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的李存希回朝，一夜過去，忽然之間就沒有人提起了。
辰時剛到，兩輛馬車就隨著擁擠的人流，進了洛陽城中。
南門外，千牛衛騎兵在高環的引領下入了洛陽城。
用了“聲東擊西”之計的李存希，讓虛谷子駕著自己的馬車回了秦王府，本人則是坐著武延昊的馬車，跟著好兄弟們一起進了太初宮。
未來的左金吾衛大將軍陸ほ，朝著露出半邊臉的李存希拱拱手，而後讓人讓出一條路來。
馬車順利停在太初宮外，李存希幾人趕緊下了馬車，不敢停留，在陸ほ的引領下直奔上陽宮書房。
等待了許久的武則天，總算是見到了李存希的歸來，笑得合不攏嘴。
“臣李存希，拜見陛下。”
李存希朝著皇帝拱手一拜，誠懇無比。
李元芳、武延昊、陸大有有樣學樣，跟著低頭。
“諸位快快請起。”
武則天笑的皺紋都快堆在一起。
“存希，你可真是朕的福將啊！”
“擾亂大周安定多年的蛇靈，被你輕而易舉的摧毀，這可真是讓朕高興啊。”
“柳州之事如何，快與朕講來。”
武則天坐在椅子上，等待李存希開口。
李存希當即就把編造出來的里應外合說了一遍。
這一套說辭同時還出現在他即將呈上去的文書上，以及溫開私下送達洛陽的文書上。
回想一遍溫開的說辭，又听了一遍李存希的講述，武則天知道，一切都對上了。
虺文忠帶著虺慧、肖梅、肖鳳一起，與欽差衛隊里應外合擊破蛇靈總壇，肖梅親手將袁天罡推下石壁，虺文忠又擊殺金木蘭。
一切都對上了。
“存希，朕可還有些疑問呢？”
武則天笑眯眯的開口。
“陛下請講，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存希恭恭敬敬的說道。
武則天點頭，問出了第一個問題︰“肖梅與肖鳳二女與肖清芳是什麼關系？”
第一個就是送命題，武則天一看兩人的名字，就知道肯定和肖清芳脫不了干系。
果然，她很快就看見李存希開口了。
“陛下，肖梅與其孿生妹妹肖鳳，論親屬關系，應當是小姨與佷女的關系。”
“兩人的母親，是肖清芳的姐姐。”
“當然，與其說三人之間的關系，倒不如說，這些人還有另外一個共同的身份。”
武則天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歪著頭笑盈盈的問道︰
“他們還有什麼共同的身份？”
李存希嚴肅道︰“她們是蕭淑妃的族人。”
武則天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其實她本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
她都可以隨便給別人改名字改姓氏，為什麼這些人自己不能改呢？
肖，蕭，聲音一樣，不過是換了個字而已。
“朕殺了她們的小姨，她們為什麼還願意里應外合擊破蛇靈呢？”
武則天的心情很快就恢復如初，繼續詢問道。
對此，李存希恭敬道︰
“陛下乃是聖明仁德之君，古往今來未有之皇帝，教化萬民，也感化了他們這些蛇靈中人。”
“並且，他們脾性不壞，只是生來便接觸污穢，這才自染于泥沼。”
“待到陛下光輝照耀之時，他們的心，便也重新沐浴到了陽光，自當竭盡全力，為朝廷辦事。”
武則天被好一般吹捧，即便很刻意，也足以讓她笑個不停。
“存希啊存希，你是淨說些好話來搪塞朕啊。”
“啊？”
“可別跟著你的叔父學習這些，朕愛听這個不假，但朕更愛听別的。”
“你再跟朕說說，金木蘭，又是怎麼回事？”
武則天略過肖梅肖鳳二人，提起了一切的開始，幽州案的金木蘭。
當年，就是因為幽州案，她才把外派三年的狄仁杰喊回洛陽。
也正是那一年，李存希跟著狄仁杰返回洛陽，她第一次見到黃國公的嫡八子，兩人隨機有了一段君臣關系。
“陛下，金木蘭此人，心性頗為險惡，直到此次在柳州，臣方才得知，昔日幽州案時，金木蘭居然從未現身過哪怕一次。”
“昔日臣等殺死的金木蘭，乃是真正的金木蘭的替身使者，直到在蛇靈總壇，臣才第一次見到金木蘭。”
“真正的金木蘭，是一個約莫40歲上下的中年女人，和我們對金木蘭的一貫認知完全不同。”
武則天聞言，也對曾經的對手金木蘭，生起了一些怨念。
當年人盡皆知的幽州案發生之後，可謂是震驚大周，若非擊殺了匪首金木蘭和其他附逆反賊，只怕朝廷早就已經名聲掃地。
如今方知，金木蘭居然壓根就沒出現。
要是金木蘭再出現一次，那朝廷的臉面就直接丟到四年前去了。
“死了就好，袁天罡死了更好，這兩個人，都快成朕的心頭病了。”
“存希啊，此番你立下了大功，你的兄長虺文忠功勞也不小，朕有心賞賜他。”
“你且回去吧，明日朝會上，朕會宣布賞賜。”
“到時候，過場還是要走上一遭的。”
“你們且回去吧。”
……
魏王府中。
武懿宗品了一口香茗，頓時搖頭晃腦。
“承嗣啊，你是真會享受啊，喝茶也要喝最好的。”
“我當年真應該學習你，撈了一大筆錢之後，直接開始半隱退，躲在家里愛怎麼花天酒地就怎麼花天酒地，也沒有人來管你。”
“現在可好，我夾在中間里外不是人，想脫身又脫身不得，生怕哪一天一腳踩空，就摔死了。”
武承嗣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喝茶還堵不住你的嘴，那就吃點糕點吧。”
有的話，武承嗣懶得接，也不想接。
他當年選擇隱退，其中自然有他自己的緣故在里面。
而且，當年武懿宗明明可以選擇跟他一起半隱退，但是武懿宗和他那愚蠢的弟弟武承業一樣看不清局面，非得攪和在大染缸里。
如今撤不出來，著急了吧？
著急也沒用！
“承嗣，李存希已經封無可封了，你有什麼感想麼？”
武懿宗沒來由的，突然提起了李存希。
聞言，武承嗣目不斜視，仔細的觀看西域美女婀娜的舞姿。
“封無可封？姑母還可以選擇賞他的哥哥，以及隨行的其他人。”
“秦王妃的位置，可還空著呢。”
“大不了向陛下討一道旨意，娶個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