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把紙丟進垃圾桶,拿著傘起身走到牆邊,把傘握在腰間當刀,“我開始了啊。”
“好。”平志豪看著他,下一刻就見陳放的氣質變了。
衙役(陳放)步伐懶散走過來,用刀“噠噠”敲了兩下攤位,間隔拉得有些長,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他耷拉著眼皮,嘴角翹起,可眼里卻滿是冷漠,斜斜瞥著老板,“老李啊,這個月的團練費該交了。”
攤販賠笑道︰“差爺,10天前不是剛交嗎……”
衙役眉頭微皺,嘴角笑意褪去,下巴微揚冷淡地俯視著他,不耐煩地道︰“哪來那麼多廢話?你清楚還是我清楚?”
“差爺,我這真沒錢啊,小本生意。”
衙役挑挑眉,眼皮都沒多抬一下,忽然抬腳踹翻籃子(空垃圾桶),籃子瞬間飛出去,緊接著長刀一掃,攤位上的東西桄榔桄榔掉落在地。
他臉上風淡雲輕,動作駕輕就熟,顯然做慣了這種事情,根本沒當回事。
這一幕看的平志豪血壓都有點上來了。不得不說,陳老師演畜生是很有一套啊。
他一點不猶豫,甚至連狠厲都沒有,像跟呼吸似的平常。看起來,根本不把老百姓當人,一點良心都沒有啊。
衙役望著地上的東西,側頭抬手掏了掏耳朵,喉嚨里滾出一聲笑,“沒錢吃飯是吧?”
“牢里有現成的牢飯,帶走。”他朝身後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與來時一樣,懶散地朝前走去。
……
“誒我去,我血壓有點上來了。”杜輝深吸一口氣,“你演的我好難受啊,演畜生真是有一手啊。”
“我也感覺。”劉銘嘴巴微張。
他本來覺得,陳放是個正氣凜然的家伙,現在看來……只能說幸虧他上過春晚,還唱了《精忠報國》,不然自己都要懷疑這貨是不是良民了。
陳放慢悠悠坐下。
劉銘忍不住往旁邊挪了挪,“陳老師,你能不能別對我這麼笑啊?感覺你馬上就要掏我錢包。”
“你至于嗎?”陳放輕笑一聲。
斜對面,平志豪嘴巴微張,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陳老師你是把這個行為變得日常化了吧?”
陳放點點頭,“應該是。我演的時候覺得,應該是游刃有余的暴虐,麻木的惡。不會氣得青筋暴起,否則的話,那麼多百姓不交錢,他天天氣死了。”
平志豪點頭,“有道理!謝謝陳老師。”
“沒事。”
杜輝望著陳放,心中有些疑惑。
這貨是真會演反派啊。
自己常演陽光開朗的角色,但作為一個科班出身的演員,也會演其他角色。
可他自認,這麼短時間,臨時發揮演不出陳放那種感覺。
這貨平時頂多是賤兮兮的,怎麼演畜生演得跟真的似的?
杜輝瞳孔微縮,腦海里想起來陳放之前塌房的事情,心里泛起波浪。
難道他當時被欺負了?
啊,他當時百分百被欺負了吧。
老天,難道這家伙天天是強顏歡笑嗎?
杜輝忽然有點尷尬。這兩天自己因為吃悶醋,還帶著嫉妒,半開玩笑地逗他。
這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在排擠他啊?
杜輝猶豫了會,試探著問道︰“你……怎麼演惡人演的這麼好?”
“天賦!”
杜輝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微微挑眉。
陳放話鋒一轉,“開玩笑啊,我天天在家看電視,有個叫《康熙》什麼的劇里,就有類似的場景。”
杜輝松了口氣,又好奇問道︰“你不是天天在家練武嗎?”
其他人也注意到這個問題,齊刷刷看向他。
他們可都記得,這家伙在試鏡的時候,當著眾人的面說自己在家練武,累了就創作,創作累了就再練武。這還害得他們回去後被經紀人嘮叨了好幾天。
死道友不死貧道是吧?
“我邊練邊看啊,放松大腦。”陳放風淡雲輕地聳聳肩,下一刻就听到幾聲負面情緒值的提示音。
其他人心里不約而同地道︰卷死你得了!
得虧今晚經紀人沒來。
……
夜色漸深,陳放告別其他人,回到房間休息。
明天是休息日,出去玩一天。
回來之後,他打算去白嫖導演孫弘的名聲。
影視圈里,導演的地位相對較高,以後,他也要當導演來賺錢與獲得話語權。
他需要個名義上的學習渠道,來解釋他以後可能抽到的驚天地泣鬼神的導演技術,順便成為大師最寶貝的弟子,獲得人脈。
《黃飛鴻二》的導演孫弘就是個不錯的擋箭牌。
孫導雖然現在拍武俠片,但在此前武俠片衰落那些年,他活躍在紀錄片和正劇領域,拍過老藝術家雲集的歷史劇,手上人脈應該相當廣。選他不虧。
孫導,您有一份在教育界功成名就的大禮包即將送達!
……
第二天休息日。
陳放帶著關系不錯的宋宇、保鏢兄弟,還有造型師,四人一起來到以奇峰、怪石、深洞、飛瀑著稱的龍頭澗。
四人走在棧道上,周圍岩石峭壁,杜鵑花肆意綻放,與青翠的山林形成鮮明對比。
陳放踩著台階往上走了幾步,忽然發現前面地上有個圓形的東西,折射出璀璨又耀眼的光芒。
他還沒做出反應,旁邊的宋宇“哇”了一聲,迅速上前兩步,撿起那枚硬幣,翻來覆去打量兩眼,呲牙笑道︰“我 個去,一塊錢!還是老版的,誒97年產的。”
造型師輕笑一聲,“大哥,一塊錢你也搶。”
宋宇挑挑眉,“這可是老版本的,何止一塊錢?”
造型師肯定道︰“這版現在頂多兩三塊錢?”
宋宇一時語塞。
陳放回頭道︰“不不,你們以為他貪的是正面的1元嗎?其實他愛的是背面的國徽!”
宋宇眼楮一亮,“沒錯!就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