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川放下茶盞,“還有一事,事關容慧的。”
秦書聞言,走了過來,挨著他坐下。
許則川挪了些位置,“我尋思著容慧如今也算學有小成,不如送她去宮里太醫院。”
“太醫院?
許則川,“宮里傳了消息,準備招募一批年輕太醫,我想著太醫院匯集天下名醫,又是正經的官身,若是能進去,于她也是益處。”
秦書听完,眉眼一彎,含笑看他,“我原本還以為你沒這方面的打算呢。”
許則川放下書,輕嘆一聲,“容慧畢竟是個孩子,雖說性情堅定勇敢,可終究閱歷不足你我這些大人,如今她一心學醫,又在外坐診,不在乎外面的風言風語,可日後若是大了些,到了年紀,變了想法,又會如何?”
秦書微怔,幾息後,輕輕點頭,“你說的這話我之前也想過。”
“終究她只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性情單純,還未開竅了。”
“日後到了二十,三十的年紀,遇到了喜歡的人,按著如今的形勢,她名聲上確是有損。”
“著實于她無益。”
“所以你我得打算起來。”許則川握住了秦書白嫩的手,微微緊了些,“你明日探探她的口風,我會寫折子給陛下請安。”
秦書笑道“你這是要替自家孫女走後門啊?”
見秦書打趣自己,許則川搖頭失笑,“什麼走後門,她若是想去,考試是一定的。”
秦書笑了笑,“徐大人就是女醫出身,她若是知道此事,一定會支持容慧的,所以你的探口風完全沒必要。”
“哈哈。”許則川笑了出來,“我這不是怕咱家孩子的名額被擠下來嘛。”
“現在什麼行情,誰家不是門門心思的爭個好名聲。”
“可在我看來,還是咱家孫女最優秀。”
秦書忍俊不禁,倒了杯茶水,“是,是,是。”
“其次,老二馬上要外放了,承祈那邊,婚事也定了下來,就剩下容慧丫頭,他們兩口子心里總歸有些不放心的。”
“若是去了太醫院,做了官,想來他也能安心做事。”
提到即將外放的許老二,秦書默默點頭,“老二心思敏感,是該多照顧些。”
“你考慮的愈發周全了。”
許則川聞言,撫須看著她,“老二要走,你白日里也多用心些,免得他多想。”
秦書,“這是自然的,你且放心吧,我又不是頭一日做娘呢。”
許則川輕笑道“這個我倒是相信你。”
“只是老二頭一次外放,我總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家里這不可讓他操心。”
秦書點頭。
許老二外放日子已經定下,張氏也要跟著前往。
長榻上,擺放著不少的衣物東西,張氏正在整理,這邊搬到那邊的。
許老二坐在不遠處的桌前,正看著許則川給他的禹州形勢分析資料,燭光前,人影一直晃動,不禁皺眉。
“這些東西放著明日讓丫鬟整理就是,你怎的自己弄起來了?”
對著自己多年發妻,孩子的母親,許老二饒是心里不痛快也沒發火。
張氏回頭瞧了他一眼,見他那樣子,就知道自家男人正郁悶,憋著火呢。
她放下手里東西,上前道“咋的,遇到什麼煩心事啦?”
許老二不語。
張氏也不惱,笑呵呵歪頭看他,“當家的,你莫不是害怕了?”
許老二後背一怔,面色有些發黑,“你瞎咧咧什麼呢,我害怕什麼?”
張氏嘿嘿笑著,給他倒了水,“咱們兩口子,我還不知道你?”
“自打咱家發達,你就跟在咱爹身後,就沒自己單干過”張氏絮絮叨叨的說著,也不管許老二的臉色,直到最後,她來了一句,“老三老四跟你一個爹媽生的,他們都成,你不成?”
比較許老四,許老二自然是沒底氣的,可若是老三?
想到自己打小就瞧不上的弟弟,如今有了爵位,許老二心里立刻升起一道火。
“那自然是成的,我可他二哥。”
張氏嘴角微扯,笑呵呵道“你啊,還跟以前一樣,就看不上老三。"
她搬了凳子坐在了邊上,不急不緩的又開口,“要我說,這可是咱家的機會,之前你不是可開心了,還拉著我說了好一通,如今馬上就要上任了,倒是緊張起來了。”
許老二一噎,“我沒緊張。”
張氏無視他漲紅的臉色,連連點頭,“是,是。”
“你不緊張。”
許老二,“”
這缺心眼的婆娘。
張氏樂呵呵笑著,“到了禹州也好,你可是升官了,我可听人說了,在外頭干得好,將來回京述職,定是要升官的。”
“咱家有爹在,還能不提攜你這親兒子。”
“我說當家的,你可得好好干,日後給我爭個誥命,也長長臉,你沒瞧見,老三媳婦那衣服多好看。”說著,張氏心中閃過一絲艷羨。
許老二見自家媳婦這副樣子,瞬間丟了主動權,哄起了她,“也是我不中用,讓你們娘三個丟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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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張氏哎吆一聲,趕忙道“這是什麼話,老三媳婦衣服好看是好看,可你也不差的,咱們家如今日子過的多好。”
“老三那是拿命拼出來的,當初嬌娘都成什麼樣子了 ,我可是遭不住的。”
“當家的,咱們日子不求過得大富大貴,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如今你要去外地做官,承祈也定了這麼好的親事,多好。”
“還有咱閨女,聰慧懂事,如今在醫館坐診,多有出息。”
提到兩個孩子,許老二緩緩點頭,“你說的不錯。”
“咱們努力,不都是為了孩子。”
“承祈那里要多叮囑,既然定了同周家的婚事,就得注意點,日後在外不可沾花惹草,咱們許家可沒那些糟心事。”
“周家姑娘身份高貴,他能娶到這樣的門第貴女做媳婦,是他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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