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的過程很順利。
兩天後,28號下午。兩人離開酒店出去玩。
為了防止被認出來,倆人都戴著帽子、防曬口罩與墨鏡。
所幸,在八月底烈日炎炎的瓊州,這套裝備非常正常,並不引人矚目。
倆人租了個自行車沿海騎行,在一棵棵像椰子樹似的大王棕樹下穿過。
去植物園逗跳舞草,嘗了嘗當地的可可果。到了晚上,又跑到沙灘上。
太陽已經下山,可沙灘依然溫熱,陳放走在上面感受細沙的觸感。
岳清竹則興奮多了,蹲下撿個淺橘黃半透明的貝殼,湊到陳放面前,“哇,你看這個像不像迷你的塤啊!”
“像,正好飲料喝完了,前面有公共衛生間,我們去洗手池涮一下瓶子,用瓶子裝貝殼吧。”陳放晃了晃口徑有差不多三厘米的飲料瓶。
“好呀好呀,多撿一點,回去我們可以手工,做成個貝殼小房子!”
倆人涮了下瓶子,繼續往前走。
岳清竹走走蹲蹲,時不時地就“哇”一聲。僅僅五分鐘後,瓶子里也多了一層小東西。有螺旋形的糖果色貝殼,淡粉淺黃淺紫色的。還有珊瑚碎片、海玻璃等等。
“比賽誰撿到的貝殼好看吧!每人挑十個參賽,輸了的要滿足贏家一個願望哦。”
“好看,怎麼評判輸贏?”
“拍照發群里,讓劉姐他們投票!”
“好。”
他倆找了兩個大貝殼,把不參賽又想留著的貝殼放進水瓶里,把參賽的貝殼放在大貝殼里。
“開始!”
天色逐漸暗下來,海邊逐漸亮起了路燈,浪潮拍打著海邊。海風帶著咸澀的涼意。
兩人像兩只青蛙似的前行,偶爾打鬧與炫耀。
一小時後,陳放的褲腳已經被浪花打濕,岳清竹的短褲倒沒事,但小腿上也沾幾粒晶瑩的沙子。
兩人把撿到的貝殼堆在路燈下的干燥沙地上,拍照發到群里,發起投票。
【宋宇】︰“好漂亮,那個紫色貝殼像是跳舞時旋轉的裙子啊。”
【何圓圓】︰“你們怎麼撿到的!我今天去海邊都是白色橙色的。”
【劉璐】︰“你倆跑哪去了?”
……
大家聊了幾句就開始投票。
最後,岳清竹以一票險勝,獲得了讓陳放幫她實現一個願望的機會。
他倆剛剛撿貝殼時,遇到一對夫妻帶著孩子,送了他倆一個塑料袋。所以他倆也有了裝貝殼的東西了。
陳放一邊和她一起把貝殼裝起來,一邊問道︰“什麼願望,說吧?”
“我要你……”岳清竹低著頭手指摩挲著貝殼,忽然抬頭,身體前傾湊過來,眼里閃爍著狡黠的笑意,“嘻嘻,每天都答應我一個願望!”
“好。”陳放毫不猶豫應下。
岳清竹嘴巴微張,難以置信地眨眨眼,“嗯?啊?你答應了?”
陳放把塑料袋系好,瓶子擰好,“你的剛剛說的那個願望實現了。也就是說,我每天都會答應你一個願望。至于兌現,再說吧。”
岳清竹眼楮睜大,“啊!我跟你拼了。”
陳放拿著塑料袋就跑,岳清竹在後面追著。兩人嘻嘻哈哈跑了一百多米,陳放停下腳步,很快便被她追上來,右臂被她抓著。她氣喘吁吁弓著腰大口喘氣。
陳放拍了拍她的手,“算了算了,給你個機會重來。”
岳清竹氣喘吁吁,“我想好再說吧。”
“好,但禁止卡bUg啊。”
“知道了。”
兩人肩並肩,慢悠悠地沿著沙灘往前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過了一段時間發現,他們走到的沙灘居然藏著夜光海藻。一腳踩下去,腳印里就會亮起一圈藍光。
玩了一會,繼續往前走,很快遇到一片當地夜市。兩人買了點魷魚、瓊海薏粑,離開人堆後,摘了口罩,戴著帽子與墨鏡開吃。
“哇哇哇,你看!”岳清竹迅速拍拍他。
陳放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個小店鋪,泛黃的店牌上寫著【雞屎藤粑仔】,下面還寫著幾行小字,寫著原料。
岳清竹驚訝道︰“啊?原料居然是雞屎?”
“第二行頓號之前還有個藤字啊。雞屎藤。”
“啊?哦。”岳清竹縮縮脖子。
倆人過去買了一份,發現就是一種甜品,簡單形容就是青草香、椰奶甜、糯米糯、冰涼爽這四種感覺。而雞屎藤也就是種植物,也是一種常見的草藥。
“味道不錯呀。”岳清竹眼楮一亮。
倆人邊走邊吃,月亮越爬越高。
很快,便來到一片海邊的椰林。海風輕拂,周圍也安靜下來。
不遠處海面,月光鍍成銀白的碎浪,“嗤啦嗤啦”地沖刷著沙灘。遠一點的地方,浪頭撞在礁石上濺起的白沫。
岳清竹摘下口罩,深吸一口氣,“好涼快呀。”
“我們今天似乎到了好多個沙灘。”
“膩了嗎?”
“不至于。”
“那……你說談戀愛會膩嗎?”
“怎麼問這話了?”
“在娛樂圈待久了,觀察的,”岳清竹咬著吸管嘟囔道,“就是……無聊就換掉,來獲得新奇感。”
陳放眉頭微皺,“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的。從我爸媽的經歷,還有我的觀念來說吧。喜歡大概是……有點肉麻啊,你不會是想听情話吧?”
“不是啦,認真討論呢。”
“那我不說依賴、信任之類的,只說新奇感吧。新奇感大概是跟一個人去體驗不同的事情,而不是跟不同的人體驗相同的事情。我還有好多好多沒吃過,好多好多地方沒去過。剩余幾十年,大概不足以體驗完一切有意思的事情吧。”
岳清竹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挽住他的胳膊,“沒錯!我們還沒試過早上去海邊等日出,裹著同一條毯子,喝著熱飲,等待太陽從海平面升出來。”
陳放點頭,“還沒試過在下雨天窩在家里看電影。”
“還沒試過一起去東北的城市。”
“還沒試過把襪子套在你的小兔子玩偶頭上。”
“還沒說……”岳清竹說了一半,忽然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哼,可惡!那我要給小白買套太監裝。”
……
兩人羅列了很多很多。
岳清竹側頭看向他,只見路燈的光芒落在他的頭發上,發絲泛著淺金色的光暈。
岳清竹心中一動,隨即反應過來一個問題,他怎麼總是站在會發光的地方?
“可惡,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會站位?”
“怎麼會站位了?”
“咱倆換位置。”
陳放繞到她里側。
岳清竹再次看向他,這次五官都被燈光點亮了,在漆黑的夜幕下顯得格外柔和。
岳清竹摩挲著下巴,“我明白了!是高度問題,你比我高。”
“想讓我背你就直說。”
“才沒有,想背我,你就直說。”
兩人又打鬧著往前走了一段時間。路上的車輛也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