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你說得對，而且，我們兩個人配合默契，說不定能找到機會。”他的聲音雖然不高，但透著一股堅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沒錯，我們是最佳搭檔。走吧，時間不等人。”我的笑容中帶著一絲鼓勵，也帶著一絲對未來的希望。
林楓點了點頭，眼神中透著一絲堅定。我們再次邁開腳步，朝著前方的戰場走去。
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仿佛腳下的土地也在提醒我們即將面對的危險。
但我們的決心卻從未動搖，因為我們知道，只有勇敢面對，才有機會贏得這場戰斗。
我們腳下忽然一停——整片戰場像被人掏空了內髒的盆地，赫然橫陳在眼前。
夕陽像一灘干結的血，把地面映得暗紅發黑，空氣里浮著一股甜得發膩的腐腥。
“我去，這些尸體怎麼排成向蜈蚣模樣尸體阿？”林楓倒抽一口冷氣，聲音在死寂里炸得發顫。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十幾具凌霄劍宗弟子和鷹潭國士兵的尸體被擺成扭曲的“百足”之形，頭顱向內，四肢反折，脊背朝天，像被什麼巨力拗斷後又重新拼接。
每一具尸體的頸動脈處都裂開一個細小的孔洞，血早已被抽干，皮膚皺成慘白的紙。
蜈蚣的“頭”用一名年長弟子的軀干做成，雙臂被撕成條狀，釘在地上充作觸角；
而“尾端”則是一截截斷肢，像關節一樣用藤蔓穿連，拖出長長的痕跡。整個圖案在暮色里泛著幽綠磷光，像某種活物正緩緩蠕動。
“一看就是岩納國的杰作。”我蹲下身，喚出陰陽龍魚劍，我用劍尖撥開一截藤蔓。
那藤條細如發絲，卻堅韌異常，斷面處滲出乳白黏液，一踫空氣就化作淡粉霧氣，帶著淡淡花香——正是藤花女特有的“腐香藤”。
我指尖立刻一陣發麻，像被細針扎了數十下，急忙在衣角上擦了擦。
林楓握緊劍柄，目光越過尸陣，落在戰場邊緣那片幽暗樹林“那邊是樹林，我想滕花女會不會在里面？”
“十有八九。”我站起身，用劍尖在地上畫出一道線，“你看——”
尸體的排列並非隨意每一具的腳尖都微微偏向樹林方向，像被無形之手在臨死前硬生生掰過去。
更詭異的是，他們傷口淌出的血並沒有滲入泥土，而是沿著刻意挖出的細槽，蜿蜒成一條暗紅小溪，一路流向林子深處。
小溪盡頭，霧氣翻騰，隱約可見一株巨大的枯樹，樹干上纏滿同樣的腐香藤，枝椏間垂落無數空癟皮囊，像風干的燈籠。
林楓喉結滾動了一下“她在布陣……用血做餌，引我們進去。”
“或者，用我們做餌，引更多人進來。”我低聲補完，“進林子後，我走前，你殿後，藤花女懼火，更懼純陽火——唐岫說的。”
林楓點頭，我們並肩踏入樹林邊緣，腳下落葉松軟，踩上去卻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那不是枯葉，而是被吸干血肉的昆蟲甲殼，鋪了厚厚一層。
腐香藤在頭頂交織成網，縫隙間漏下的光斑像碎裂的鏡子，每走一步，光斑便詭異地游動，像無數眼楮在暗中窺視。
我忽然抬手，示意林楓停步，前方三步之外，一株矮樹後，露出半截蒼白手臂，手腕上纏著凌霄劍宗的青絲帶。
那手五指微張，指節詭異地向後彎曲，像在無聲地抓撓什麼。
更深處，霧氣里傳來“沙沙”的摩擦聲，像藤蔓在地面爬行，又像無數指甲刮過樹皮。
我握緊劍，低聲道“她就在前面，等我們把血送到她嘴邊。”
林楓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就讓她等——我們先把火送過去。”
我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踏前一步，腐香藤的霧氣撲面而來，帶著死亡的甜香。
暮色交界處，樹林深處，一抹幽綠的身影在霧氣里緩緩抬頭，藤蔓如長發般垂落，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藤花女，終于現身。
那張臉像剝了皮的月白色樹皮，五官卻精致得過分——唇色殷紅，仿佛剛抿過鮮血；
瞳孔幽綠，兩點鬼火在深淵里搖曳，藤蔓從她的發間、頸後、指縫間垂落，像無數條活蛇，輕輕掃過地面，拖出沙沙的血痕。
她微微歪頭，發出一聲輕笑，聲音卻像孩童與老嫗重疊“兩個……不夠。”
下一瞬，整個林子活了。腐香藤驟然收緊，頭頂的藤網“啪”地墜落，像一張倒扣的蛛網。
我與林楓同時後躍，我直接掏出火焰符，念咒語，空中劃出兩道橘紅光弧。
