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躲躲藏藏地在這個居民區里四處亂走,終于發現一幢大樓前有一個露天的水龍頭,一個男人蹲在那里不知洗什麼東西,水龍頭開著,水“嘩嘩”地流個不停,撩得我愈益干渴難耐。
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那人終于洗完,站起身走了,但他離開前卻把水龍頭關上了!見四周沒人,貓還是不死心地走到水龍頭下,地上還有些殘留的水,讓它潤潤喉也是好的。
忽然,貓頭上一涼,是一滴水落在它頭上了!它抬頭一看,頓時喜出望外,那人沒有把水龍頭擰緊,水斷斷續續地往下滴落著!貓急忙仰起頭,張開了嘴。水一滴一滴極緩慢地滴瀝進貓的嘴里。
貓足足在水龍頭下站了二十多分鐘,直到喝夠了水才離開。這時,貓感到難以形容的饑餓。貓拖著疲乏受傷的身子,四處游蕩,希望能找到吃的。但走遍了整個居民區,一無所獲,事實上,沒有流浪經驗的貓根本不懂得該上哪兒去找吃的。
時間已近半夜,路上行人越來越少了,貓順著馬路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這時,氣溫越來越低,又刮起了風,想不到太旦國的春天夜里是如此寒冷。
貓本就瘦弱,又餓了一天,剛才還喝了一肚子的涼水,這時候走在冷風里渾身打顫。也不知走過了多少路,貓累得一絲力氣也沒有了,這時它對找到食物已不抱任何希望,只想找個背風的地方躺下來,歇一歇。
正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越是背運的時候,越容易踫上更倒楣的事,天上突然下起了雨,雨中還夾著一片片雪花!這天氣真反常,春天都過了一半了還下雪,怎麼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待它流落街頭時才下,好像這場雪是老天專為懲罰它而下的,可自己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
也算是天無絕人之路,這時貓正好走到了一個建築工地的附近,它抬頭看見路邊泥堆里橫著一根水泥排水管,顧不得骯髒,貓一頭鑽了進去。
里面倒也並不髒,底下還攤著許多舊報紙,大概曾經有某個流浪漢把這兒當作了寓所。
貓在報紙上躺了下來,這里比外面暖和多了,風吹不進來,雨淋不著,听著外面呼嘯的寒風,貓暗自慶幸。一陣倦意襲來,我閉上了眼楮。
忽然,貓听見了一陣粗重的呼吸聲,睜眼一看,一只流浪狗正往里面鑽,它的兩只眼楮眈眈地虎視著它,喉嚨里發出一陣惱怒的低吼,顯然是打算以武力搶奪貓的領地。
貓在心里叫道糟了!這回大難臨頭了!但隨即鎮定下來,反正自己也活不長了,隨便怎麼死都一樣!它閉上了眼楮,不再理會它。
那咻咻的呼吸離臉很近了,狗馬上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向它咬來……
奇怪,狗竟然躺下了,離貓約半尺遠!大概它見貓沒有敵意,也就不好意思向貓進攻了,畢竟這是人家的領地嘛!
它們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待在這個水泥管中。
將近黎明時分,貓凍得睡不著了,渾身止不住地發抖,那流浪狗顯然也感到很冷,它們不由自主地互相靠近,緊挨在一起,互相取暖。
天亮了,那流浪狗首先鑽出了水泥管。
貓探出頭一看,外面太陽很好,昨夜的雨夾雪並沒有留下積雪,但地上還是很濕。
貓茫然地走了出來,不知該往哪里去。
貓看到那流浪狗在路邊上慢慢走著,心想,不如跟著它走,它肯定知道哪兒能到吃的。
路上各種車輛橫沖直撞,貓跟在流浪狗後面盡量走路的最邊上。
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那流浪狗向馬路對面走去,正走到馬路正中,從旁邊路上飛馳出來一輛摩托車,將流浪狗撞個正著!那流浪狗頓時飛了回來,重重地跌在貓的面前。
貓看見它流血不止,四條腿痛苦地抽搐一下,就沒了氣。
那摩托車手罵了一句就飛車走了。
貓為這流浪狗的不幸命運感到悲傷,在貓的尸體旁站了一會,貓就獨自上路了。為了避免被車輛撞著,貓盡量撿較為僻靜的路走。
將近晌午的時候,貓走到一帶高大的圍牆下,這時它已經實在氣力不支了,身上受傷的地方也越來越痛。貓在一個牆角處停了下來,無助地舔著後腿上的傷口。
“咪,咪咪。”貓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年輕女子推著自行車,對它微笑著,呼喚著它。
貓絕望地望著她,紋絲不動,此時此刻,就是有人舉刀砍向自己也無力奔跑了。
“來呀,小貓咪,到我這兒來。”她向貓伸出左手。
她的笑容和聲音使貓感到溫暖,但出于對陌生人畏避的本能,貓沒有向她走去,而是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往前走。但沒走出幾步,它又累倒了。
女子推著自行車追到貓身邊“咪咪,別跑啊,來,跟我回家,你需要幫助!小家伙,別怕,我是在幫助你。”
青柳說過,如果運氣好,就能遇上個好主人。莫非她就是老天安排的新主人?貓打量著她。
她有些艷麗,但不失端莊,身材非常好,穿著新潮但絲毫不俗,一雙略帶憂郁的眼楮使貓容易信任她。
她一俯身把貓捉住了,貓沒有掙扎。
她把貓抱在胸前,疼愛地撫摸了一下貓的頭,柔聲說“呀,小可憐,你這麼瘦,一定餓了好多天了,哦,身上還有傷!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小姐,快帶著你的貓回家吧!”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我們面前。
“怎麼?”抱著貓的女子問,態度並不很友好。
“你還不知道嗎?從昨天上午起,城外各交通要道就都被封鎖了,所有帶著貓的人,只要被警察看到,就連人帶貓一塊兒帶走!昨天鬧了一天,今天連城里也查開了,我剛從橋那邊過來,街頭巷尾全是警察和當兵的,只要看到帶貓的人就抓去盤查,然後就把貓裝進專用的鐵籠子帶走!一會兒那些人就會查過來的,趕緊回家去吧。”那男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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