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和來俊臣死了,死在天黑之前。
監斬官是內衛府閣領魔靈,親眼看到兩人的人頭在地上滾圈,魔靈這才回去向皇帝復命。
兩位大奸臣的死,也讓朝堂之上安靜了很多。
大多數官員的目光,也聚焦在趕回京城的李存希的身上,開始期待李存希帶回來一些大家喜聞樂見的好消息。
而此刻,李存希的馬車和隨行欽差衛隊停留在鄧州。
在幾年前,還不是秦王的李存希,在這里曾經差點吃了一個大虧。
鄧州刺史自殺案,當年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秦王殿下,請進。”
鄧州刺史府外,于磊之後的鄧州刺史劉岩朝著李存希躬身。
“下官已經略備酒席,只等秦王殿下前來。”
“本王要停留在鄧州的消息,你是怎麼知道的?”
馬車里,李存希淡淡的問道。
劉岩頓時出了一頭的汗。
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當然是為了巴結李存希,提前做的功課。
要知道,在這之前,李存希一路直奔洛陽,幾乎沒有停留在其他的州縣。
唯獨在鄧州停留了幾個時辰,最後直奔治所穰縣的方向而來。
打听到消息的他,立馬想起來前幾年的鄧州案,生怕李存希是要來看看他的政績,便準備巴結一下李存希。
沒想到,第一步就如此不順利。
“既然你回答不出來,那就不用回答了。”
“你倒是好大的膽子啊,敢讓人打听我們的動向。”
武延昊也冷冰冰的看著劉岩。
一路以來調查他們動向的人不少,要不是確認這些人沒有威脅,早就派人給這些人殺了。
“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有些歪心思,不然的話,哼哼……”
李存希放下簾子,說︰“我們就在你這里停留了。”
“恭送秦王殿下。”
欽差衛隊盡職盡責,又護著馬車離開。
陳岩等眾人走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位秦王殿下倒是給我傳遞了另外一個消息,他不準備查我了,這是好事。”
“可是,他不查我不代表別人不查我,看來我還得繼續努力。”
“混到刺史的位置上不容易,我得努努力啊。”
“能力不行,我多討好討好上官不就行了?”
……
馬車最後停在了陳府外。
陳泰帶著已經改名陳寅的于寅出來迎接。
“陳泰攜陳寅,拜見秦王殿下、涼國公殿下,陸大夫以及諸位將軍。”
李存希下了馬車,伸手扶起了陳泰。
“你們當年可是不可多得的對手,對付別人我輕而易舉就能擊敗,唯獨對付你們,可是半點機會不給我。”
對于陳泰,李存希還是很有印象的,這絕對是一個聰明人,還是一個會忍耐的人。
鄧州案時,陳泰可謂是機關算盡,集結一切有利因素把于磊釘死在刺史大位上面,就算李存希等人前往查案,他也能把一切撇清,保住願意幫助他的武鐸,以及小佷子陳寅。
如果最後李存希不以撤離做理由,還真無法知道鄧州案的真相。
“先生智力非凡,計謀長遠,可惜甘願窩在這里,不出去闖蕩。”
李存希輕拍陳泰的手臂,笑容溫和。
陳泰笑著搖頭,道︰
“泰不過一小人而已,昔日犯下罪過,承蒙秦王殿下開恩,這才僥幸活命。”
“如今,泰之心願,不過是教育我這佷兒和幾個孩子而已啊。”
“當年阿寅流落在外,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恨不能早日把阿寅帶到身邊,如今阿寅改回陳姓,自當是盡心竭力教育阿寅。”
李存希笑著點頭。
等到陳寅成長起來的時候,皇帝的位子也坐不了幾天了,那之後早晚是他的幫手。
這麼一看,也未嘗不可。
“秦王殿下,若是不嫌棄小的府中清貧,還請入內一敘,泰定然竭盡一切,招待秦王殿下。”
“鄧州陳氏若是清貧,本王府上可就跟草民沒什麼區別了。”
陳泰很大方,請眾人一起入內。
高環帶著欽差衛隊直接進駐穰縣館驛,而後派出數十人听從李元芳的調遣,守在陳府外面。
入了陳府正堂,眾人分賓主落座,李存希坐在陳泰的一側,不多時便有下人送上茶水。
“秦王殿下,不知這幾位是?”
陳泰慧眼識人,一眼就看出來虺文忠、小梅幾人的不凡之處。
李存希便介紹道︰“這些都是本王破獲蛇靈案時的重要幫手,正是這幾位帶著麾下眾人和我們內外夾擊,這才一舉擊破蛇靈。”
“原來如此。”
陳泰尷尬的笑了笑,心說不該問的。
“陳家主,陳寅的名字是什麼時候改的?”李存希問道。
“正是鄧州案結束之後,那位如今的大閣領黃勝彥黃將軍審問完我等之後,便去刺史府改了回來。”
“哦?鄧州案結束之後,黃勝彥將軍還來過?”
陳泰不勝惶恐︰“正是為了調查于磊自殺一事,我等也不敢隱瞞,便具言此事。”
李存希當年之所以不把真正的結果告訴皇帝,原因還是在于太過扯淡。
真不知道黃勝彥當時審出這麼個結果的時候,是什麼樣的表情。
“不過還好,黃將軍那之後就沒有來找過我們麻煩。”
“想必,這件事情大抵就有了好的結果,陳寅也回家了,我也不需要再為了父親的死,而感到悲傷。”
……
洛陽。
“根據最新的情報,秦王李存希,馬上就要回來了。”
“真是沒想到,我們這些在京的特殊人物,居然會被召集起來。”
“是啊,皇帝防我們跟防賊一樣,那周興和來俊臣不就是監視我們的麼?”
“好在都死了,那宗秦客真是個好人,听說他也是李存希的人吧?”
黑暗中,幾道人影對坐著。
不過,依稀有兩道人影可以分辨的出來,分別是右武衛大將軍李 和嗣濮王李嶠。
對于搞掉周興和來俊臣二人的宗秦客,這幾位都表示出了濃濃的好奇。
“話又說回來了,太子殿下把我們聚集在這里,他自己卻遲遲沒有過來,這是為什麼呢?”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瘦弱的老人問出了問題。
“應該快來了,他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嗣濮王李嶠正襟危坐,“一定是上次說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