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霧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像是一個個小精靈在空中舞動，卻又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壓迫感。
“原來你也是異能者。”約翰看著莉婭手上冒著黑氣，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卻又似乎早有預料。
他的眼楮緊緊盯著那股黑氣，像是在觀察一件稀世珍寶，又像是在審視一個強大的對手，他的聲音不高，卻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我偽裝這麼久，從來沒有使用異能，這個是你還讓我第一個使用出來，你也不用藏著了，你也不是異能者嗎。”
莉婭看著手上黑氣，她的目光從自己的手移到約翰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
約翰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仿佛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你猜得沒錯，我也是異能者，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只是沒想到，你的能力應該是惡魔力量。”
莉婭微微一愣，她沒想到約翰會這麼直接地承認，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約翰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因為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我們都是被這個世界隱藏起來的異類，有著自己的秘密和使命。
我一直在觀察你，想知道你到底是誰，你的能力是什麼，你的目的又是什麼。而你，也在觀察我，不是嗎？”
“那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莉婭微微皺眉，眼神中透著一絲好奇和警惕。她一直對約翰的實力心存疑惑，畢竟在這個充滿未知的世界里，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而約翰的力量似乎一直被隱藏在幕後。
約翰微微一笑，緩緩伸出手，他的手掌中漸漸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並不刺眼，反而帶著一種溫暖的感覺，仿佛能驅散周圍的黑暗，帶來一絲安寧。
他輕輕揮動著手掌，金色光芒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像是在編織著什麼神秘的圖案。
“我的能力是聖光。”約翰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它是一種神聖的力量，專門克制邪惡的存在。”
莉婭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克制我？試試就知道了。”她對自己的異能非常清楚。一直以來，她都在用普通殺手的身份隱瞞自己的真實能力。
在和自己的男人交歡時，她不斷地提升著自己的能力，卻從未在他面前展示過。
她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異能是邪惡的，不知道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愛她，姐妹們還會不會喜歡她。
“來吧，試試你的邪惡力量，聖光劍。”約翰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嚴肅，他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把光芒四射的大劍。
劍身散發著耀眼的金色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我可不想把家里鬧得很亂，出去打。”莉婭說完，身形一晃，化成一團黑氣，迅速向外面飄去。她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絲冷冽。
約翰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沖向大門，跟著莉婭的黑氣來到外面，他來到不遠處的花壇處，環顧四周，眼神堅定。
“就在這里吧。”莉婭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她的身影漸漸顯現出來，手上提著一把散發著陰森氣息的死亡鐮刀。
她站在那里，眼神中透著一絲冷意，仿佛在等待著一場不可避免的對決。
空氣被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瞬間撕成兩半——一邊是灼目的聖輝，另一邊是幽邃的冥暗。
