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公安局。
得知采購部主任張一凡被押回局里，江山決定親自審訊。
張一凡在整個電視台腐敗案件中佔據著關鍵位置，從他口中或許能撬出與周定邦和王德明相關的重要線索，從而推動案件取得重大突破。
審訊室里，燈光慘白刺眼。
江山坐在審訊桌前，神色凝重，目光如炬地盯著對面的張一凡。
張一凡被兩名警員押解進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但仍強裝鎮定，試圖用冷漠的表情掩飾內心的慌亂。
江山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靜靜地打量著張一凡。
這種沉默帶來的壓迫感，如同沉重的烏雲，漸漸籠罩在張一凡心頭。
過了一會兒，江山緩緩開口︰“張一凡，你應該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被帶到這里。”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坦白交代這一條路，妄圖隱瞞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張一凡微微抬起頭，故作鎮定地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一直兢兢業業地在電視台工作，沒做過什麼違法的事。”
江山冷笑一聲，從文件袋中拿出一疊文件，重重地摔在桌上。
“兢兢業業？”
“你看看這些，都是從你和賀德光的辦公室里搜查到的。”
“車輛維修的虛假采購記錄，廣告業務的暗箱操作賬目，還有你與供應商之間那些見不得人的往來郵件，這些證據足夠證明你的所作所為了。”
“你覺得還能狡辯得過去嗎？”
張一凡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微微顫抖，但仍心存僥幸。
“這些……這些都是工作上的失誤，我……我會解釋清楚的。”
江山向前傾身，目光緊緊盯著張一凡，一字一頓地說︰“失誤？這麼多的‘失誤’都集中在你身上，而且每一個‘失誤’都伴隨著巨額的利益輸送，你覺得這能說得通嗎？”
“張一凡，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現在坦白交代，說出背後的主謀，還能爭取從輕處理。”
“否則，等待你的將是法律最嚴厲的制裁。”
張一凡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握緊，身體微微顫抖。
沉默了許久，他緩緩說道︰“我……我只是按照上面的指示辦事，我也是沒辦法。”
江山立刻追問道︰“上面？誰指示你？是周定邦還是王德明？你最好一次性說清楚。”
張一凡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囁嚅著說︰“我……我不能說，說了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江山靠在椅背上，冷冷地說︰“你以為不說就能保住自己？”
“現在案件已經調查到這個地步，他們自身都難保，還怎麼威脅你？”
“況且，我們警方是有能力保護證人的。”
“只要你配合調查，如實交代，我們會保障你和你家人的安全。”
“但如果你繼續抗拒，一旦我們通過其他途徑查明真相，你將失去最後的機會。”
張一凡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爭，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糾結與掙扎。
過了好一會兒，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是……是台長賀德山指使我這麼做的。”
“他讓我在采購設備和物資時，與供應商勾結，抬高價格，吃拿回扣。”
“每次拿到回扣後，我都要按照一定比例分給他一部分。”
江山追問道︰“除了賀德山，還有其他人參與嗎？周定邦和王德明與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張一凡猶豫了一下，說︰“我……我不知道周定邦和王德明是否直接參與，但我听到賀德山偶爾提到過他們的名字，好像是在一些重要決策上需要得到他們的支持。”
“具體情況我真的不太清楚，我只是個執行者，很多事情他們不會讓我知道得太詳細。”
江山皺了皺眉頭，覺得張一凡的話半真半假，似乎還有所隱瞞。
他決定換個角度詢問︰“那張曉麗和賀德光在這件事里扮演什麼角色？你跟他們又有什麼關聯？”
張一凡說道︰“張曉麗負責在財務上幫忙掩蓋這些非法收支，賀德光則負責整體把控財務流程，確保賬目不會出問題。”
“我們之間都是通過賀德山牽線聯系的，每次行動前，賀德山都會分別給我們指示，讓我們按照計劃行事。”
江山繼續追問︰“那你和賀德山之間除了這些經濟往來，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比如有沒有涉及到一些特殊的項目，或者與外部勢力的勾結？”
張一凡想了想，說道︰“有一次，賀德山讓我去跟一個神秘人見面，說是要談一個重要的合作項目。”
“但當我到了約定地點後，那個人並沒有露面，只是讓一個手下給了我一個文件袋，里面裝了一些文件和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讓我按照文件里的指示去做。”
“我回去把文件給賀德山看了之後，他臉色很凝重，之後就開始安排一系列新的操作，似乎是在配合那個神秘人。”
江山心中一動，覺得這可能是一個關鍵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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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神秘人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文件里寫了什麼內容？”
張一凡無奈地搖搖頭，說︰“我不知道那個神秘人的身份，文件我也沒看著，賀德山看完就收起來了。”
“但我能感覺到，這件事很不簡單，好像涉及到很大的利益集團。”
江山盯著張一凡，嚴肅地說︰“張一凡，你提供的這些信息雖然有一定價值，但我感覺你還是有所保留。”
“你要知道，現在是你唯一的機會，如果你還不徹底坦白，一旦我們發現你在說謊，後果會非常嚴重。”
張一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我……我確實還有一件事沒說。”
“有一次，我在賀德山辦公室外，听到他在電話里跟人爭吵，提到了‘不能讓這件事影響到周縣長的計劃’，還有‘王德明那邊也得穩住’之類的話。”
“但具體是什麼計劃，我真的不知道。”
江山心中一震，這似乎進一步印證了周定邦和王德明與案件的關聯。
他繼續深挖︰“那你有沒有听到關于這個計劃的其他信息？比如涉及到哪些項目，或者下一步的行動方向？”
張一凡痛苦地抱住頭，說道︰“我真的沒听到更多了。”
“江局長，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我只求你們能保護好我和我的家人。”
江山看著張一凡，說道︰“只要你如實交代，積極配合調查，我們會履行承諾保護你和你家人的安全。”
“但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後續可能還會有很多問題需要你回答。”
張一凡連連點頭，說道︰“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審訊結束後，江山走出審訊室，陷入了沉思。
雖然從張一凡口中得到了一些重要線索，但案件仍有許多謎團未解開。
周定邦和王德明在整個事件中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那個神秘人與他們又有什麼關系？
這一系列問題如同重重迷霧，籠罩著整個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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