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怎麼樣？”
胡思睿承認自己在那麼一瞬間有點心動，尤其是那筆有關步行者的交易。
羅恩•阿泰斯特和小奧尼爾都是球隊適配的球員，前者有著極強的防守和投射潛質，能夠頂替老化的瓊斯；後者也有著沙奎爾•奧尼爾沒有的機動性和防守，最主要的是他依舊年輕，才27歲。
但即便再怎麼心動，胡思睿作為球隊老大也只能“虛偽”的表示︰
“我希望沙克能留下來，我們相處的很好，我相信我們還能一起奪冠。”
萊利預料到了胡思睿的回答，他沉默了片刻，張嘴到︰
“那就需要他做出改變…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沙克了。”
“他要學會承認自己的平庸，然後老老實實的打好副手的身份。”萊利坐回椅子上喝了口咖啡，“就像是上個賽季的總決賽，我們明明可以更加輕松的解決掉馬刺，只要沙奎爾願意放下他的巨星架子去給你不斷的擋拆，而不是全然看他的心情。”
胡思睿不置可否。
“我該怎麼做？”他摩擦著手掌，尤其是自己的右手中指的關節處，那是他曾經套上冠軍戒指的地方，“要我和他談談嗎？”
萊利搖了搖頭︰“不用，只要你做好了準備，其他的交給我就好。”
胡思睿松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和奧尼爾開啟這個話題。
我是不是越來越虛偽了？
他在心里問自己。
“好了，既然下午茶喝完了就趕緊從我這里滾蛋去認真訓練。”萊利看到胡思睿見底的茶杯，“順便把沙克給我叫過來，就說我找他。”
胡思睿沒動，還是坐在他對面的位置上。
萊利也沒繼續趕人，兩人相視良久後，胡思睿才緩緩開口。
“帕特。”這次胡思睿沒稱他為“教練”或者“萊利先生”，“你能跟我講句實話嗎？”
萊利一愣，然後接著說道︰“知無不言。”
“你……考慮過交易我嗎？”胡思睿一字一句的說道︰“或者未來，你會考慮交易我嗎？”
萊利凝視著這位最欣賞的年輕人的眼楮，他曾經在這對眼中看出過對冠軍的渴望，那是走向偉大必不可少的標志和象征。
可如今在他的眼神中，萊利只看到了一個孩子的害怕，那是不應該出現的害怕。
“沒有，也不會。”萊利張口道︰“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直到你變成‘現在的沙克’之前，都不會。”
萊利仿佛又看到了那個鮮活的孩子在胡思睿的眼神中復生，這個21歲的孩子又恢復了往日的風采。
胡思睿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因為他永遠也不會成為“這樣的沙克”。
雙方都忘記了，這不是他們就這個問題第一次發生問答——早在2004年的選秀大會上，他們剛剛得到奧尼爾的時候，胡思睿就問了這個問題，當著斯波的面。
那是他第一次看穿這一切只是一場生意，因為格蘭特、邁克•詹姆斯和奧多姆都被送出。
當時萊利的回答是︰“可能會，但是我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交易。”
快兩年的時間過去了，胡思睿的成長讓他改變了自己的回答，他也沒注意到，自己在被一點點的改變。
“好了，你可以滾蛋了。”萊利強裝冷淡的說道，“順便把我辦公室的門關上，我的空調費不是交給你們的。”
“yes，sir！”胡思睿抓起桌子上剩余的松餅揣進自己的懷里，然後關上辦公室的大門揚長而去。
萊利忍不住笑了。
關于奧尼爾和萊利說了什麼，我們已經不得而知了，只能在多年後奧尼爾的直播連線的只言片語中拼湊出那天下午發生的事情。
“當時萊利的表情讓我嚇了一跳。”在直播間里奧尼爾戴著自己的專屬墨鏡搖頭晃腦道。
“他問我︰‘沙克，你還想不想再次爭奪總冠軍？’，我的回答是︰‘是’。”
“于是帕特讓我改變，他說我必須恢復到上賽季的身材和狀態，球隊才能回歸爭冠行列。”奧尼爾興奮的大放厥詞︰“我作為偉大的超人閣下，定然無法拒絕教練的請求，于是我決定加強訓練減少傷病。”
<vp了，所以我選擇給年輕人更多的機會。”
……
這當然是沙克美化後的版本，事實上的版本比這粗暴一萬倍︰
萊利︰“沙克，如果你還想奪冠就必須付出更多。”
奧尼爾︰“那我該怎麼做？我已經為球隊付出了我的一切。”
萊利︰“不，你沒有，看看你快失去了身材管理的身軀，再對著我說你為球隊付出了一切。”
奧尼爾︰“這只是一時的，我會變回來的，我承諾。”
萊利︰“但是這還遠遠不夠，我希望你放下超級中鋒的架子，然後老老實實的去做其他中鋒一樣會做的事。包括你最討厭的擋拆。”
奧尼爾︰“我已經擋拆夠多了帕特！”
萊利︰“我說的擋拆不是你隨心所欲下的行為，而是嚴格按照我的戰術，以及胡思睿的需要。你知道你該怎麼做。”
奧尼爾沉默，雖然萊利的話沒有徹底挑明，但是在他的眼里干這些髒活累活做牛做馬無異于給胡思睿當工具人。
說難听點，就是當狗。
奧尼爾無法理解在他眼里的“籃球游戲”在萊利眼里為什麼像是場戰爭一樣重要，他很想反駁萊利並大聲的說“我做不到”，但是上賽季的總冠軍之旅讓他冷靜下來。
萊利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沙克，你知道的，在邁阿密可能是你職業生涯的最後一段旅途了，也是你作為核心的最後且最好的爭冠窗口期，我想你會想明白的。冠軍，還是虛假的面子。”
奧尼爾像是霜打的茄子，現實不得不讓他低頭。
因為萊利說的沒錯，如果他還想待在南海岸享受總冠軍的待遇提升自己的歷史地位，那麼必須學會的事是——“低頭”。
他甕聲甕氣的回答道︰“我知道了，我會考慮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