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吶!”
“您應該想象不到吧,我們李氏宗嗣的反擊,在這一刻,才是真正的打響吶!”
“兒臣李旦,于房州,請母親歸天!”
“這次,就是氣不死您,您也該沒幾年活頭了!”
李旦的嘴角緩緩溢出鮮血。
但他依舊是笑容滿面。
這位做了數年傀儡皇帝的高宗之子,這一刻和他的兄弟太子李顯一樣,彰顯出了皇帝應有的威儀。
這歷史長河之中,能當上皇帝的人,絕對沒有幾個是廢物。
他也一樣,他絕對不是廢物。
他目視著李隆基毒發倒下,身體抽搐一陣後,死在他的面前。
“皇兄,我可就剩長子李憲了。”
“還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我們的期望啊!”
萬歲通天元年八月二十七!
皇子相王李旦,慘遭河內郡王武懿宗派人下毒,闔府上下532人,只剩相王李旦長子壽春王李憲因不在府中而苟活下來!
房州刺史帶領衙役和報信之人趕到現場,只看見532具尸體倒在相王府中。
自此,相王一脈,幾乎斷絕!
這個消息無論如何也瞞不住,房州刺史丁通毅然決然的派人把消息送往京城。
而神都洛陽之中,皇帝夤夜難免,坐在書房之中,吃著糕點又喝了點安神湯藥,這才準備休息。
可她還沒有起身,上官婉兒就帶著李存希、武承嗣、武延昊和黃勝彥進來。
“看來,此案已經有了眉目。”
武則天松了一口氣,突然覺得李存希和武家父子的組合簡直天下無敵。
“陛下。”李存希拱手,“陛下,現如今已經查明,那些入侵者的目的,是營救梁王武三思。他們故意引發大火,也是為了掩蓋救走梁王武三思的真實目的。”
“那長春門被人攻破,也是這些人所做了?”
“大抵如此,長春門距離內衛府最近,這些人救走了梁王武三思之後直奔長春門,而後瀟灑離開,此刻再想尋找他們,難度只怕不小啊。”
武則天砸了砸掌心,憤怒不已︰“三思如此行事,看來勾結突厥咄陸五部,還妄圖聯手契丹的人,就是他了。你們歪打正著,把他抓起來之後,他自己倒是主動跳出來找死。”
“陛下,為今之計,只有下發海捕文書,四處尋找。”
“這個逆賊定然不得好死,若是為朕捉住,定要將他剝皮抽筋!”
武則天自認為對待武三思不薄,哪里想得到,她的佷子也通敵。
要知道,武三思不過中人之姿,卻位列文昌右相,在實權上僅次于武承嗣,他所擁有的權利李存希都比不了,可他居然反了!
“婉兒,傳朕旨意,下發海捕文書,順便讓右武衛和左威衛封鎖洛州區域,一旦看見武三思,就把他給朕宰了。”
武則天急了。
是以她也沒想過,現在才讓大軍封鎖洛州區域,是不是有些遲了。
按理說,距離那些人破門,已經過去將近半個多時辰的時間,他們要是騎著馬,跑的只會更快。
“陛下,臣這就讓人去傳令。”
作為麟台的長官,上官婉兒自己當然不可能大半夜策馬跑出去,她出了門,把這個事吩咐給值夜的千牛衛,她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而且,陛下,城中只怕還有梁王殿下的同伙。”
“只是我們也難以猜測,到底是哪一位王爺。”
李存希暗戳戳的拱火道。
果不其然,武則天更生氣了,吼道︰“既然不知道具體是誰,那你們就把懷疑的人都給朕抓起來!”
四人等的就是這句話,武承嗣拱手道︰“還請陛下下旨,將武攸暨、武攸寧、武懿宗、武嗣宗全部抓起來,直到此案結束之後,再將它們放出。”
武則天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抬了抬眼皮︰“你說什麼?”
“這些人都是有問題的,他們也都手握兵權,未嘗沒有作亂可能。”武承嗣耐心的解釋道。
面對這個回答,武則天覺得沒問題,但是她依舊不準備這麼做。
這幾個佷子的兵權要是被收起來了,洛陽城中其余的人想把她的位置篡了,就很容易。
倘若李氏宗嗣趁著這個關鍵的機會,把她從皇位上推下去,她這個皇帝,可就白當了。
她絕對不能允許她麾下的平衡被打破的如此徹底。
“這個不可,三位大將軍和一個正三品,他們一起被拿下之後,朝局一定會動蕩!”
“這樣吧,如果你們真的找到了他們謀逆作亂的證據的話,朕就派人把他們都控制起來。”
結局會是這樣,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四人告退,出了太初宮,便要就此分別,內衛府被火燒成廢墟,黃勝彥得回去主持大局。
李存希和武承嗣、武延昊,得各回各家好好休息。
把武承嗣和武延昊送回了魏府,時間已經不早了,李存希便讓馬榮趕緊回秦王府。
抵達秦王府已經是子時了,讓底下人收拾了點吃的端過來,李存希和馬榮隨便吃了些,而後各自回去休息。
李存希住的小院子在三進院落,旁邊就是李文忠夫婦的小院子,此刻,兩邊院子里面都還亮著燈光,這個時候了李文忠和李慧還沒休息,能做什麼已經不需要想象。
因此,李存希掉頭回了自己的小院子,直接把房舍的門推開了。
房舍中,蕭梅正坐在桌子邊,面前的茶壺已經見底,她托著腮閉著眼楮,困意在他的腦海中盤旋。
“夫人,這是在等我呢?”
李存希呵呵一笑,湊過去,將睜開眼楮的蕭梅抱住。
“你回來了,存希。”蕭梅揉揉眼楮,“我看你不曾回來,外面又出了不少的事,因此也不敢睡。”
“外面出了什麼事?”
“听說下人說,是長春門被攻破了,內衛府也被火燒了。”
“消息還挺準確的,是虛谷子那老頭說的吧?”
“嗯,他當時爬上房頂,四處看了一下,這才確定是這兩處發生了事。”
“這個慢慢說,夫人,為夫今日精力旺盛,咱們在床榻上細說。”
李存希將蕭梅打橫抱起,丟在了床榻上,寬衣解帶之後,吹滅了燈,不多時就有萎靡之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