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西有沒有听進去了，武則天不知道。
反正，許西拿著朝笏一拜，就退回到朝班里面了。
之前拱火的官員也都閉了嘴，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來俊臣目睹這一切，只覺得他們這些奸臣的好日子就此結束了。
武則天離開之後，百官開始三三兩兩離開。
狄仁杰和張柬之走在一起，開始談論今天早朝上的一些小事。
武承嗣和武懿宗毫無王爺風範，哈哈大笑著往太初宮宮門口走去，嘴里甚至還在談論剛才暴揍周興時的手感。
就連許西身邊，也有官員簇擁，一眾清流紛紛夸贊許西下手干脆利落，簡直帥到爆。
走在最後面，孤獨一人的來俊臣背後發涼。
連周興都被拿下了，他被拿下，大概也不是很遠了。
頓感一陣惡寒的來俊臣哆嗦了一下，目光迅速朝著人群中的大官看過去。
可是掃了一圈，也沒發現有誰能夠保護他的性命。
來俊臣攥緊拳頭，頭皮發麻︰
“難道，我也要像恩師一樣，在某一個清晨，于朝堂上被人暴揍一頓，然後死無葬身之地嗎？”
來俊臣心亂如麻，一路往前，走了不是多久，恍惚之間，抬頭看見了內衛府閣領趙海。
“奉內衛府閣領魔靈之命，特來請來大人入內衛府大牢一敘。”
“若是禮數不周，倒是還請來大人見諒啊！”
“失禮了！”
趙海朝著來俊臣抱了抱拳，又揮手示意後面的內衛動手拿人。
幾名內衛頓時上前，在來俊臣左右將他鎖住。
“帶走！”
來俊臣頭上涌現出豆大的汗珠，瘋狂掙扎。
“我不去，我不去，我沒犯法，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啊，不要抓我！”
他的掙扎和惱怒，成功讓還沒有走遠的官員們看了個清清楚楚。
來俊臣的窘迫模樣，也讓這些官員看了個笑話。
文武百官素來清楚，來俊臣和他的恩師周興狼狽為奸坑殺百官，因此兩人在朝中沒人好人緣。
這也正是周興挨打，卻無人幫忙的原因。
如今來俊臣被抓，百官無不拍手叫好。
“來大人，你可不要讓我們難做啊！”
“我趙海可不會對你們客氣，您要是不願意走，我可以把您的腿打斷，再帶您走。”
趙海伸手拔刀，冷颼颼的威脅道。
來俊臣被嚇了一激靈，哪里還敢反抗，也不再叫饒，只得任由兩名內衛押著他走。
狄仁杰回頭，目視這一切，松了口氣，朗聲道︰
“從這一刻開始，百官上朝，再也不需要對家人萬般囑咐了。”
“也再也不需要擔心入了宮之後，就再也不能活著離開太初宮了。”
張柬之捋了捋胡須，露出了一絲絲笑容。
“是啊，自今日之後，文武百官，再也不害怕上朝時死在午門外了。”
文武百官肩膀上的壓力又少了一部分，眾多官員奔走相告。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需要上朝的官員，就都知道周興和來俊臣被拿下一事。
這兩人進了內衛府大牢，就算他們還能活著出來，皇帝也不會再相信他們兩個了。
內衛府大牢里面，魔靈一動不動的坐在一間牢房外面的茅草堆上，用一雙沒有感情的眼楮看來俊臣。
自從來俊臣被押進內衛府大牢之後，代管內衛府的魔靈就一直坐在這里，盯著來俊臣看。
來俊臣被看的發毛，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周興的慘叫聲，從審訊室里面傳出來，執鞭沾涼水抽打來俊臣的人，則是新晉內衛府閣領司渡。
司渡自打成為內衛府閣領，便一直效仿黃勝彥的行事風格，就連皮鞭子沾涼水這種審訊手法，也學了個七七八八。
如今內衛府之中，多有人稱呼他為“小黃勝彥”。
對此，司渡非常榮幸，也更加賣力的學習。
“你也听見了，周興足足挨了半個時辰的鹽水辮子。”
魔靈終于開口，聲音冰涼。
“他一直說他要招供，你不妨猜一猜，我們為什麼不讓他招供呢？”
來俊臣被這陰惻惻的語氣嚇得抖若篩糠。
他小心翼翼的抬頭看魔靈，只看見魔靈眼神深處的無盡殺意。
“因為，因為……”他哆哆嗦嗦，說不出個所以然。
“說啊，說！”魔靈氣憤的吼道，“說啊，你這個該死的混賬東西！”
“因為，因為，因為你們……”
死之將至，來俊臣的腦子飛速轉動。
很快，他還真想到一個理由。
“因為你們根本就沒有問他，所以他不知道你們想要他招什麼。”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不管怎麼說他招，你們都只會用鞭子抽他！”
魔靈眯著眼楮，憤怒的情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危險的殺氣。
“看來，來大人對這個很熟悉呢。”
“莫非，來大人之前也經常這麼做？”
“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堂堂御史中丞，審問犯人的手法，居然和我們內衛表演出來的方法一模一樣。”
“看來，本閣領，可以跟皇帝說一聲了，你們這些人的確包藏禍心，審訊犯人居然是先打後問，這不是屈打成招麼？”
魔靈一上來就是幾個大帽子扣在來俊臣的頭上，然後朝著後面招呼了一聲。
只見完好無損的周興被司渡從審訊室里面揪出來，低著頭，不敢看魔靈和來俊臣。
“你們這樣的人應該怎麼改變呢？”
“你們根本就不會改變，你們只有死！”
魔靈站起身來，直接掐住周興的脖子，把周興扔進來俊臣的牢房里面。
“你們兩個人，現在，我問什麼，你們答什麼。”
“不然的話，我們內衛的手段，你們該是知道的，比起你們這些個奸臣，我們的手段，要更勝一籌呢！”
“現在，第一個問題，你們兩個狼狽為奸的狗官，栽贓陷害了多少官員，把名字，給我念出來。”
一道身影從一側走出來，來人手拿一本小冊子，揮筆準備開始記錄。
“從官職地位最高的往下面說。”魔靈板著臉說。
“這個，這個……”
來俊臣轉頭，帶著驚恐看向周興。
周興很糾結，他知道說了之後就得死，但不說大概也一輩子出不去。
還在思考的時候，來俊臣直接跪地，痛哭流涕道︰
“尊敬的魔靈閣領，我招了，我全部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