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可有看過關于他的視頻截圖,絕對沒有合成的成分和惡剪——畫面里,裴君正低頭給母親喂藥,銀勺在他掌心穩得像被黏住,眼神里的耐心漫得快要溢出來;另一張截圖里,他對著妹妹的病歷單,指節攥得發白,下頜線繃成一道隱忍的弧,那股心疼幾乎要穿透屏幕。
這份對家人掏心掏肺的熱忱,確實動人。可李娜心里總有個清醒的聲音在敲鐘︰他為家人能豁出命,憑什麼要拉她一起 渾水?
若他真的善良,以他這種狀況,就不應該拖任何女孩子下手!
愛一個人,是給予,是生怕給予的不夠,而不是拉著對方和他一起,卷入他家的泥潭永不翻身!
更別說李娜還有一份更加機秘的資料,曾經有個女生,和裴珠一同掉入游泳池里,沒過多久,那女生就失明後,自殺了。
據說裴珠因為這事兒病得更重了,持續多天高燒不退。
這件事兒被壓的非常死,但要找這件事兒真正的真相,和過往,要付出的代價很大。
陌鳳蕭當時表情玩味的說,一定要查,也不是不行,他開價2億米金。
這屬于裴家,不外傳的秘辛。
但當時,因為這事兒裴君,賠給女生父親3億米金,就已經說明什麼了。
李娜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賺自己的錢,2億米金是這麼好賺的嗎?
都能在魔都買一塊很好地段的地了…
但這件事兒差不多,李娜也明白了…
呵!
“听說你這次帶來了‘波利’新系列?”裴君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很自然地走近半步,香檳杯在指尖輕輕晃著,聲音壓得剛好,既能穿透周遭的喧囂,又不顯得越界,“我特意提前結束了巴黎的行程,就想先睹為快。”
“不過是常規軟件更新。”李娜笑了笑,語氣輕描淡寫,“做這行就得這樣,不往前跑,轉眼就被踩在腳下了。”她抬眼看向人群深處“我還有幾位合作伙伴要見,先失陪了。”
轉身的動作流暢得沒有一絲滯澀,恰在此時,威廉從旁側走過來。李娜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兩人並肩走向宴會廳另一端,姿態親昵得像對共事多年的老友。
身後傳來裴君的聲音,輕得像落在湖面的雪︰“明晚有場私人拍賣會……”
“抱歉,行程已經排滿了。”李娜沒有回頭,語氣里的歉意拿捏得恰到好處,听不出半分作假。
走出幾步後,威廉側過頭,挑了挑眉,用只有兩人能听見的聲音說︰“娜娜,你清醒得讓我驚訝。保持這樣,永遠別糊涂。”
李娜輕輕“嗯”了一聲。她太清楚自己躲過的是什麼——裴君這種人,看似干淨得像張宣紙,亮眼得讓人移不開眼,可真要在暗地里動了什麼手腳,憑著他對外表現的無懈可擊,何把秘密藏得這麼緊的手段。
怕是很難被人抓住把柄。就算說了,也未必有人會信你。
這種人其實很可怕
若他肯明明白白地攤開困境,或許她還會高看幾分。
甚至在力所能及不影響利益的情況下,拉他一把也不是不行。
說到底,男女情愛于她不過是乏了時的消遣,犯不著搭上自己去填別人的窟窿。
就像韓楚風換女友如換衣服,她從不覺得不妥,照樣是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商業伙伴——成年人的關系,本就該拎得清。
正想著,一道帶著戲謔的聲音插了進來︰“娜娜,怎麼總躲著我?這可太傷我心了,我好像沒得罪過你吧?”
李娜轉頭,見蕭寒端著香檳站在面前,脖子上掛著一塊兒極品龍石種無事牌。
笑得壞壞的,這家伙從不是什麼“好人”,明面上就帶著股不管不顧的狠勁,商場上手段狠厲,幾乎沒人敢惹他。
打壓異己從不手軟,甚至敢和某個小國公開叫板,偏對朋友和合作伙伴格外護短。
“哪有。”李娜忍不住笑了,“听說你最近忙得腳不沾地,還听說……你賭出了塊價值三十多億的帝王綠?”
“忙是真忙。”蕭寒不在意地擺擺手,“那帝王綠哪是我的,十幾個兄弟合伙買的,我佔三成而已,還行吧?”
“何止是還行。”李娜挑眉,“我當時看新聞,還以為是假的,反復刷了三遍。本來以為帝王綠要降價,結果反倒漲了。”
“哈哈哈,那玩意兒沒到我手里就轉出去了,被個大人物收了。”
蕭寒仰頭灌了口香檳,“半壁江山的價值,誰拿著不燙手?玻璃種帝王綠多稀有,怎麼可能降。”
他話鋒一轉,湊近了些,“說真的,我最近想轉戰大陸,你可得拉我一把,別跟我客氣。”
“那必須的。”李娜爽快應下,“看上什麼項目了?”
“準備進軍房地產。”蕭寒笑得精明,“到時候咱們得抱成團,互相照應。”
“沒問題。”
“就沖你這話,以後你店鋪要翡翠,找我準沒錯,底價,沒水分。”
“巧了,我在魔都剛開了家茶葉店,正想兼賣翡翠。供貨就定你了。”
“榮幸之至。”蕭寒眼楮一亮,“對了,你不如順便賣原石?跟你說,原石這東西,只要自己忍住不開,絕對虧不了。虧的都是那些手癢忍不住賭的老板。
但管事兒的你得好好挑挑,挑個有能力的。要找不著合適的,我可以給你介紹兩位!”
“這主意不錯,我決定試試,管事兒的現在表現還行。”
“賣不掉就退給我,我轉給別人。”蕭寒拍著胸脯,
“這不太好吧,不好賣就退給你。”
“多大點事兒,我給誰不是給。”
“跟我客氣什麼?”蕭寒擺擺手,又轉向威廉,“對了威廉,我還有筆生意想找你聊聊,你看最近……”
“蕭總開口,自然沒問題。”威廉笑著舉杯,“我這邊全力支持。”
三人聊得投機,笑聲時不時漾開。不遠處的裴君往這邊看了好幾眼,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最終還是沒過來。
回到酒店套房時,助理正對著一疊資料蹙眉。最上面那份赫然寫著“裴浩”的名字——裴家那個私生子最近動作極快,已經聯合了七位重量級董事,明槍暗箭地削弱裴君的權力。李娜的指尖劃過一行字︰“裴君近期資金鏈持續緊張,新增虧損8000萬米金。”
指尖頓住,陌鳳蕭那句話忽然在耳邊響起,像根冰錐扎在記憶里︰“裴君就是個無底洞,誰靠近,誰就得被拖下水。”
她合上資料,走到窗邊。米蘭的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遠處的燈火明明滅滅。李娜輕輕呼了口氣,還好,她沒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