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大聖地的靈舟，觀禮不是明天才開始嗎？”
“第五座聖地能建立，肯定少不了四大聖地的點頭，他們提前一天被邀請進去，倒很正常。”
“說得也是……是個屁啊，我們是不是記錯日子了？”
不遠處，一只身形巨碩的蒼鷹正振翅朝這邊飛來；另一側，一團如烏雲般的魔氣遮天蔽日，裹挾著森然寒意涌近。
“妖族和魔族竟然也提前來了，或許有大事要發生了。”
……
蒼生聖地內。
隨著最外層的光幕泛起陣陣漣漪，四艘靈舟相繼駛入，那只巨鷹與遮天蔽日的魔氣亦緊隨其後，一同穿入其中。
“諸位遠道而來，辛苦了。樓主大人已備好茶水，請隨我來。”
一名綠裙女子帶著一群侍女上前，朝著眾人微微欠身說道。
“我們遠道而來，你們樓主不親自迎接，就派你們這群人來，是看不起我等？”
徐寒衣目光掃過綠裙女子，語氣冰冷，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悅。
“……”
春聞著飄入鼻間的酒氣，微微蹙眉，卻仍耐著性子解釋“徐峰主息怒，聖地剛起步，事務繁雜，人手也緊張，絕非有意怠慢。”
“師姐，禮數到了就行，咱們還是別挑剔了。”李俊壓低聲音勸道。
“你們樓主不來，事務繁忙倒也情有可原，但這聖地的聖主呢？為何不出來迎接？”
徐寒衣目光掃過四周，在確認沒有那道身影後，周身氣勢愈發凜冽。
“我們身為奴婢，沒有權力過問公子的事，公子不來，自然有公子的道理。”
春垂眸應道，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恭敬。
“……”
徐寒衣眸子寒意更甚，周身靈力隱隱躁動起來，空氣中仿佛都凝結起一層薄冰。
一旁的李俊、白潔、貓女、君莫邪望著這一幕，憂心忡忡，各懷心事。
其余兩位聖地的聖主則作壁上觀，神色難辨。
而跟在他們身後前來觀禮的長老弟子們，個個都是一副吃瓜的模樣，目光在徐寒衣與春之間來回流轉。
“徐峰主……”
春抿了抿唇，正欲開口，卻見徐寒衣眸中寒意驟然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師父！”
兩道身影從遠處疾馳而來，最終停在了徐寒衣身前。
“師父，您怎麼來了也不和徒兒說一聲。”
江婉瑩說著，猛地撲進徐寒衣懷中，語氣帶著幾分嗔怪。
“想來，自然也就來了。”
徐寒衣輕輕拍了拍江婉瑩的後背，目光卻緊緊鎖在林川身上。
“早知道師父也來，我就去半路接您了。許久沒見到師父，徒兒心里甚是想念。”
林川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笑意，想牽住徐寒衣的手，卻被對方一把甩開。
“川……你既然已經離開師門，我便已經不是你的師父。”
徐寒衣將目光從林川身上抽離，望向遠處的朝陽，語氣淡漠如冰，不帶半分溫度。
“師父喝酒了？”
林川像是全然沒听見徐寒衣那句劃清界限的話，臉上依舊帶著柔和的笑意，眼中滿是關切，仿佛剛才被甩開手、被冷言相對的事從未發生過。
“與你何干？”
徐寒衣黛眉微蹙，語氣里的寒意又重了幾分。
“師父，您就不能和阿川好好說話嘛？”
江婉瑩從徐寒衣懷中輕輕掙出，拉了拉她的衣袖，眉宇間帶著幾分懇求。
“為師難道動手了？”徐寒衣反問道。
“師父∼”
江婉瑩眼角余光掃過周圍若有若無的目光，低聲勸道“這麼多人看著呢，好歹給阿川留些面子。有什麼話，等會兒私下里再說，好不好？”
“……”
徐寒衣沉默片刻，終究是壓下了心頭的波瀾，轉對春冷聲道“帶路。”
“春，你帶著那些長老以及弟子們去休息的地方就好，其余人我來招待。”
林川將目光從徐寒衣身上收回，語氣溫和地吩咐道。
“是。”
春微微頷首應下，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隨即領著身後的侍女，對那些長老弟子們做了個“請”的手勢“諸位，請隨我來。”
李俊等人朝林川掃了一眼，點了點頭，身後那群長老弟子們見狀，立刻動身，隨著春一行人的腳步，朝著休息處走去。
只不過他們一邊走，目光仍忍不住在徐寒衣與林川二人身上來回打轉，臉上滿是沒能留下繼續吃瓜的惋惜。
“說吧，你小子特意提前一天把大家喊來，到底是想做什麼？”李俊走上前，臉上帶著幾分好奇。
