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夜瀟瀟緩緩睜開眼楮，意識還有些混沌，只覺周身酸痛，仿佛每一塊骨頭都散了架。
而映入眼簾的，便是苒那雙不帶任何感情的雙眸，平靜地注視著她。
夜瀟瀟猛地一激靈，瞬間清醒了幾分，想起之前那噩夢般的場景，心還在突突直跳。
“你心劫陷入太深，我還以為你過不去了，剛想嘗試將你強行喚醒，沒想到你竟然自己醒了。”
苒微微眯起眼楮，語氣中難得地帶了一絲淡淡的慶幸，不過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謝謝姐姐。”
夜瀟瀟輕聲說道，眼中滿是感激。
“沒事就好。”
苒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轉身，身姿依舊那般清冷孤傲。
“姐姐要離開了嗎？”夜瀟瀟看著苒的背影，忍不住問道。
“嗯。”
苒簡短地應了一聲，沒有回頭。此時的她，滿腦子都是石室之中，那女子口中的那句“見白守黑處方窺玄機”。
正當她準備離開時，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便又回過頭，神色嚴肅地說道︰
“如今人族正與妖族開戰，如果你沒有自己的立場的話，最好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待大戰結束再出來走動。
“人族……，那豈不是公子……”
夜瀟瀟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眉頭緊緊蹙起，眼神中滿是擔憂。
“姐姐知道戰場的位置嘛？”她急切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從這一直往東走，就到了。”
苒雖然不理解人族與妖族開戰，她一個半妖去湊什麼熱鬧，但還是如實告訴了她。
“謝謝姐姐。”
夜瀟瀟正欲離開，但看到苒並沒有要和她一起走的意思，不由得感到一絲奇怪，“姐姐不去幫人族嘛？
苒輕輕搖了搖頭，抬手理了理鬢邊的青絲，那動作優雅而隨性。
夜瀟瀟正準備向她道別，不經意間的一瞥，才發現苒的耳朵竟然是尖的，在發絲的掩映下若隱若現。
“姐姐也是半妖嘛？”
夜瀟瀟滿是好奇地盯著苒的耳朵，忍不住問道。
“若是半妖，或許也不錯，起碼還有同類。”
苒的聲音輕輕悠悠，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惘。
夜瀟瀟微微一怔，剛想再說些什麼，卻只見苒的身影輕輕一晃，眨眼間便消失不見，只留下空蕩蕩的原地。
“姐姐……”
夜瀟瀟低聲喃喃，隨後搖了搖頭，將這些思緒甩到腦後。如今最重要的是趕到戰場，找到林川。
……
在妖族戰場，濃烈的血腥味刺鼻，林川的臉上濺滿了鮮血，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腳下早已血流成河，殷紅的血水在地面蔓延，與泥土混在一起，變得黏稠不堪。
林川緊握著手中的劍，每一次揮劍都用盡全身力氣，然而速度卻越來越慢。
他的手臂仿佛被灌了鉛，又酸又痛，每一次抬起都艱難無比。尤其是又有兩處陣眼被破之後，局勢愈發危急。
越來越多的大妖從四面八方趕來，其中不乏元嬰境的佼佼者。
“桀桀桀，小家伙，金丹中期能有這實力，你身上肯定有好……”
一位元嬰境巔峰大妖臉上掛著貪婪的笑，眼中閃爍著凶光，正準備說出那後半句，就被一道從天而降的紫金色雷霆劈中。
“這是什麼秘技，竟然能傷到我？”
那頭大妖身形搖晃了幾下，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感受著體內四處肆虐破壞的紫色雷霆，臉上露出異色，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然而，回應那頭大妖的卻是林川的劍。
“噗呲。”
林川用盡全身力氣將劍砍在了大妖的頭上。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堅硬的頭顱竟沒有如預期般被砍下，只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黑紅色的污血汩汩流出。
“桀桀桀，抓到你了。”
那大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臉上依舊掛著猙獰的笑，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
它伸出如蒲扇般大小的手掌，一把扣住林川的肩膀。
瞬間，林川只覺得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仿佛骨頭都要被捏碎，他悶哼一聲，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公子！”
不遠處，林婉曦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擔憂與驚恐。
她心急如焚，腳步下意識地往前沖，想要立刻趕到林川身邊去幫他擺脫困境。
然而，還沒等她跑出幾步，一群密密麻麻的妖族便如潮水般涌來，將她的去路死死攔住。
而護在林川周圍的四位女子，此時也是滿臉的焦急與無奈。
她們試圖靠近林川，但周圍的妖族實在太多，她們被死死地纏住，根本無法脫身。
“如果你將自己為何會與眾不同的秘密告訴我，我可以放了你，也包括你下方的伙……”
這頭元嬰境巔峰大妖臉上掛著貪婪的笑，故意拖長了聲音，似乎在享受林川陷入絕境時的無助。
可它還未說完，便猛地感覺眼前的氣氛陡然一變。原本被它鉗制得有些狼狽的少年，氣勢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川的雙眼微微眯起，眼中原本的疲憊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燒的戰意，仿佛兩團烈火在他眼中跳躍。
大妖心中一凜，下意識地想要加大手上的力道，可就在這時，林川體內的靈力如火山噴發般洶涌而出。
“ ！”
一聲沉悶的響聲在戰場上空回蕩開來，只見林川一拳狠狠砸在了大妖的腦袋上。
拳風呼嘯，帶著凌厲的氣勢，大妖原本囂張的臉上瞬間布滿了震驚與痛苦，它的身體猛地一震，龐大的身軀搖晃了幾下。
腦袋更是被這一拳砸得搖搖欲墜，原本堅硬無比的頭顱，此刻竟出現了一道道細密的裂紋，黑紅色的污血順著裂紋汩汩流出。
“不可能，你體內靈力明明……”
大妖滿臉的難以置信，它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林川，口中的話語還未說完。
就在這時，一道寒芒閃過，一把渾身縈繞著紫金色電弧的飛劍劃破長空，徑直朝著大妖劈了過去。
“噗嗤”一聲，飛劍輕易地將大妖的身體劈成了兩半，黑紅色的污血噴涌而出，濺射到了周圍的地面上。
“還是得謝謝你啊，原本差一絲突破的。”
在這生死攸關的危機時刻，林川竟突破到了金丹後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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