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晴想了想說︰“要不延後五天進行見面會吧,這樣,準備的時間更充分些,畢竟我們還無法確定它目前的狀態能不能穩定下來,而且,那些科學家也不用回去,我們可以把對話會以後為期四天的研討會挪到前面來嘛。”
林苫點頭說︰“這樣很好,這是萬無一失的了。”
就這樣,女主人圓晴博士沒有采納貓的建議,她倔強地把原定計劃向後挪了五天。從那次磨難中掙脫出來後,整整兩天時間,貓相當活躍,那就是九日和十日。如果原計劃沒變,那麼,貓已經圓滿而出色地完成了和來自世界各國的科學家和媒體記者的對話。
十一日凌晨一點多鐘,貓從睡夢中醒來,覺得渾身說不出的難受,它想喊小霞,但是覺得張口異常吃力。
凌晨四點多鐘,小霞醒過來,睡眼惺忪地問貓要不要上衛生間。
貓動了動嘴,沒能發出聲音。她見我沒反應,就翻了個身,又呼呼睡著了。而貓卻仍舊難以入睡,听著窗外呼嘯的風聲,它腦子里一片混亂,肚子里的五髒六腑也好像滾水似的在翻騰,直到天亮的時候,它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貓醒來時,屋里被窗外的雪光耀得一片白亮。
小霞見貓醒來,到貓的小庫前蹲下來問道︰“你醒啦?女主人來看過你了,見你睡著,沒叫醒你。”
她說著準備抱貓去洗澡,突然,她的手像被什麼咬了一下,猛地縮了回去。她神色不安地望著貓,很快就說起責怪自己太貪睡的話來。
她把貓抱到靠窗的椅子上,這兒離壁爐更近些。
她開始整理貓的小毯子,陣陣臭氣從毯子里擴散開來。
她卷起毛毯迅速離開了房間。
一會兒,她拿著一瓶香水回來,四處噴灑。然後,打開窗子,換換空氣。當窗外的冷氣一涌而入時,她把貓抱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嘩嘩地流著,她見貓一聲不吭,以為貓是在為弄髒了毯子而感到難為情,便安慰它說︰“那是小事情,你不要擔心。”
貓終于艱難地說出一句話來︰“我……很困……”
她一驚,但很快就平靜地說︰“是啊,大冷的下雪天,別說你,人也渾身懶懶的。”
洗過澡出來,小霞把貓抱回房間,她用吹風機吹干貓身上的毛,把貓放在沙發上。
一會兒,她端來了早餐。她用叉子挑動著盤子中的食物,喂貓吃。
貓只吃了兩口牛奶,就再也吃不下了,眼皮重得直往下掉,貓吃力地說︰“太困。”
她說︰“人拉稀了也會傷身子的,你先睡吧,待會兒懷特醫生就要來了。”她抱起貓放好一點位置,然後給它蓋上了小毯子。
懷特醫生的說話聲把貓驚醒的時候,牆上的石英鐘正好是十點。
小霞說︰“懷特醫生,小奇今天好像和昨天不一樣,為什麼吶?”
懷特醫生笑道︰“別急,小姑娘,大概它昨天玩得過火了,累著了吧?”
貓不想讓懷特醫生看見它現在這樣子感到失望,便強打精神向他問好。
“你好,可愛的小家伙。”他輕輕地撫摸貓的背,就開始給貓做檢查。檢查完畢,他皺起眉頭︰“有點虛弱,腸音和心音好像也不大對勁。”
接著,他向小霞十分仔細地詢問了貓的生活情況,問完後說︰“是腸胃不適導致的,要注意飲食,不易消化的東西不要給它吃,也不要讓它受寒。”他給貓開了藥,耐心地告訴小霞藥的服法,又關照貓要多休息。
小霞一直把懷特醫生送到門外。
包括女主人圓晴博士在內的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貓身體不適跟我前兩天太貪玩、太貪吃有關。貓雖然想不出在那兩天里我究竟有哪些太貪玩、太貪吃的表現,但也相信了大家的結論。
經過一天的休息和精心護理,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日,貓的身體有了好轉。一大早,懷特醫生又來給貓作了診視,他對貓的狀況表示樂觀。
他走後,貓對圓晴說︰“咱們去雪地上玩玩吧。”
女主人笑說︰“虧你說得出口!這幾天都給我老實歇著。而且也別胡思亂想,你各方面的承受力都很有限。”
貓知道女主人對它的健康狀況非常關切,因為後天,它就要跟世界各國的科學家公開對話了。現在,消息早已發布出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後天將是一個非常特別的日子,有許多人在猜測,這次被推遲了的對話會,會不會又有什麼事發生?其實,它和女主人一樣為後天的事懸著心。
林苫穿著毛衣和球鞋出現,他有早鍛煉的習慣。
“親愛的,今天我要不要留在家里?”他溫和地問他的妻子。
“不用,懷特醫生剛走,他很樂觀。”圓晴說。
林苫湊近前來仔細地看我的眼神︰“嗯,比昨天強多了。”
貓說︰“留下懷特醫生吃早餐了嗎?”這句話我竟然講得毫不費力!
林苫的眼楮頓時一亮,滿意地點頭,說︰“那些事自然有人張羅,你不必操那份閑心。”說完放心地走了出去。
整個上午,圓晴博士和小霞都守在我的身邊,寸步不離。
下午,貓午睡醒來不久,女主人帶著布朗博士來看它。
貓盡管是第一次見到布朗博士,但我早就通過女主人的影集認識了他。眼前這位身材矮胖,留著濃密髭須的著名科學家和圓晴是師生關系。十年前,圓晴在黽國留學時,成了布朗博士的得意門生。
他是昨天晚上才來到太旦國的,今天,圓晴博士就把他帶來家中見我。
布朗博士俯下身來,戴上眼鏡,細細地觀察貓。
“您好,布朗博士。”貓突然用英語說。
正好這時布朗博士的目光已從貓頭部移到了其他地方,他沒看到貓的嘴說話,還以為是別人向他打招呼,回過頭去左右尋視。
貓說︰“是我,是我在跟您說話,先生。”
圓晴笑著指指貓︰“是它在說話。”
布朗博士把頭轉過來看著貓,驚奇地說︰“你好,好孩子,你會說英語?!”他把右手伸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