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對著鏡子把睡眠面膜抹勻,涼絲絲的精華液在臉上化開,帶著點牛奶的醇香。
大雄和靜香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她打了個哈欠,正準備閉上眼楮休息時,手機突然在床頭櫃上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讓她忍不住挑了挑眉——威廉。
“威廉?”她劃開接听鍵,聲音里還帶著點慵懶的鼻音,難掩驚訝。威廉這個華爾街的大忙人,時差都快焊在身上了,這個點來電實屬罕見。
“娜娜?你這次也太不夠意思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夸張的控訴,背景里隱約能听見鍵盤敲擊的聲音,顯然還在辦公室,“st鹽湖那支股票,這麼大手筆吃貨居然不喊我?”
李娜愣了兩秒,腦子里過了圈近期的操作︰“不是,就是玩票性質的,當時聯系過你助理,他說你們家族忙著盯新能源,分身乏術。”
“玩票性質的?”威廉的聲音陡然拔高,又很快壓成故作委屈的調子,“現在整個華爾街都在傳,你們這一把漲了500多。我父親剛才還問我是不是背著他吃獨食呢!”
李娜忍不住笑了,指尖無意識地戳了戳臉頰上沒抹勻的面膜︰“哪有那麼夸張,就是覺得基本面不錯。但風險極大!我們也沒投多少…你們家投行不是主攻科技股嗎?怎麼盯上傳統能源了?”
“有錢賺的地方就有我!”威廉嘆了口氣,語氣戲精得很,“我剛才看到持倉報告,差點把可可潑到彭博終端上。這麼大塊肥肉沒我的份,像平白損失了一半江山。”
李娜听得直樂。誰不知道威廉家的投行是華爾街老牌巨頭,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我可去你的吧?還江山?”
“行了,別演了。”她往床頭一靠,聲音里帶著笑意,“下次有動作提前給你遞消息,這回是我的錯。”
“這還差不多。”威廉的語氣瞬間明快,帶著得逞的狡黠,“說好了,下次不管掃貨還是做空,必須提前48小時通知我。不然……我就把你上次酒會上潑我酒、意圖勾引我的事傳出去!”
“我呸!”李娜笑著嗔道,“明明是你自己轉身太急。”
“我還是很有魅力的!”威廉低低地笑起來,背景里傳來助理匯報的聲音,他匆匆道了句“先這樣,別再把我忘了”就掛了電話。
李娜放下手機,看著黑屏里自己糊著面膜的臉,忍不住搖頭。
威廉在談判桌上精明得像只老狐狸,私下里卻像個小孩,倒也挺有趣。
她指尖劃過臉頰,想起他那句“有錢賺的地方就有我,”
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資本的游戲,越是資本雄厚,越是穩妥。
…
王美詩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卻死死捏著香檳杯。
心底翻涌的驚濤駭浪,與她維持的從容模樣判若兩人——那個曾被她視作隨意一點,小手段就能給打壓到塵埃里的李娜,如今卻已成為她拍馬而不能及的存在。
而她這個當年的勝利者,反倒活成了笑話。
她想起當時李娜灰溜溜的離開,心里是多麼的痛苦。卻沒料到自己會一頭扎進對陌萊的討好里。
她所謂的勝利是多麼的可笑,多麼的自欺欺人!
男人這東西,果然賤得骨子里都透著涼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李娜剛走時,陌萊對她確實好過那麼一陣兒,可沒過多久便故態復萌。
夜不歸宿成了常態,酒局牌局里的鶯鶯燕燕從未斷過。
直到李娜中了大獎的消息傳開,那男人的心思竟像被勾了魂。
更可笑的是,他連強行留住李娜的本事都沒有,說到底不過是個沒用的廢物。
而李娜呢?像是開了掛一樣,脫離陌萊後,她像是浴火重生的鳳凰,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已搖身一變成資本新貴。
財經雜志的封面、頂級峰會的圓桌,處處都是她意氣風發的身影,活得比誰都春風得意。
尤其是今天的宴會,李娜和京圈太子爺韓楚風離開後。
陌萊看她的眼神,冰冷得像在看殺父仇人。
隨即就將她丟在原地,頭也不回地跟著那群狐朋狗友揚長而去——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無非是找個借口去尋歡作樂。
他現如今連商量聯姻的事都懶得瞞著她,更別提去外面玩女人了。
王美詩把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流到心口。
她現在該何去何從呢?她其實從未想要過男人的寵愛,也並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愛情。
她要的,從來都是揮金如土的生活,是站在金字塔尖俯視眾生的優越感。
李娜現在所擁有的就是她真正想要的,有錢什麼沒有啊!
男人各種搖尾乞憐的討好,想干什麼干什麼,看誰不順眼,一揮手就把對方打入地獄。
王美詩實在打心底里厭惡那個與陌萊共處的豪宅,可腳像被無形的線牽著,只能往回走。
她強壓下滿心的不情願,依舊維持著優雅得體的姿態,向宴會主人款款告辭。萬幸在場都是深諳體面的人,即便看穿了她此刻的狼狽,也絕不會當面點破,給了她最後一絲體面。
出了門,很順利地打上輛車,一路駛向那棟她避之不及的別墅。
她必須回去。在陌萊主動甩開她之前,她得先穩住陣腳,為下家鋪好路。
陌萊這人,雖說剛愎自用像個廢物,整人的手段卻陰狠得令人發怵,尤其擅長用些下三濫的招數。更別提他背後的陌家,那等龐然大物,她是萬萬不敢得罪的。
誰讓他偏偏姓陌呢?王美詩在心里冷笑。老天爺何其不公。讓陌萊這種渣滓,一出生就坐擁旁人幾輩子都掙不來的財富與地位。
………
“王美詩,滾蛋!”
陌萊一身酒氣撞進門,左右摟著兩個妖嬈女人,把宴會上的冷遇全撒在她身上。
“滾,現在就滾!”他沖管家吼,“看好她,不準帶任何東西!首飾包包全留下,衣服只準穿一身!”
這話像毒蛇的信子,涼得刺骨。王美詩氣得發抖︰“陌萊,你……”
“你不是清高嗎?”他嗤笑,“你不是視錢財如無物嗎?老子成全你!”
話音未落,他摟著女人進了臥室。管家帶人上前,粗魯地扯下她的首飾,換上佣人穿過的舊衣和破拖鞋,就把她推了出去。
副卡已經停了,她身無分文。那些曾以為能當後路的奢侈品,一件沒帶出來。反抗?佣人保鏢死死按著她,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連手機都被收走了,夜風吹過,王美詩站在豪宅外,像被丟棄的垃圾。
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