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藤原、老者一起回到了營地。慕容泰、戴安娜、林悠悠、唐岫以及二十位劍宗弟子看到我們身上的倭寇裝束和陰陽師服飾，立刻緊張起來，紛紛拿起武器，做好了防御準備。
“安心啦，這是悠亞的師父和師兄，放心。”我對著大家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安撫。
听到我的話，緊張的氣氛逐漸松懈下來。慕容泰、戴安娜、林悠悠和唐岫等人雖然依然警惕，但手中的武器已經放了下來。我示意大家圍坐在火堆邊，藤原、老者和我坐在火堆的一側，慕容泰則坐在對面。
我開口問道“既然你們不願意，為什麼還要來？”
滕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的眼神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復雜，既有無奈，也有幾分猶豫。
最終，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其實，我們來這里的目的，並不是與你們華夏人為敵。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完成一個任務。”
“任務？”慕容泰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什麼樣的任務？”
滕原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是的，任務。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和龜田正一陰陽師守住這漏斗深林。”
我問道“就這麼簡單？”
滕原搖了搖頭“上面吩咐的事，殺死華夏過來的人，我師父告訴我，他師父的師父是華夏人，我們不能做欺師滅祖的事情。”
“看來，還是華夏人的傳承到你這里了。”慕容泰說道，“那龜田正一呢？”
滕原嘆了口氣，說道“龜田家族和我們也算敵對。那一族的人都會召喚死尸，根本不遵守任何規則。
前兩天，‘滄浪水府’和‘烈風堡’的人幾百號人死在龜田正一手上，我們還救了兩個人，雖然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還在我們秘密洞穴中。”
“龜田正一的死尸召喚，你們最好不要太多人。人越多，越是他的主場。”老者開口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
“請指教。”慕容泰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敬意。
我看著滕原和老者，心中不禁有些感慨。雖然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最終還是因為共同的目標而聚在一起。
滕原的話讓我意識到，他們並不是單純的敵人，而是有著自己的立場和原則。
老者開始講解“龜田家族是以召喚死尸異能的家族，在櫻桃國中也算一個大家族。龜田村子，正是如今家主龜田正一的父親。
據說當年僅憑一人之力便召出了百具‘鐵衣尸軍’，在‘赤月峽谷’一役中硬生生擋住了南蠻三萬狼騎七日七夜，自此名震天下。
可那一戰之後，村子里的老人都說，龜田村子再沒笑過。他的左眼被狼騎統領的噬魂刃劃破，留下一道從眉骨裂到顴骨的疤，夜里總滲著黑血，仿佛仍與冥土相連。
有人說，他召喚的根本不是普通死尸，而是歷代戰死的‘本家英魂’——那些英魂附在腐肉上，啃噬的不僅是敵人的血肉，還有召喚者自己的壽元。
更詭異的是，戰後清點戰場時，有人看見龜田村子獨自蹲在尸山血海里，對著一具無頭女尸喃喃低語，那女尸腕上戴著的，正是他年輕時贈給亡妻的銀鈴……”
“如今，那一身召尸馭魂的本事，已一滴不剩地渡進了龜田正一的骨血里。”
老者把煙管在青石階上磕了磕，聲音忽然壓得極低，仿佛怕驚動了地底沉睡的東西。
“可傳法那夜，沒有燈，沒有星，連風都死在了廊下。
只有祖祠的棺材板一塊接一塊地自動掀開，像老去的牙齒脫落。
龜田村子把正一按在靈位前，讓他飲下一盞‘髓蠟’——那是用歷代家主腦膏與尸油熬成的膏脂，入口時燙得正一慘叫，卻立刻化作一條冰冷的細線，順著喉管直鑽進丹田。
村子里的長老們跪在門外，只听祠堂里傳來‘咯吱咯吱’的咀嚼聲，像有什麼東西在啃咬空氣。
等門再開，龜田村子已經老了三十歲鬢發雪白，背脊塌陷，原本猙獰的刀疤卻平滑得仿佛從未存在。
而龜田正一的左眼，則多了一道與父親當年一模一樣的黑紅裂痕，只是更細、更深，像一柄倒插的匕首。
從那天起，正一便能听見地底‘簌簌’的抓撓聲，他抬手時，土壤自己翻開，露出下面青白的指節；他呼氣時，荒墳上的草便一齊倒伏，像叩首的臣民。