聖光劍的劍鋒尚未觸及大地，地面已先行迸裂，金色裂痕蛛網般蔓延；
而死亡鐮刀的每一次回旋，都讓周遭的草葉枯槁成灰，黑霧從刃口滲出，像活物般纏繞上約翰的鎧甲。
“正義？”莉婭低聲嗤笑，聲音里帶著砂礫摩擦般的沙啞。
她右手猛然一擰，鐮刀的弧度驟然擴大，刀背上的倒鉤“ 啦”一聲鎖住了聖光劍的劍格。
幽暗與金光交匯處，兩股能量瘋狂撕扯，迸濺出的火星在半空凝成細小的符文——一半是閃耀的十字，一半是扭曲的骷髏——隨即又互相湮滅成虛無。
約翰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他能感覺到聖光劍正在哀鳴︰劍身內部的聖紋逐寸黯淡，而鐮刀的冥鐵卻像貪婪的獸，吮吸著每一絲光芒。
更可怕的是，那些黑霧正順著劍刃攀爬，冰冷的觸感透過護手滲入骨髓，仿佛有無數亡魂在他耳畔竊竊私語。
“審判——不容玷污！”他怒吼著，左手突然松開劍柄，五指並攏如刀，剎那間金光大盛，劍刃發出龍吟般的震嘯。
被黑霧侵蝕的部分開始燃燒，蒼白色的聖焰順著鐮刀反噬向莉婭。
莉婭的兜帽被沖擊波掀落，露出半張布滿裂紋的臉——那些裂紋里流動著暗紫色的光，像干涸河床下的熔岩。
她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迎著聖焰向前一步，鐮刀長柄末端的鎖鏈“嘩啦”一聲纏上約翰的腰甲。
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到呼吸可聞，近得能看見彼此眼中自己的倒影︰一個燃燒如烈日，一個幽邃如深淵。
“你所謂的正義，”莉婭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每個音節都帶著金屬踫撞的顫音，“不過是把世界劈成兩半後，強行讓一半跪向另一半。”
她說話時，鐮刀柄突然裂開，露出內部密密麻麻的幽魂面孔——那些都是曾被“審判”的犧牲者，此刻正齊聲發出無聲的尖嘯。
約翰笑了，那笑容里沒有憤怒，只有近乎悲憫的決絕，仿佛他已看見所有結局，卻仍選擇親手將它推向最殘酷的那一種。
“那就讓這審判，連你一起劈開。”
他猛地將聖光劍插入地面。
轟——
劍尖觸及石板的剎那，整個穹頂被撕開一道熾白的裂口，像天穹本身被強行剝下一層皮。
自那裂口中，日冕般的火雨傾瀉而下，落在劍身四周，凝成十二道螺旋上升的光柱。
每一道光柱都在呼吸，像十二顆心髒同時跳動，又像十二位古老的天使正從漫長的沉睡里甦醒。
嚓！
劍身自行崩解，碎成無數流動的光屑，又在下一瞬重新鑄形——十二柄熾金長劍，劍脊浮現金色血管，劍鋒顫動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嗡鳴。
它們懸停于半空，劍尖直指鎖鏈上那無窮無盡的幽魂。
幽魂們發出無聲的尖嘯，它們曾是聖徒、曾是叛徒、曾是戰火中無辜的灰燼，此刻卻被同一條漆黑鎖鏈貫穿脊骨，像被縫在一起的破布玩偶。
“去吧。”約翰低語。
十二光劍同時俯沖。
第一柄劍刺入最年長的幽魂，那老人在光芒中裂解成千萬片純白羽毛；第二柄劍貫穿一位少女的胸膛，她空洞的眼窩里竟流出血色淚珠，淚珠落地化作燃燒的玫瑰；
第三柄、第四柄……每一劍落下，鎖鏈便斷開一環，幽魂的哀嚎便拔高一度，直到整座殿堂被這合唱般的哭聲震得簌簌落灰。
然而哭聲未絕，黑霧已至。
“死亡之蛇。”
莉婭的嗓音像冰錐劃過琉璃。她抬起死亡鐮刀，刀背瓖嵌的漆黑寶石里浮現十二條蛇的瞳孔。
黑霧從她腳下涌出，霧中傳來鱗片摩擦的 ，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骨頭在彼此咀嚼。
嘶——
十二條巨蛇破霧而出。它們沒有實體，唯有脊椎由漆黑鎖鏈構成，鎖鏈的每一環都扣著一張痛苦的人臉；
蛇信是滴落熔銀的火焰，蛇瞳則是莉婭自己的倒影，它們張開下頜，露出向內旋轉的齒輪——那不是嘴，而是通往冥界的十二道門。
“熾金十二劍。”約翰輕聲回應。
懸停的十二光劍驟然轉向，劍鋒對準蛇群。劍身上的金色血管開始搏動，每一次搏動都噴出細小的日珥。空氣被灼燒至扭曲，像有看不見的手在撕扯空間。
第一頭蛇撲來，鎖鏈脊椎甩出殘影。
第一柄光劍迎上，劍鋒與蛇信相撞的剎那，迸發出刺目的白熾光。那光像一枚新生的太陽，將蛇的半邊頭顱瞬間蒸發成黑雪。
蛇身瘋狂扭動，斷口處噴出暗紅霧靄，霧靄里浮現無數細小的人影——那些被鎖鏈囚禁的幽魂正趁機逃離。
第二頭蛇從側翼纏繞約翰的腳踝，鱗片上的倒刺割開他的聖袍。
第二柄光劍垂直墜落，自蛇顱頂貫入，將它釘死在地面。
蛇身劇烈抽搐，鎖鏈脊椎節節斷裂，每一節斷裂都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脆響。
第三頭蛇竟咬住一柄光劍的劍脊，毒液順著劍身蔓延，將金色血管染成漆黑。
約翰抬手，五指虛握。那柄被污染的劍突然自爆，化作千萬光箭，將蛇與毒液一同淨化成虛無。
……
十二條蛇，十二柄劍。
每一次踫撞都是一場小型末日，地磚被撕得千瘡百孔，露出外面泥土；地面龜裂。
當最後一頭蛇被光劍釘入地心，莉婭的鐮刀終于動了。她沒有揮鐮刀，只是將刀尖輕輕點在地上。
叮——
所有斷裂的鎖鏈同時收緊。那些被光劍解放的幽魂還未來得及逃離，便被重新拽回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