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輕輕搖了搖頭，一把握住了秋的手腕，一絲靈力悄然探入，循著經脈緩緩游走。
待靈力回攏，他懸著的心稍稍落下，這才抬眸看向她，眼底的急切淡了幾分，添了些許探究“可是師父讓秋不要告訴我的？”
“和徐姐姐無關，是我……想晚點告訴公子，好讓公子……多陪我一會兒。”
秋低垂著眼眸，指尖絞著裙角的力道又重了些，連帶著指節都泛了白。
“……”
林川沉默片刻，輕輕松開秋的手腕，望著她低垂的眉眼，柔聲道“就算秋沒有隱瞞，我也會先陪秋過完生辰，再做其它打算的。”
“……”
秋抬眼看向林川，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半點聲音。
“無需多想。”
林川微微俯身，撥開秋耳邊那縷剛別過去又悄悄垂落的碎發，將原來的耳墜輕輕取下。
感受著耳邊拂過的溫熱呼吸，秋只覺臉龐像被籠在暖爐邊一般，熱意順著耳根往臉頰蔓延，連帶著脖頸都泛起淡淡的粉。
她睫毛簌簌輕顫，不敢再抬眼，只盯著自己交握在膝上的指尖。
“很緊張？”
林川嘴角微揚，指尖懸在秋的耳後，故意放慢了動作。
“嗯……”
秋聲音細若蚊蚋，連帶著肩頭都微微繃緊了些。
“比當初救我的時候還緊張？”
林川望著秋那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的耳垂，唇角噙著一抹溫柔笑意，揶揄道。
“……”
秋身子猛地一僵，臉上的紅暈比之前更甚。
“怎麼樣？可還滿意？”
林川抬手輕揮，一面水鏡便憑空懸在秋的面前。
鏡中的秋低垂著腦袋，鬢邊碎發輕垂，新換上的耳墜在鏡光里泛著細碎光澤，襯得原本泛紅的耳垂愈發瑩潤。
“滿……滿意。”
秋點了點頭，視線卻始終沒落向鏡面，只盯著自己交握的指尖，聲音里還帶著未散的羞赧。
林川見狀，眼底漾開一抹了然的笑意，轉身回到座位上，抬手從儲物空間取出兩盒糕點。
他將其中一盒放在手邊，另一盒輕輕遞到秋面前，“這次可真是糕點了，快嘗嘗。”
聞言，秋緩緩抬起腦袋，余光不經意掃過那面尚未撤去的水鏡，鏡中映出的自己鬢邊耳墜輕晃，連帶著那抹未褪的紅暈都無所遁形。
“嗯，耳墜也很滿意。”
……
遠處，某間客棧內。
一白衣女子靜立窗前，墨發如瀑般垂落肩頭。
雨絲斜斜掠過她的發梢，沾濕幾縷青絲，她卻渾不在意，只望著窗外被雨霧暈染得朦朧的街巷，眸色沉沉。
而在她腳下，細碎的冰晶正沿著地板緩慢蔓延，所過之處凝結出一層薄霜。
青鸞大陸是如此的小，小到徐寒衣明明都決意離開，卻還是在街角的雨幕里，撞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青鸞大陸又是如此的大，大到她與他明明身處同一座城池，她卻像被無形的屏障困住，腳步重若千斤，終究走不到他的面前。
良久。
一聲極輕的嘆息在空寂的房間內響起，徐寒衣緩緩收回目光，轉身離開房間，短短幾息，便來到了一家食肆前。
檐下紅燈籠被雨打濕，暈出朦朧的暖光，映著她素白的衣袂，倒添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這位客官里邊請，請問要吃點什麼，小店有……”
小廝的熱情招呼還沒說完，便被徐寒衣身上散出的寒氣噤了聲。
她徑直掠過小廝，走到那張尚未清理的方桌前，目光落在桌邊那只未被打開的糕點盒上。
“原來您就是這桌客人臨走前說的一會兒便會來的那位客人啊。”
小廝快步跟上來，臉上堆起殷勤的笑，指著那盒糕點道，“這盒糕點是他特意留給您的，他還點了一桌子菜，吩咐了要熱乎著等您來，我這就給您擦桌子，菜馬上就端上來！”
“……”
徐寒衣指尖微顫，輕輕掀開盒蓋。
清甜的香氣彌漫而出，只見精致的糕點旁，一張素白紙條靜靜地躺著。
她拿起紙條，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只短短一行，卻像一塊投入湖中的石子，在她心底漾開層層漣漪。
“想師父了，很想很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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