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啟。
“都說讓娘子去軟榻了，非不听……”
林川指尖沾著青碧色膏藥，動作輕柔地涂抹在璃月泛紅的膝蓋上。
“你是真不怕你那還未經人事的小道侶醒了啊？”璃月沒好氣地剜了林川一眼。
“娘子不是說說瀟瀟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嘛？”
林川直起腰身，指尖沾著膏藥，繼續往璃月手肘處輕抹。
“算算時間，再過半個時辰她應該就要醒了，我也該走了。”
璃月眸光淡淡掠過軟榻上呼吸綿長的夜瀟瀟。
“走什麼？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唄。”
林川抬眼，眸光熾熱如焰，直直鎖著璃月。
“……”
璃月微微側首錯開林川灼熱的視線，耳垂泛起薄紅，輕聲道︰“我……我可不想和她們一起爭……”
“可我舍不得璃姐姐。”
林川利落地收妥藥膏，長臂一攬，順勢將臉埋進璃月懷中。
“……”
璃月神色微怔，垂眸輕聲解釋，“我……我說的走，不過是是離開你們的視線而已，等有機會，我自會來見你……”
“那我也舍不得。”
林川嗓音低沉，帶著幾分執拗，雙臂將璃月環得更緊了些。
“好啦，真這麼離不開我，你明天回去不就好了。”
璃月唇角輕揚，輕輕掙開林川的手，自桌邊緩緩起身。
“璃姐姐可需要攙扶？”
林川眉眼含著關切，微微傾身，朝璃月伸出手，眸中滿是溫柔。
“一邊去，你把房間恢復如初就行。”
璃月沒好氣地拍開林川的手，剎那間，房間里便沒了她的蹤影。
“……”
林川默默環顧著四周，輕輕搖了搖頭，隨後緩緩抬起手，伴隨著一陣靈力的微微波動，桌面、凳子、地面，窗台……瞬間便恢復成了最初的模樣。
“呼∼”
做完這一切，林川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目光落在仍在昏睡的夜瀟瀟身上，隨後移步桌前，緩緩坐下。
旭日緩緩升起，柔和的光線灑進屋內。
“篤篤篤！”
一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林川抬手輕揮，緊閉的房門瞬間打開了。
“……”
手拿食盒的貓女朱唇輕啟，剛欲開口，瞧見房門驀地打開，一時愣在原地。
“大人一夜未睡？”
望著坐在桌前，手捧古籍的林川，貓女嘴角不自覺抽了抽，心里竟無端生出一個念頭︰江婉瑩與白芷對林川如此好說話，莫不是因為林川在那方面有問題？
“嗯，前輩一起走走？”
林川輕輕放下手中古籍，抬步來到貓女跟前。
“……”
貓女沉默片刻，隨後邁步走進房間，輕柔地放下食盒。
她看了一眼仍在昏睡的夜瀟瀟，這才對著林川微微欠身，輕聲說道︰“大人隨我來。”
涼亭邊。
“前輩認識瀟瀟的母親？”
林川微微挑眉，目光中透著探究，緊緊盯著貓女。
“回大人的話，妾身並不認識。”
貓女輕輕搖了搖頭，眼神平靜，看不出一絲波瀾。
“那前輩為何對瀟瀟這麼照顧？”
林川微微眯起雙眼，目光緊緊鎖住貓女，似想要看穿她的心思。
“……”
貓女輕咬薄唇，目光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再怎麼說，妾身以前也是承過先皇恩澤的，如今妖皇大人尚還年幼，妾身自當盡心盡力幫扶。”
“連感情之事都要幫襯，是挺盡心盡力的。”
林川點了點頭，饒有興味地看著貓女。
“大人恕罪，大人身邊佳人無數，妾身只是想幫妖皇大人一把。”
貓女立馬跪伏在地，嬌軀微微顫抖。
“前輩快快請起，我只是想好好與前輩談談而已，並不是特意興師問罪。”
林川嘴角抽了抽，連忙伸出雙手將貓女扶起。
“妖皇大人心思純淨，真的很喜歡大人，大人肯定也有所察覺。”
“我知道大人身邊已有數位佳人相伴，但妖皇大人心里卻只有大人，大人何不在心里留塊位置給妖皇大人？”
貓女微微抬起頭，眼中滿是懇切，繼續說道。
“感情之事，順其自然便好，倘若我心里無瀟瀟，就算真的被前輩促成此事，瀟瀟也不會開心。”
林川目光平靜，神色認真，緩緩開口。
“但我知道大人不是這樣的人，此事只要被我促成，大人心中就算沒有妖皇大人，也不會讓妖皇大人受委屈的。”
貓女搖了搖頭，眼神堅定。
“……”
林川微微一怔，隨即便撇開了這個話題，目光直視著貓女，問出了心底最大的疑問，“你為什麼這麼尊敬我？是因為我是人族？徐寒衣弟子？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妾身如今是思琴樓的管事，大人身份尊貴，妾身自然要對大人萬分尊敬。況且大人與妖皇大人關系極好，于情于理，妾身都該如此。”貓女微微欠身，神色恭敬。
“……”
林川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神色，隨後緩緩點了點頭，目光平靜地看著貓女，沉聲道，“前輩去忙吧，昨天你在酒里下的藥我已經替瀟瀟解了，還望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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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人說了，妾身自然不會再擅作主張插手大人與妖皇大人之間的事。”
言罷，貓女微微欠身，隨後款步離開了涼亭，身影漸漸消失在林川的視線中。
“青姝……”
……
旭日高升。
“唔……”
夜瀟瀟緩緩睜開眼楮，眼中滿是迷茫，似乎還未從沉睡中完全清醒過來。
“瀟瀟醒啦？”
林川放下手中古籍，目光柔和地落在夜瀟瀟身上，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眼神里滿是關切。
“公子？我這是……喝醉了？”
夜瀟瀟眉頭微蹙，眼中滿是疑惑。
她只依稀記得昨晚喝了杯酒，被貓女帶了出來，剩下的事全不記得了。
“嗯，洗漱一番，過來喝些粥，以後不要飲酒了。”
林川微微頷首，臉上滿是溫柔，輕聲道。
“喔喔。”
夜瀟瀟點了點頭，洗漱一番後便坐到了林川對面，目光有些閃躲。
林川看著她這副模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啦？”
“公子陪了瀟瀟一晚上？”
夜瀟瀟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美目緊緊盯著林川的眼楮。
“算是吧。”
林川點了點頭，將盛好的粥輕輕推到夜瀟瀟面前，“快些吃吧，應該還是熱的。”
“喔喔。”
夜瀟瀟拿起勺子，心不在焉地在碗里攪了攪，隨後抬起頭，眼中滿是不安。
“公子，瀟瀟昨晚有沒有說一些奇怪的話，或者是做一些奇怪的舉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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