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
武則天皺了皺眉頭。
“哼，你豈能不知？”
“秦王李存希！”她突然輕喝了一聲。
“臣在！”李存希趕緊欠身拱手。
“朕任命你為江南道行軍大總管，左威衛大將軍張仁願為江南道行軍副大總管，由你二人領左龍武衛，左玉鈐衛，右玉鈐衛，共計二十萬大軍兵發江東十九州！”
“臣領命！”
李存希接令，知道這還是讓他出來鍍金。
左威衛大將軍張仁願，這也不是個小角色，這一位在武周一朝的軍方，影響力僅次于兵部尚書王孝杰，和那位左武衛大將軍郭元振齊名。
這也是武周一朝赫赫有名的大將。
有這種人跟著，討伐武三思那種膿包飯桶其實並沒有什麼難度。
“左玉鈐衛將軍宋無忌火線提拔為左玉鈐衛大將軍，右玉鈐衛將軍李楷固火線提拔為右玉鈐衛大將軍，軍令到日，整頓軍備，準備隨秦王兵發江東十九州！”
“柬之，派一匹快馬，送信出洛陽，交到張仁願的手中，讓他集結大軍，在汝州等待。”
“調左右龍武衛入洛陽周邊，給朕嚴防死守，江東十九州戰事一日不了結，洛州上下的戒嚴就一日不結束！”
……
皇帝的命令傳下去沒多久，洛陽當真是和往常不太一樣了。
說得難听點，就是人人自危。
李存希的出征就在眼前，根據皇帝的意思，李存希明天就得出征，不出意外的話，今夜也睡不了一個好覺。
回家之後，李存希讓馬榮和喬泰出門，把李元芳、虎敬暉尋來，說了當前的問題之後，請兩人幫忙，跟他一起出征。
皇帝那邊，也給他一隊五百人的千牛衛騎兵，不過皇帝沒給他安排帶騎兵的將領，想必也是讓他請虎敬暉出來幫忙帶隊。
至于家里的幾個人，李存希目前沒打算帶著他們出去參戰，更何況保鏢人手也夠了。
李存希安排完了大多數的事情，天色已經陰沉，他隨便吃了點東西，又去盥室沐浴了差不多兩刻鐘，便準備回到房間里，抱著蕭梅準備好好休息。
這些日子他太疲憊了，一想到接下來可能沒有好覺能睡，他便決定這一覺睡到明早方才罷休。
另一邊，東宮的書房中。
李顯淡淡的問道︰“事情都已經辦完了？”
中年美婦淚如雨下︰“已經辦完了，殿下！”
秋天的戌時一刻，外面已經是一片黑暗。
正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中年美婦帶著她手底下的人，已經把東宮之人毒殺殆盡，只剩寥寥數人逃過毒手。
而她，也應該隨著她的主人李旦一起，下地獄去了。
“陪孤走上一遭吧。”
李顯放下書，背著手，又說︰“帶上你的毒酒。”
“再思，你也跟著孤一起，去送那個不守婦道的母狗最後一程！”
書房之中，太子賓客，也是今晚唯一陪在李顯身旁的近臣，重重點頭。
他知道，李顯決定起兵了，這一刻，他就如同昔日李承乾身邊的侯君集，誓死也要跟隨在廢太子的身邊！
“再思，你說，孤選擇今夜起兵斬殺諸武，會不會顯得有些優柔寡斷？”
“殿下今夜之舉，不亞于漢初劉家諸王起兵誅呂，足可以流芳萬世！焉是優柔寡斷之舉呼？”
“嗯，你說得對，也難為孤和旦弟做出了這麼多的犧牲就是為了今夜啊，若是能直接氣死母親的話，我等在史書上，也能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殿下所言極是，為了李唐江山，為了李氏宗嗣，再思願跟隨殿下，上刀山下火海絕不後悔，直至最終時刻的到來！”
楊再思慷慨激昂。
他語氣堅定，目光火熱。
“再思願死于殿下之前，在黃泉路上，再思願為殿下開路！”
李顯感受到了楊再思的心意，滿意的點頭。
“汝真乃孤之賢良也！”
兩人對視一眼，仰頭大笑，隨後一同走進了廢太子妃韋氏的寢宮。
面色慘敗的廢太子妃韋氏坐在坐榻上，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進來的兩人，以及後面默不作聲的中年美婦。
最讓韋氏接受不了的，是中年美婦的手中還端著盛滿毒酒的小酒杯。
“韋氏，你我夫妻一場，喝了這杯酒，你就上路吧。”
李顯說著，示意中年美婦上前，把毒酒端給廢太子妃韋氏。
廢太子妃韋氏本就臉色慘白，看見毒酒，她更是惶惶恐恐，無論如何也不能伸手觸踫。
“你最好還是自己給自己留點體面，不然的話，等孤讓人動手的話，你連這點體面都剩不下。”
李顯開口提醒，但也沒有點透。
“臣妾不知臣妾到底犯了什麼錯，以至于太子殿下居然要鳩殺臣妾。”
韋氏掙扎著開了口，不知道是怎麼了。
當然，她對她自己做的那點破事很有印象，她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別的不說，光是和武三思私通數次，就足以讓她下地獄十回。
可她不想死，他哥哥韋安石是太子賓客，和太子關系密切，她犯下了天大的錯誤，也應該有人給她頂著才是，太子得看在她哥哥韋安石的面子上放過她。
“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矢口否認麼？”
“莫非你忘記了，這一年多以來，你和梁王武三思私通了多少次？”
“孤不說的原因，是想給你留一點臉面，也是為了給你兄長韋安石留一點臉面。”
“如果這個臉面你不要的話，孤完全可以四處散播出去，叫你顏面蕩然無存的同時，你兄長韋安石也討不著半點好處。”
李顯語氣平淡，即便戴著綠帽子，也掩蓋不了它的王者風範。
“孤希望你死的安詳一些，而不是名聲盡毀之後上吊自殺，你現在自己乖乖去死，史書上還會記載你是太子妃韋氏，但要是名聲壞了，你只能是蕩婦韋氏。”
韋氏心頭一震，淫蕩的她在這一刻後悔了。
她顫抖著看了一眼李顯，然後端起毒酒。
雙眸中泛起淚花之後，她又把毒酒放下來，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李顯。
“殿下，可否讓臣妾再看看臣妾的孩子。”
“你沒資格看他們，你這個蕩婦！孤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不要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