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大街上,飄著鵝毛大雪。
酒館里,陳楓與弗拉基米爾面對面坐著。
兩人都喝得臉有些紅。
桌子上放著三個空的伏特加酒瓶子,這可是高烈度的伏特加,能干三瓶,也是猛人了。
弗拉基米爾從總統辦公室出來後,就往這邊趕來了,路上他去買了酒。
比起陳楓這個外來人士,他這個在莫斯科混跡多年的昔日克格勃,目前執掌俄國新安全部門的副總統更明白哪里能買到最好的伏特加。
兩人是邊喝邊聊。
正如陳楓所言,弗拉基米爾向葉立欽坦白了私自將他的老師索布恰克放了,非但沒有得到懲罰,反而讓葉立欽更加重視他了。
葉立欽讓他接下來的競選好好干,爭取拿下的大選。
陳楓與弗拉基米爾分析了一下,認為,葉立欽之所以這樣將弗拉基米爾私放索布恰克的事情一筆帶過,除了欣賞弗拉基米爾的忠誠以外。
更多是因為索布恰克已經無法再對他構成威脅,放了也無所謂。
相反,比起索布恰克更重要的是弗拉基米爾是他選擇的接班人,是他能否體面結束任期的關鍵。
如果讓葉立欽的政敵上來,那麼葉立欽必然會遭到清算。
因此,既然已經選擇看弗拉基米爾當接班人,那麼葉立欽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弗拉基米爾對索布恰克的所做的事情,反而會讓他在心中有一種安全感。
至少弗拉基米爾上位之後,不會反目,轉而對付他。
政治上,反目成仇的事情,經常發生。
四年前索布恰克和葉立欽還是盟友,四年過去,盟友也變成了對手敵人。
所以選擇合適的接班人,很關鍵。
葉立欽現在面對一個大大的爛攤子,他已經用四年的時間證明,他無法勝任這個位置。
將這個位置交給合適的人,體面的退出,已經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陳楓一邊喝酒,一邊跟弗拉基米爾分析這些情況。
弗拉基米爾听得很認真。
宣布參加大選後,他其實也有自己的團隊與幕僚,但是比起自己的幕僚團隊,弗拉基米爾顯然更信任眼前這個年輕人。
這四年里,他們之間建立深厚的友誼。
陳楓數次幫他化解危機,並且在金錢上給予支持,讓他短時間內走到了這個位置。
兩人邊吃邊聊的時候,店里的電視正好播放了時政類節目。
一個穿著粉紅色職業裝留著蓬松卷發的女主播正在電視上播報節目,還有一個戴著眼鏡大鼻子禿頭中年男人坐在她的身邊。。
“根據最新的民調顯示,久加諾夫支持率為46,排在第一,哈利托諾夫支持率31,排在第二, 弗拉基米爾支持率22,排在第三,除了以上三人之外,其他宣布競選的人士支持率均未達到10以上。
達萬科夫教授,你認為現在的支持率合理嗎?”
話筒交到了那個大鼻子禿頭中年男人手上。
這位教授對著鏡頭發言。
“我認為這個支持率相當合理,久加諾夫在政壇活躍多年,在甦俄時代他就在擁有很高的威望,他還是葉立欽的老對手,葉立欽把事情搞砸了,我想很多人都想換久加諾夫上來試試。
因此久加諾夫能夠拿到如此高的支持率很合理。
至于哈利托諾夫跟久加諾夫一樣,在舊甦俄時代任職,而且他比久加諾夫更加年輕,他的競選口號也更急激進,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激進有什麼不好,我認為這種激進是一種活力,恰恰是我們這個國家需要的。”
女主持人問道︰“那排在第三名的弗拉基米爾呢?”
听到女主持人提出的問題,這個教授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
“我看過這位弗拉基米爾的履歷,雖然有曾經任職克格勃的履歷,這幾年也在葉立欽的辦公室任職,但是他在政壇上還是一個新人,而且他還是葉立欽推選出來的。
葉立欽已經把一切都搞砸了,我不認為他推選出來的人,能夠把一切做好。
好吧, 直接點吧,我並不認為弗拉基米爾能夠贏。
總統最終會在哈利托諾夫和久加諾夫之間誕生。”
陳楓將這一段節目看完,隨後把視線轉向到弗拉基米爾這邊。
弗拉基米爾聳聳肩,說道︰“好吧,正如你所言,我的現在麻煩並不只是一個,葉立欽總統將我推出來參加大選,也給了我非常好的資源,但是我現在的支持率非常糟糕。”
“葉立欽給了你機會,但是葉立欽的糟糕四年,也讓他成了你最大的短板,選民不相信葉立欽,同樣也不相信你。”陳楓一針見血的點出了為什麼現在弗拉基米爾的支持率如此低。
“那有什麼辦法呢?”弗拉基米爾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是葉立欽推選出來的人,那麼我肯定是站在他那邊的。”
“弗拉基米爾,你錯了,你現在要做的不是站隊,而是贏下大選,哪怕你可以通過各種事情向葉利欽證明你的忠誠,但是你不贏下大選,那麼你就無法為他提供幫助,久加諾夫上去後,肯定會對葉利欽進行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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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腦子里什麼都別想,只想一件事情,那就是贏。
贏了你將會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這個國家將會掌控在你的手上。
而現在的你,還是把自己當做是葉立欽的幕僚,如果你不改變這種想法,你是很難贏的。”
弗拉基米爾听到陳楓這一番話,眼楮一亮。
的確,這四年,葉立欽將他扶持到這個位置,給了他很大的信任。
因此他總是認為,這一次大選,他是為葉立欽去做這件事情。
潛意識里,他還是把自己當做是葉立欽的手下,幕僚。
思想上,沒有將自己從葉立欽這里獨立出來。
甚至包括即將大選的專業團隊,都是葉立欽幫他組建的。
一切都是以葉立欽為主導,推動事情的發展,他還是像他手下一樣,听命行事。
弗拉基米爾一直以為是自己不夠優秀,經過陳楓這麼一點醒。
他發現,原來自己並沒有擺脫葉利欽手下這個身份。
一直在以葉利欽的手下來做這件事情。
這才是為什麼他的支持率一直上不去的根本原因。
弗拉基米爾求助的目光望向陳楓,問道︰“那我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陳楓看著眼前的男人,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你要用行動告訴他們,你是弗拉基米爾,你並不是什麼葉立欽的代理人。
你要去展現你強硬且務實的作風,讓他們知道,你才是拯救俄國的唯一人選。
最重要的是,你必須要有必勝的決心。
弗拉基米爾,這個國家需要你。
因此,你必須贏!”
陳楓的話,在弗拉基米爾的心中點燃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弗拉基米爾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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