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當她們過于熱情地邀請我參加一些活動時,我會找些借口推辭;或者在她們對我表達關心時,我會以一種輕松調侃的語氣回應,試圖淡化那種過于濃烈的情感氛圍。
盡管如此,我們之間並沒有發生任何實質性的事情,但我始終把她們當作妹妹一樣看待。
我常常在心里提醒自己,她們還年輕,有著自己的生活和未來,我不希望因為我的存在而讓她們陷入不必要的感情漩渦。
我希望她們能自由地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去體驗生活的豐富多彩,而不是被我對她們的這種“特殊”關注所束縛。
所以,我一直在努力維持這種微妙的平衡,希望我們都能在彼此的生活中,扮演一個溫暖而不會帶來麻煩的角色。
樹脂繼續上爬,裹到我手肘。鑰匙開始發燙,齒槽里溢出熔金,流向“樹我”的豁口。
我明白要補全鑰匙,得把五個人的債各還一克,不多不少,正好是她們當年為我流的血。
可血已干,債已冷,拿什麼去還?答案從腳底浮起——拿“我”還。
樹我在笑,裂縫擴大成門,門後是一口井,井壁刻著第六個名字我的真名。
那名字被我用刀劃爛很多年,如今它自己長好,像一條不肯死的舌頭。 我拔刀,割開自己左腕,血是遲到的信,一滴滴落在鑰匙豁口。
齒槽開始轉動,發出 啦 啦的咀嚼聲,像老人在啃硬面包,每轉一次,樹我便掉下一塊皮,露出里面的年輪。
年輪不是同心圓,是五條螺旋,各自追趕,永不相交。
我伸手進去,把屬于玲兒的那一圈掰斷,樹脂立刻化成她的臉,對我喊“太晚!”
我不管,繼續掰,把夢琪、莉婭、慕容雪、林悠悠的年輪一一折斷。
樹窩發出裂帛巨響,轟然倒向內側,沼澤隨之塌陷,露出一條向下的台階。台階漆黑,像用所有未眠的夜鋪成。
我踏下第一步,腳踝一輕,木牌自動脫落,浮在空中,拼成一行發光的小字“觸獄已破,回償開始。”字滅,四周亮起五盞燈,燈芯是五枚戒指。
戒指懸在虛空,慢慢旋轉,戒圈內側各刻一行血字“還我。”
我伸手,先取玲兒那枚——銀戒,嵌一粒碎鑽,像那年她眼角閃的浪。
戒指剛入手,指尖立刻長出倒刺,倒刺往回鑽,鑽進指骨,鑽進記憶。
正午的鐘聲在頭頂炸開時,我正從第四轉•“觸獄”的殘響里跌出。
腳未沾地,耳膜仍在鼓噪,世界忽然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擰到了最亮檔——十萬面銅鏡在同一瞬翻開,像群鶴亮翅,把陽光搓成一根根燒紅的針,直射瞳孔。
我下意識抬臂擋光,可光無孔不入。視網膜在 01 秒內被漂白成一張無瑕的紙,紙面迅速起皺、卷曲、發黑。
淚水剛溢出就被蒸成鹽霜,睫毛 啪作響,仿佛被細小的電火花灼燒。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已墜入第五陣——“光盲”。
針孔成像師父當年提過“盲,不是無光,而是光太多,人眼最暗處不在深夜,而在正午。”
我跪下來,把雙手交疊成罩,覆在臉上。指縫刻意留一條比發絲更細的縫——不到半厘米寬,卻足夠讓光線在掌心里投下一枚倒置的實像。
原理簡單到可笑針孔成像,可在此陣里,它是唯一的救生索。
世界被壓縮成一條細線,樹影、山脊、鏡緣、雲腳,全被彎折成黑色剪影,貼在我掌心那方寸肌膚上。
我屏住呼吸,讓心跳減速到每十秒一次,以免顫動把影子抖碎。
影子邊緣最暗處,有一條比夜更黑的縫隙,像蛇信,一閃即沒——
那便是陣紋唯一的“暗隙”,也是破陣人唯一的“生路”。
暗隙之徑我循著暗隙,一步一頓,第一步,左腳尖先探,像盲人踩鋼絲,先確認腳下不是深淵,才把重心挪過去。
鞋底與鏡面之間發出極輕的“嗒”,像啄木鳥敲樹,回聲被鏡面平原吞吃,一絲不剩。
第二步,我閉上眼。
睜眼已毫無意義——視網膜上只剩一塊灼亮的烙鐵,越用力越疼。
我干脆讓視覺關機,把全部知覺交給指尖與耳廓。
風被鏡面切割成碎銀,從耳畔掠過時帶著鋒利的哨聲。
我听見自己的心跳在顱骨里打鼓,咚——咚——咚——
鼓點每響一次,暗隙便在手心輕輕蠕動,像一條被喚醒的黑鰻。
第三步、第四步……第十步。
數到十時,光壓陡然消失。
仿佛有人把世界的亮度旋鈕從 ax 直接擰到 off。
我睜眼,發現自己站在一間無光的小室,四壁皆是粗糲原木,縫隙里滲出松脂香。
掌心那枚倒置的樹影仍在,只是從“影”變成了“刻”,被燒烙成一條凸起的黑線,像一條活靈活現的紋身。
我低頭,看見第五塊木牌靜靜躺在腳背,牌面寫著兩個篆字“光盲”。
木牌背面,我拾起木牌,指腹掃過邊緣,卻摸到一行極細的陰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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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的是光,還是光留下的廢墟?”