“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林川笑意溫和，目光掃過在場眾人，隨即側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諸位，這邊請。
徐寒衣看了林川一眼，沒再多言，牽著江婉瑩的手，便朝著林川所虛引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見狀，也都不再遲疑，紛紛邁步跟上，一行人朝著聖地深處走去。
……
一座由靈石打造而成的巨大宮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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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與徐寒衣一行人剛停下腳步，又有兩道倩影緊隨其後趕來，落在了眾人身後。
“事務繁重，有失遠迎，還望諸位勿怪。”
青姝含笑走上前來，語氣溫和有禮。她身邊的白芷則快步上前，自然而然地來到林川身旁站定。
“聖女啊，就算喜歡林川，也得分分場合吧？沒看見徐寒衣那臉色嗎？這節骨眼上湊過去，萬一徐寒衣沒忍住……”
不遠處的白潔心中暗自腹誹，目光緊緊盯著徐寒衣。
自從青姝和白芷出現，尤其是白芷站到林川身邊後，那位白衣女子臉上的寒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白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秒自家老祖就成了徐寒衣的劍下魂。
“青道友客氣了。”李俊爽朗一笑，擺了擺手。
“寒暄的話我也不多說了，諸位，里面請。”
青姝笑意不變，側身讓出通往主殿的路。
“師父，走了。”
江婉瑩輕輕拉了拉徐寒衣的衣袖，目光落在她緊握著長劍的手上。
“……”
徐寒衣依舊沒說話，只是握著劍柄的手緩緩松開了些，指尖的泛白褪去幾分。
她側頭看了江婉瑩一眼，終是壓下了眸底的冷意，牽著她率先邁步走進了主殿內。
“這閣樓竟是你小子住的地方？不錯不錯，比我的聖主宮氣派多了！”
李俊一進殿內，目光就被那張通體由靈石打造的長桌吸了過去，幾步走上前用手敲了敲桌面，嘖嘖嘆道，“說起來我那聖主宮，最近被宇軒那混小子折騰得快搬空了，連張正經處理事務的桌子都沒剩下。要是能有你這樣一張桌子……”
“這閣樓里的一切，都是璃姐姐特意為我打造的，弟子可舍不得送您。”
林川笑著搖頭，話鋒一轉，“不過，聖地內其余無人居住的建築，聖主若是有看得上的，盡管開口，我送您便是。”
“此話當真？”
李俊眼楮一亮，目光灼灼地盯著林川。
其它建築雖然沒有林川宮殿奢華，卻也是一半靈石一半凡材築成。到時候帶回去，別說將林宇軒拿出去變賣抵債的贖回來，就算全換新的，都綽綽有余。
“怎麼？我們聖地是沒靈石了？”
徐寒衣目光落在李俊身上，帶著明顯的不悅，“你若是缺靈石就跟我說，回去之後我拿給你。”
李俊“……”
比起徐寒衣那句“回去之後我拿給你”，他寧願相信林川會把眼前這宮殿直接送他。
“沒事的，師父要是看得上，也能挑一處順眼的建築。”
林川看向徐寒衣，語氣溫柔，“當然，若是沒合心意的，那就與徒兒住在一起。”
“……”
徐寒衣緊緊盯著林川，眸底情緒難辨，沉默片刻後，才淡淡移開視線，語氣疏離“我不是你師父，況且，我有自己的住處，用不著你費心。”
“那夫君若是非要強行將徐峰主留下來呢？”
站在林川身旁的白芷忽然開口，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徐寒衣身上。
此話一出，殿內驟然彌漫開一股刺骨寒意，仿佛連空氣都結了層薄冰。
不遠處的白潔幾乎想要立馬拉著白芷跑路，而君莫邪以及貓女則是暗暗松了口氣，慶幸林婉曦和夜瀟瀟沒有出現在這里。
“500萬靈石，只需五百萬靈石，我便將師姐讓給你們聖地如何？”李俊朝林川挑了挑眉，連忙開口道。
徐寒衣“？？？”
“太貴了，弟子可買不起。”林川嘴角微揚，輕輕搖了搖頭。
明白李俊此舉用意，但為其自作主張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悅的徐寒衣，在听到林川嫌貴後，心中的怒火瞬間成倍增長，正欲發作，卻被身側的江婉瑩緊緊拉住。
“師父……”
