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珊小姐笑︰“瞧你說的,姐是那樣人嗎?我也是被騙者,我也要討回被他們騙走的錢呢。嘿,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待一個小孩呢?騙加偷,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英吉將信將疑︰“你在火車上背著的小孩呢?”
湯珊小姐恍然,微笑︰“噢,那不是我的小孩,是在火車上跟鄰座的大嬸套近乎,臨時幫她抱一會小孩作掩護的。”
安先生雙手輕輕地按在英吉肩上,語氣變得更加溫和︰“小兄弟,過去那點兒事別再計較了,我們都是好人,錢的事好解決。”
英吉想了想,輕聲︰“我只要拿回我的錢。”
韋先生不悅地轉頭看呆若木雞的服務員︰“領班!這兒的服務生怎麼不懂得照顧客人呢?”
領班拍打服務生的頭︰“愣著干嗎?”
服務生猛地醒悟,趕緊答應著跑開。
英吉有些局促不安。
服務生到英吉身旁,彎腰把一份牛排端在英吉面前。
服務生︰“請慢用,還有一份馬上來。”
英吉顯得有些慌亂︰“哦,我不在這兒吃。”
安先生、韋先生一齊揮手︰“吃吧,專門為你點的。”
英吉看一眼店門外的罐頭盒,早就被街上的叫花子揀走了,他轉頭看桌上的牛排,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了。
英吉咽一下口水︰“嗯,好吧。那你們要在結賬前把我的錢還給我。”
湯珊小姐︰“這牛排,姐請你。”
英吉微笑︰“謝謝,不用的。只要他們還我錢就行了,可惜太貴了。”
他笨拙地用刀叉切起了牛排。
湯珊小姐更加隨和了︰“你就別客氣了。”
韋先生打了個手勢,服務生趕緊又上了一份牛排。
韋先生和安先生一起入座。
安先生︰“這一份是為你袋子里的貓點的,何不讓你的貓一塊兒用餐呢,剛才我發現它也很餓了。”
英吉放下刀叉,把旅行袋放腳邊的地上,又把貓從旅行袋里提出來。
韋先生利索地接過英吉手中的貓︰“這樣的餐館把貓放桌上用餐實在是不妥,我抱著它喂它吃吧。”
英吉放開貓,繼續用餐。
韋先生把貓抱在手里仔細地觀察貓,他又翻開貓胸前的濃毛看一看綠石子。
韋先生︰“綠石子沒有光,是一只生物型高仿真小西貓,除了不聰明和不會說話,其余的跟小西貓或者小奇貓幾乎一模一樣。”
安先生不說話,他切了牛排,用叉子叉起肉粒送進貓的嘴里。
湯珊小姐也在一旁認真地看貓的一舉一動。
英吉把牛排吃得干干淨淨,他放下餐具,又伸手抓過兩個小面包轉眼間送進了嘴里,然後滿足地摸摸肚子,對湯珊小姐笑一下。
英吉伸手要從韋先生手中接過貓︰“謝謝你們,我吃飽了,我來喂它吧。”
韋先生抱著貓避開英吉的手。
安先生嚴肅地把英吉再次伸向貓的雙手給擋了回去︰“小孩,你可以走了,貓已經賣給我們了,賣貓的錢已經變成晚餐在你肚子里了。”
英吉要搶韋先生手中的貓︰“剛才並沒有說用晚餐換我的貓,你們還沒把偷我的錢還給我呢。”
韋先生緊緊抱住貓,臉相變得凶狠︰“誰偷你錢了!有證據嗎?別再自討苦吃,這里可不是火車上,沒有乘務員和警察。”
英吉並不畏懼,他上前一步伸手奪韋先生手中的貓,厲聲高叫︰“把錢和貓還給我!”
四周餐桌上的客人被英吉的一聲喊驚動了,一齊轉頭看英吉。
湯珊小姐立即掏出五百元給英吉︰“誰說晚餐換貓了?說好是姐請的。他倆沒錢,你把貓賣給姐吧。”
英吉盯住桌上的錢︰“五百!有這錢,回家可少挨幾下打了。”
鄰座一位戴眼鏡的客人站起身,湊過頭來看韋先生手中的貓。
戴眼鏡客人︰“仿得真跟小奇貓或小西貓一模一樣,其實它倆長得本來就一模一樣,這樣的高仿真神貓原價怎麼也得賣五六萬呢,哼!小孩你別上當啊。”
韋先生把貓舉一下︰“已經被人損壞了,廠家標簽多沒了,靈敏度也很差了。”
戴眼鏡客人掏出一疊大面額鈔票︰“那也絕對不至五百元。小孩,八千元賣給我,點錢吧。”
英吉雙眼閃光,遲疑不決地看看桌上的五百元和戴眼鏡客人手中的八千元鈔票。
安先生扭頭對戴眼鏡客人吼︰“你搗什麼亂!”
戴眼鏡客人仍然舉著錢︰“買賣公平,你們就別妨礙小朋友賺錢啦。”
英吉瞪大雙眼,激動地顫抖著手伸向戴眼鏡客人手中的鈔票︰“這麼多!”
貓用復雜的眼神看著英吉,發出一聲嘶叫。
英吉渾身一怔,快速抽回手,猛地搶過韋先生手中的貓,放進旅行袋里︰“它不願意離開我,我說過要帶它回家,我不能因為錢而丟棄承諾。”
戴眼楮客人揚著八千元鈔票︰“你跟人造生物講得著承諾嗎?承諾值八千塊嗎!它並不是上帝創造的生物!它只是生物工程制造出的玩具啊。”
安先生對英吉笑道︰“當然要講誠信了,但是既然要講誠信,就得把貓賣給我們,是咱們先談的生意啊。”
韋先生生氣地一拍桌子︰“跟他廢什麼話!這貓也不是你的,我在火車上沒見你這破旅行袋里有貓。你是揀了我朋友的貓,我馬上打電話讓我朋友來認這貓。”他說著掏出手機。
英吉死勁地抓住裝有貓的旅行袋口,憤怒地︰“你們別想搶走我的貓,它就是我的貓,它只認我!把錢也還給我!來人啊,報警啊……”
餐館內頓時嘈雜起來,用餐的客人紛紛抬頭看向英吉和安先生他們,一時間議論紛紛,領班和服務生也驚異地走來。
湯珊小姐做出幫英吉趕走安先生、韋先生的姿態,讓英吉平靜下來。當她看到英吉抓旅行袋時露出了手腕上的五星印記時,她不由得渾身一怔。
安先生、韋先生立即停止與英吉發生爭執,轉頭對廳堂的客人和領班、服務生笑著連連擺手。
安先生笑道︰“沒事!沒事!鬧著玩呢。”
韋先生擺動著手︰“小孩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