可每召一次尸，他掌心的生命線就短去一分——那線原本繞腕三匝，如今只剩細細一抹，隨時會斷。
最可怕的是，他偶爾會在深夜驚醒，發現自己跪在祠堂那具無頭女尸前，銀鈴在腕上輕響，而嘴里滿是腥甜的鐵銹味。
他分不清是自己咬破了舌尖，還是夢里替父親償還了某種‘代價’。
所以現在，龜田正一不輕易召尸。
他把那道裂痕用白綢裹起，把銀鈴鎖進黑匣，把祖祠用血符封了七重。
但老者眯眼望向遠山‘封得住門，封不住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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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還真的不能大批量人員去。”
慕容泰說道
“戰場，他肯定喜歡——尸體多，而且不分敵我。龜田正一能控制多少尸體？”我想我們這十幾個人能不能打贏他。
“這個我知道。”
滕原把聲音壓得極低，卻仍舊壓不住里面的寒氣，他把一只小小的烏木匣推到桌心，掀開蓋子——里面是一截發黑的手指骨，指節上纏著幾乎脆斷的紅線。
“三年前，我在‘白鯉渡’親眼見過他出手。”
滕原用指尖輕觸那截指骨，骨面立刻浮出一層灰白的霧，仿佛有細小的面孔在霧里掙扎。
“那天夜里，南蠻的斥候和我們的巡哨一共三百二十七人，全死在一片窪地里，龜田正一就站在窪地中央，什麼也沒做，只是抬了抬手——”
他忽然收聲，把烏木匣猛地合上。
“先是泥土翻涌，像沸騰的粥；接著尸體自己坐起來，動作整齊得像操練過的兵。最邪門的是，他們死前穿的甲冑、拿的刀，還有弓箭，都整齊的穿身上，三百二十七具尸體，排成三列，朝他跪了下去。”
慕容泰的喉結動了動，沒說話。
“我當時躲在斷牆後面，數得很清楚——從第一具尸體抬頭，到最後一具跪穩，只用了十一次呼吸。”
滕原抬起自己的左手，五指微張，又緩緩收攏。
“也就是說，他一次可以鎖死三百二十七條魂魄，再讓三百二十七具血肉同時听他號令。如果我們把人馬拉過去，一旦開戰，死一個便多一個敵人，死一百便多一百把刀。
到最後，我們的人只會變成他腳下的潮汛，一波推著一波，往自己人身上碾。”
營地中一時靜得能听見火堆中木材的 啪聲。
我低聲問“那就派精銳小隊？人少，就算全折了，也給他添不了多少兵。”
滕原卻搖頭，把烏木匣重新揣進懷里。
“人少也不行。尸體對他而言，從不在乎新鮮還是陳舊——峽谷里埋了二十年前、甚至兩百年前的枯骨。
只要月光夠紅，他能把整片地皮翻過來。屆時我們這點人，還不夠給他湊一支‘骨笛’吹一曲。”
慕容泰沉默良久，“那就只有一個辦法讓他無尸可控。”
他抬頭，目光森冷，“我們提前把戰場燒得干干淨淨，連骨灰都揚進河里。沒有尸體，他龜田正一再大的本事，也只能對著月光干瞪眼。”
滕原皺著眉頭，語氣嚴肅地說道“龜田還會御魂，他不傻，他不會跟你正面戰斗，而且會控制其他來抵擋和控制你。”
我听了之後，微微一笑，自信地說道“遠程法師類別，這個簡單，貼身戰斗。”
老者在一旁沉思片刻，然後緩緩開口，語重心長地說“好了，我們該說的也說了，如果正面扛不住，就往西北面走，我這身老骨頭還能抵擋他的，不然我這傀儡術白學了。”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老者，試探性地說道“傀儡對死尸也是個辦法，不過我也不會。”
滕原立刻反駁道“那你還說會傀儡術。”
我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騙你的不行啊。想學，找你師父和悠亞。”
老者站起身來，藤原也跟著起來，我也連忙跟著站起來。老者微微一笑，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要回去陣地，不然鷹潭國的異能者又來找事說。”
老者對我鞠躬說道。我抱了一下拳，恭敬地說道“有時間我會來你們那里一趟。”老者點了點頭，說道“歡迎您的到來。”說完，老者帶著滕原往回走。
送走他們之後，我轉身看向隊長，說道“隊長，你怎麼看。”
慕容泰站在那里，雙手抱胸，眉頭緊鎖，沉思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說道“我們不能去太多人，如果去少了也不知道前面的狀況，我們要計劃一下。”
我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確實，龜田的御魂能力不可小覷，我們得謹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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