江婉瑩指尖微微用力，遞來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徐寒衣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冷冷地望著林川。
“嘿，你小子別不知好歹，你知道我可是頂著多大壓力嗎？”李俊沒好氣地瞪了林川一眼。
“反正靈石是沒有的，師父我是要的。”
林川話音剛落，便來到徐寒衣身側，轉頭望向李俊等人時，語氣里添了幾分不容置疑的意味“不僅師父要留下，你們……也得留下。”
“……”
殿內的氣氛驟然凝滯，眾人目光齊刷刷地鎖在林川身上。
須臾。
“我靠，沒想到你小子竟然男女通吃！”
李俊猛地瞪大了眼楮，一臉不可思議地指著林川。
此話一出，本還在思林川此話意圖的眾人頓時一臉古怪地望著林川。
“……”
林川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額角似乎有青筋跳了跳。
他深吸一口氣，壓語氣帶著幾分無奈“諸位還是先請坐吧，我與諸位詳細說說剛才的話。”
“……”
徐寒衣黛眉緊鎖，目光沉沉落在林川身上，心底隱隱泛起一陣不安，握著江婉瑩的手不自覺收緊了些。
“師父，我們落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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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瑩輕輕晃了晃徐寒衣的手臂，聲音溫軟。
徐寒衣收回目光，淡淡瞥了一眼坐在離主位最近的青姝，眸光微冷，隨即牽著江婉瑩的手，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
“你小子野心這麼大，也不怕撐死？”李俊搖了搖頭，隨意尋了個位置坐下。
其余人心里自然也猜到了林川話里的意圖，只是越想越覺得離譜，畢竟這想法可比剛才“林川男女通吃”的猜測還要荒謬幾分。
“聖女……”
白潔眼神帶著幾分猶豫和詢問，看向站在林川身側的白芷。
白芷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平靜地回望了白潔一眼。
“……”
白潔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終究沒再多問，默默找了個位置落座。
另一邊，貓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青姝，見她毫無指示，遲疑片刻，便也尋了個空位坐下。
“你小子，所圖這麼大，最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否則，就算婉曦在這，也不好使。”君莫邪沉聲道，終是尋了個位置坐下。
此刻，殿內還站著的，除了林川和白芷，便只剩下炎燼與龍戰天二人。
“龍聖主，要不我們……”
炎燼話未說完，便見龍戰天已邁開腳步，徑直走到李俊身旁坐下，動作干脆得讓他後半句勸言卡在了喉嚨里。
“……”
炎燼其實是想走的，可轉念一想，萬一林川真把這事談成了，自己若此刻走了，怕是會讓自家聖地落個孤立的下場，到時候淪為眾矢之的可就麻煩了。
猶豫再三，他終是按捺住離去的念頭，也尋了個位置坐下。
“感謝諸位願意坐下來听我一言。”
林川語氣真摯，微微頷首致意，隨即邁步走向主位。
白芷則來到青姝身旁落座，與徐寒衣身旁的江婉瑩遙遙相對。
“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會突然有這個打算？”
徐寒衣目光緊緊鎖著林川，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為了應對青鸞大陸以後的大劫。”
林川目光緩緩掃過在座眾人，一臉凝重道。
“大劫？什麼大劫？你怎麼知道會有大劫？”炎燼眉頭緊皺，一臉疑惑地質問道。
其他人也都齊刷刷望著林川，眼神里帶著或懷疑、或探究、或凝重。
顯然，“大劫”二字分量太重，由不得他們不放在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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