取奈奈那張寫滿“奸計得逞”的臉。
“嗚哇!!”奈奈怪叫一聲,下意識閉眼縮頭。
然而,
預想中的腐爛糊臉並沒有發生。
一股刺骨的寒流憑空出現,快得如同瞬移,精準地橫亙在奈奈和那股墨綠疫氣之間。
空氣里爆開無數細碎的冰晶碎裂聲。
“嗤啦——!”
墨綠疫氣撞上無形的寒冰屏障,瞬間被凍結、侵蝕,化作一蓬帶著冰碴的綠色粉末,簌簌落下。
小雪站在奈奈身側,嬌小的身軀挺得筆直,周身散發著拒人千里的森冷。
她微微偏頭,唇瓣微啟,吐出地字眼也帶著冰稜的質感︰
“警告,第一次!”
奈奈張著嘴,臉上還殘留著滑稽的冰渣,她咬牙切齒道︰“小!綠!毛!……你過分了啊!!”
瘧童那只墨綠的眼楮,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冰綠混合物,又掃過奈奈狼狽的臉。
最後,
落回到小雪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和……更深的漠然。
然後,
“砰”的一聲,門板再次無情地關上,隔絕了內外。
“啊啊啊!!氣死我啦!”
奈奈抓狂地跺腳,頂著一頭冰渣和屈辱,感覺自己的“老大”之路從未如此黯淡無光。
…………
樓下的社區小公園里,晨風帶著點涼意。
媽媽安靜地坐在一張掉了漆的長椅上,手肘支著膝蓋,掌心托著下巴,目光有些失焦地落在不遠處的花壇上。
那些尋常的月季,在她眼中似乎流轉著難以言喻的光暈,有什麼模糊的片段在記憶深處翻騰,卻又如流沙般握不住,徒留一片茫然。
楚浩蹲在花壇邊,耐著性子,面對眼前這個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新妹妹”。
“來,看著我口型。”
楚浩放慢語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我,小綠!”
瘧童站在他面前,小小的身體繃得很緊,慘綠色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
她喉嚨里再次發出那種低沉的、意義不明的“咕嚕”聲……如壞掉的齒輪在艱難轉動。
那墨綠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楚浩的嘴唇,帶著一種野獸學習模仿的笨拙和抗拒。
“小綠!”
楚浩重復,清晰地展示著發音的口型變化。
瘧童的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了一下,仿佛吞咽著無形的塊壘。
她的嘴唇極其輕微地嚅動,唇縫間擠出一點微弱、嘶啞、極其別扭的氣音︰“驢……驢!”
“對,有進步!再來。”楚浩鼓勵道。
他伸手,拍拍瘧童瘦小的肩膀,以示嘉獎。
瘧童這次居然沒有攻擊,她欣然接受了楚浩的“嘉獎”!
楚浩心里嘀咕,道︰“這跟訓狗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