火焰舔到藤條的剎那，“嗤啦”一聲爆響，乳白黏液飛濺，落在地面竟冒出紫黑煙泡，腥甜得令人眩暈。
“左邊三丈，枯樹！”我低喝，陰陽龍魚劍隨身走，一式“驚鴻掠影”劈開攔路藤蔓。林楓默契地翻身躍起，把手中的陰陽龍魚劍直釘向那株掛滿皮囊的枯樹。
火焰尚未觸及樹干，藤花女的長發忽然暴漲，千百根青藤如箭矢激射，瞬間將火焰絞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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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四濺，照亮她裂開的嘴角——那根本不是嘴，而是花瓣狀的五瓣裂口，內層布滿倒刺細牙，滴落淡粉色涎水。
“閉眼！”我猛地將林楓撞開，同時左手掐訣，袖中甩出三張赤符。
符紙遇風即燃，化作三團熾白火球，轟然炸成火牆，將我們與她隔開。
熱浪掀起的瞬間，我看見火牆後的藤花女抬起手——那根本不是手，而是一截纏滿細藤的臂骨，末端綴著一枚仍在跳動的心髒。
她捏碎心髒，血霧噴薄，落地的剎那竟生根發芽，眨眼便抽出七八條嬰兒手臂粗的腐香藤，頂端開出一張張人臉似的花苞，齊聲發出淒厲哭嚎。
林楓只覺耳膜一痛，視野血紅，腳步踉蹌，我一把拽住林楓，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在陰陽龍魚劍刃，低吼“以血為引，借陽破陰！”陰陽龍魚長劍霎時泛起赤芒，一劍橫掃，將最近的花苞連藤斬斷。
斷口噴出的卻不是汁液，而是滾燙的人血，濺在皮膚上灼出焦痕。
“退出去！”我反手扣住他手腕，兩人背靠背向林外急撤。
然而來路已被藤牆封死，藤花女不知何時已貼地滑至我們腳下。
她的下半身完全化作藤蔓，像一條巨蟒般盤旋纏繞，在潮濕的地面上拖出一道道腥綠的汁液。
整片藤牆隨之鼓動，仿佛一顆巨大的心髒在暗處跳動，每一次搏動都從縫隙里擠出腥甜的花粉味，嗆得人喉嚨發緊。
她仰起臉，那張原本似笑非笑的姣好面孔此刻裂成四瓣，露出里面一圈圈細密鋸齒。
裂口像嗅到血腥的鯊魚，貼著我的腳踝緩緩開合，聲音卻甜得發膩“強壯的男人……留下來，做我的根……”
藤蔓驟然勒緊，我腳腕的皮肉被倒刺劃開，血珠滾進她的花蕊深處。
那滴血像是某種信號，整片藤牆猛地高脹，無數花苞同時綻開，露出一張張嬰兒般細小的臉，齊聲咯咯尖笑。
千鈞一發之際，空中響起三道裂帛般的劍嘯——
“嗖！嗖！嗖！”
三把飛劍自穹頂陰影中激射而下，劍身纏繞著幽藍雷紋，劍尖直指藤花女的天靈。！
“啊——！”她發出一聲非人的嘶鳴，裂口瞬間閉合，纏繞我的藤蔓驟然松脫，轉而瘋長成一面藤盾。
被斬斷的藤枝噴出淡綠色漿液，濺在地面竟腐蝕出嘶嘶作響的孔洞。
林楓趁機雙指並攏在眉心一劃，瞳孔中掠過一道銀白劍影。
他背後虛空扭曲，三把由純粹劍意凝成的飛劍“鏘”然出鞘，劍身薄如蟬翼，卻震得空氣嗡鳴不止。
藤花女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怪笑，更多藤蔓從牆縫、地磚、甚至我們影子里鑽出，像千萬條青蛇昂起頭顱。
那些藤蔓末端竟長出細小的人手，每只手都捏著一朵滴血的骨花，花瓣開合間露出森白牙齒。
我掏出幾張火焰符，指尖一捻，符紙無火自燃，橙紅火光映得滿地藤蔓如群魔亂舞。“找機會先跑出去，這里不適合當戰場。”
我對著林楓低聲道，余光瞥見穹頂裂縫里滲進的月光——那是唯一沒被藤蔓覆蓋的出口。
“都已經被包圍了，不打不行了。”林楓聲音發啞，劍尖卻穩得出奇。
他左手掐訣，三把飛劍驟然分裂成十二道劍光，在空中織出一張銀網，將第一波撲來的藤蔓絞成碎末。
但那些碎末落地即化新芽，眨眼又長成更粗壯的藤鞭。
“那看你的了，我看看，找出她的本體在哪里。”我將血涂在一張追魂符上。
符紙“噗”地化作一只血蝶，撲閃著翅膀朝藤牆深處飛去——可剛飛出兩丈，就被突然竄出的花蕊一口吞沒。
“我一個人，”林楓突然說。他指間劍訣一變，十二道劍光合並為一柄巨劍，劍身銘刻的雷紋轟然炸亮，“你用符紙破牆。”
“你又不會玩符。”我嗤笑一聲，卻將剩余火焰符全拍在他劍脊上。
符紙遇劍氣即化，巨劍頓時燃起赤金火舌——雷火相激，炸得空氣里滿是焦糊的藤蔓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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