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間諜!貓心上一塊石頭落了地,看來敵人的本事並沒有大到那麼可怕的地步,這里還是安全的。可是,為了它,已經殺了一個人,貓有些不安,驚問︰“那麼警察和官方把羅麼兒小姐怎麼樣了?”
她苦笑了一下︰“她雖然受人教唆,但事情畢竟是她做下的。不過,她只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也不會拿她怎樣,讓她知錯就改就是了,反正眼下你也康復了。”
“那麼,她早就回來了嗎?”
圓晴搖搖頭︰“總會有一些細節問題需要弄清楚,進了那種地方,哪有那麼容易出來的?”
沉默良久後貓說︰“主人,放了她吧,我知道你是個心腸仁慈的人……”
“國有國法,這事又不是我說了就能算數的。”她站起身,“談話結束!”
貓趕忙大聲說︰“根本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他們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她還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你能救她!在這個國家,你們那些秘密警察無所不能!”
女主人吃驚地站住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我有如此激烈的態度,她呆呆地看著貓,好一會,她坐了下來,溫和地說︰“干嗎那麼激動?我想想辦法吧,你知道,國家有國家的法律……”
貓堅持說︰“我不想因為我的原故使人遭受不幸,我也不想讓別人恨我,為了我的事,已經殺了一個人了,我們應該學會寬容。我們總是能寬容自己,為什麼不能寬容一個未諳世事的小姑娘?”
女主人低頭沉思,突然,她抬起頭來︰“你說得有道理,不過,你能不能對外界說出這樣的話?”
“什麼樣的話?”我問。
“讓人們听到你的呼聲,你要求全社會寬容羅麼兒的過錯,你請求皇帝陛下特赦羅麼兒……”
“我能!我非常願意!”我迫不及待地說。
“你敢對著攝像機鏡頭說話嗎?”
“敢!”貓不加思索地說。
看得出,女主人興奮起來了,如果能借這個機會使我克服害怕攝像機鏡頭的心理障礙,對女主人和我來說都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收獲。
“真的?你真的能克服障礙嗎?”
“我想我一定能!”我信心百倍地說。
第二天早上,就在我出事的那個時間,也是在同樣地方,女主人帶著阿梁和喬伊來了,阿梁肩上扛著一架攝像機。
說也奇怪,也許是救羅麼兒心切,面對同樣的環境,面對同樣黑洞洞深遂的攝像機鏡頭,貓竟然渾若無事,心中只有一個聲音︰一定要救出那可憐的小姑娘!
女主人故意叫貓看著攝像機鏡頭說話,此刻貓不知哪來的力量,雙眼盯住那鏡頭一眨不眨。
良久,貓侃侃地說︰“我不希望羅麼兒小姐會繼續受到懲罰,在這個國家里,殺死一只貓,自古以來都認為是小事,所以她才干了那件蠢事。我听我的保姆小霞小姐說,在她貧窮的家鄉,每年都有無數還未睜開眼楮的小貓被它們的主人扔進河里活活淹死,因為主人養不活那麼多貓。不會捉老鼠的成年貓也總會被它的主人拋棄,甚至被殺了吃掉。還有,喜歡偷吃食物的貓也會受到各種懲罰……”
貓想了想做一個深呼吸,繼續說道︰“我也是一只貓,只不過是一只幸運的,會說話的貓而已。我吃得好,住得好,還有人侍候我,因此,作為貓,我是很幸運的。我的女主人圓晴博士用科學手段創造了我,直到現在,我已經跟許多人說了話,很快,全世界還會有更多的人和我面對面地對話,以確定我是屬于哪種形式的貓。到那時,我盡了力,我的女主人也收獲了她想要得到的成果,我對人類的作用和意義也就變得不大了。但我的女主人答應我,到那時她仍將一如既往地把我喂養著。人類對我不錯,對我而言,我希望人類能夠懂得生命生來平等的道理。羅麼兒小姐和許多殺死過貓的人一樣,他們從未有機會接觸到這種道理。這不是他們的錯。所以,我呼吁大家都來寬容羅麼兒小姐,我尤其要懇請皇帝陛下特赦羅麼兒。”
貓對著攝像機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連一個格頓也沒打。圓晴高興地鼓掌說︰“太棒了!沒想到你說了這麼多!”
貓說︰“我是隨心所欲地胡亂說的,我知道說得不太好,要重來一次嗎?”
圓晴撫摩一下貓的頭︰“不必了,你說得很不錯。這麼說來,你不再怕鏡頭了?”
貓堅定地點頭說︰“我想我已經戰勝它了。”
“好,偉大的勝利!”她一把將貓抱起,興奮地在貓的額頭親了一下。
喬伊和阿梁也笑著向貓祝賀。
當女主人抱著貓離開這房間時,遇到剛剛梳洗過後回來的小霞。
女主人停下腳步說︰“小霞,以後你別再對它講那些貓被人扔進河里的事!”
小霞一愣,然後不知所措地點頭。
貓心里一陣懊悔︰我真笨,不該把小霞對我說的話說出來的!
當天晚上,國家電視一台播出了一條特別的新聞。首先是聲、圖、文並茂地把發生在兩個多月前的那樁投毒案作了簡要的回顧,接著,貓在屏幕上出現了,貓說的那些話被刪掉了很多,關于虐待貓的內容都沒有了,但它要求寬容羅麼兒的呼聲還是完整地傳達了出來。
隨後是羅麼兒獲得自由的鏡頭。
她原來是那麼瘦小的一個白人小女孩!一臉的稚氣。
貓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屏幕上羅麼兒驚恐的眼楮掠過鏡頭,幾名人高馬大的警察把她帶出了監獄,記者們涌向她提出各種問題,她神情恐慌……沒有現場的錄音播送出來。
電視上只有女新聞主持人的聲音在向觀眾解說︰“由于羅麼兒的主人一家的仁慈,更由于她主人創造的那只會說話的貓的寬容,皇帝陛下已經特赦了羅麼兒……”
貓是和女主人在晚餐開始時在餐廳的電視上看到這則新聞的。
晚餐進行到一半,管家唐進來說︰“殿下,紐英克來的碧瑞茜小姐已經到了,在南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