字跡凹槽里嵌滿銅綠,像早已死去多年的青銅眼。
我指尖一頓,銅綠簌簌而落,在半空竟發出清脆的叮當,仿佛細小古錢墜地。
聲音落地,小室四壁忽然亮起一條水平線——
那是鏡面平原的十萬銅鏡被折疊、壓縮、嵌進木牆,此刻重新甦醒。
光線不再直射,而是被木壁吞吃、咀嚼、反芻,最後化為一層乳白色的霧,像摻了水的牛乳,緩緩漫過腳踝。
霧光所過之處,我的影子被剝奪,只剩一具發亮的輪廓,貼在地面,像一張被揭下的人皮。
我心里“咯 ”一聲
木牌不是獎勵,而是鑰匙——
它啟動了下一段折疊空間。
霧光回廊霧光漲到腰際時,地板開始旋轉。
不是整塊旋轉,而是像魔方那樣一格一格錯動。
每一次錯動,都有一塊地板翻成鏡面,把霧光切成碎片。
我踮腳,借木牌做槳,在碎片里劃行。
碎片映出不同時間的我
七歲的我,在雪夜舉火把;
十二歲的我,被師父摁進缸里閉氣;
十九歲的我,在第一陣“風啞”里割開腕脈,用血做風向標……
鏡面里的我同時開口,聲音疊加成回聲暴雨
“留下來吧,留下來吧,留下來就不用再走了。”
我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木牌。
血珠落在“光盲”二字上,迅速被銅綠吸收,像干涸土地飲雨。
木牌發出“嗤”的一聲,竟生出無數細小裂紋,裂紋里透出暗金色光。
那是“盲”在流血。
盲文井,木牌碎成齏粉,暗金光卻凝而不散,化作一條金線,牽著我往霧光更深處走。
所過之處,鏡面地板紛紛塌陷,露出下方一口豎井。
井壁無磚,全是凸起的盲文點。我伸手撫摸,凸點組合成一句句提問
“光消失後,影去了哪里?”
“若從未見過光,黑是否仍叫黑?”
“盲人做夢,用的是眼還是心?”
每讀一句,便有一粒盲文點脫落,化作飛蟻,撲向我仍開著的瞳孔。
蟻翅振動頻率極高,像微型鐃鈸,在耳道里敲出雪崩。
我閉眼,卻發現閉眼無濟于事——
飛蟻直接鑽進視神經,在顱內排成一面點陣屏。
屏幕閃現最後一行字
“答錯,即永盲。”
答題,我深吸一口氣,把意識縮成一粒種子,種在視網膜背面。
種子發芽,長出一條藤蔓,反向纏繞飛蟻。
藤蔓每繞一圈,便有一行答案在腦海浮現
“光消失後,影回到光心里。”
“若從未見過光,黑便叫‘無名字’。”
“盲人做夢,用的是‘看見’二字本身。”
三句答完,飛蟻同時碎成金粉,簌簌落入井底。
井底傳來一聲輕嘆,像嬰兒初啼,又像老人臨終。
隨後,整口井開始上升——不,是我開始下降。
井壁盲文點盡數剝落,露出其後光滑的鏡面。
鏡面里,我終于看見自己真正的影子
他與我動作相反,卻先我一步抬手,先我一步開口。
“你走到這一步,只是為了確認自己看不見?”
我搖頭。“不,是為了確認——看見本身,也是一種盲。”話音落,影子裂開,吐出第六塊木牌。
第六塊木牌,牌面無字,只嵌一枚極薄的透鏡,像一滴水被時間風干。
我舉到眼前,透過透鏡看井口——
井口不再是井口,而是鏡面平原最初的那條“暗隙”。
暗隙此刻正被正午陽光縫合,像一條被拉緊的拉鏈。
拉鏈合攏處,所有光線被折疊成一粒針尖大小的白點。
白點無聲爆炸。
爆炸里沒有火,只有聲音——
十萬鏡面同時碎裂的聲音,像冰湖春綻,像萬鳥振羽,像師父當年把銅鏡遞給我時說
“鏡之破碎,才是光之誕生。”
我攥緊第六塊木牌,閉眼,任爆炸聲浪推著我向上拋。
身體穿過一層又一層光的廢墟,每一層都留下一道灼痕。
灼痕並不疼,只是讓我不斷丟失顏色——
先是紅,再是橙,然後是黃、綠、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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