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橇在雪原上疾馳了三日,周遭的景象漸漸變了模樣。原本潔白的雪地被越來越濃的霧氣侵蝕,天地間一片混沌,能見度不足三丈。寒風裹著濕冷的霧氣,打在人臉上如同針扎,連星核的金光都只能照亮身前幾步遠的地方。
“這霧不對勁。”凌羽勒住雪橇韁繩,風系魔力在指尖流轉,試圖吹散眼前的濃霧,可霧氣剛被推開一道縫隙,立刻又像活物般合攏,“里面摻著微弱的暗影氣息,而且能吸收魔力。”
墨痕從行囊里掏出幾塊晶瑩的水晶,往上面注入靈力,水晶立刻發出柔和的藍光︰“這是探路水晶,能在霧里照得遠些。大家跟緊了,別走散。”
阿風握緊星核,金光與水晶藍光交相輝映,勉強在霧中開闢出一條小徑。他們棄了雪橇,徒步向山谷深處走去,腳下的積雪漸漸變成濕漉漉的苔蘚,踩上去滑膩膩的,偶爾還能听到腳邊傳來不知名生物 的爬動聲。
靈汐將玉笛橫在唇邊,指尖輕按笛孔,一段清越的音符流淌而出。笛聲在霧中擴散,非但沒有被吸收,反而讓周圍的霧氣微微震顫,露出轉瞬即逝的輪廓——遠處似乎有嶙峋的怪石,近處的樹干上纏著墨綠色的藤蔓,藤蔓上還掛著晶瑩的毒囊,折射著微弱的光。
“這笛聲能驚擾霧氣?”墨痕驚訝地看著靈汐。
“不是驚擾,是共鳴。”靈汐解釋道,“這霧里藏著古老的元素之力,笛聲能暫時讓它們安分些。”
就在這時,前方的霧氣突然劇烈翻騰,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攪動。探路水晶的藍光瞬間黯淡下去,空氣中彌漫開一股腥甜的氣息,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聲,每一次呼氣都帶著白霧,在地面砸出一個個淺坑。
“小心!”阿風將星核舉過頭頂,金光驟然暴漲。
霧氣中緩緩走出一頭巨獸,身形比尋常獅子大上三倍有余,銀灰色的皮毛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能與霧氣融為一體。最駭人的是它的眼楮,瞳孔呈豎瞳狀,閃爍著琥珀色的光芒,正死死盯著阿風等人,嘴邊的獠牙滴落著涎水,在地面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是霧隱巨獅!”墨痕甩出縛靈索,銀索在霧中劃出一道弧線,“傳說它的皮毛能吸收魔法,大家別用大範圍攻擊!”
巨獅低吼一聲,猛地撲了過來。它的動作快得驚人,在霧中留下一道道殘影,阿風急忙側身躲避,星核的金光擦過巨獅的皮毛,竟只激起一陣淡淡的白煙,沒能造成任何傷害。
凌羽操控風系魔力,在巨獅腳下制造出旋轉的氣流,試圖絆倒它。可巨獅只是輕輕一躍,便躲過氣流,尾巴如鋼鞭般抽來,凌羽躲閃不及,被抽中肩頭,悶哼一聲倒飛出去,撞在一棵古樹的樹干上。
“凌羽!”靈汐急忙吹奏玉笛,笛聲變得急促而尖銳,試圖干擾巨獅的行動。巨獅的動作果然慢了半拍,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煩躁,但很快便恢復了凶狠,轉頭朝著靈汐撲去。
墨痕的縛靈索及時纏上巨獅的後腿,他用力向後拉扯,卻被巨獅輕易拖動。“阿風,攻擊它的眼楮!那是弱點!”墨痕嘶吼著,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阿風抓住機會,星核的金光凝聚成一道細長的光束,精準地射向巨獅的左眼。巨獅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左眼流出殷紅的血液,它瘋狂地甩動身體,掙脫縛靈索,朝著阿風猛沖過來,帶起的狂風將周圍的霧氣都吹散了幾分。
阿風腳下輕點,身形向後急退,同時不斷用星核的光芒干擾巨獅的視線。他發現巨獅受傷後,動作明顯變得有些遲緩,而且總是下意識地用右眼盯著他,顯然左眼的傷勢影響了它的判斷。
“靈汐,用笛聲引開它的注意力!”阿風大喊道。
靈汐立刻變換曲調,笛聲忽左忽右,仿佛有無數人在不同的方向吹奏。巨獅果然被笛聲迷惑,腦袋不停地轉動,試圖找到聲音的來源。就在這時,墨痕再次甩出縛靈索,這一次,他瞄準的是巨獅受傷的左眼。
縛靈索如毒蛇般纏上巨獅的脖頸,尖端的倒刺深深嵌入它的皮毛。墨痕猛地向後一拉,巨獅的腦袋被迫向後仰起,露出了柔軟的咽喉。阿風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將全身靈力注入星核,金光化作一把鋒利的長矛,狠狠刺向巨獅的咽喉。
“嗷——!”巨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劇烈掙扎起來,最終重重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它的身體漸漸化作點點白光,融入周圍的霧氣中,只留下一顆晶瑩剔透的獅核,散發著淡淡的元素波動。
阿風撿起獅核,入手溫潤,里面蘊含著純淨的霧元素之力。“這或許能幫我們穿過前面的封印。”他將獅核遞給凌羽,“你先療傷,我們休息片刻再繼續前進。”
凌羽接過獅核,運轉靈力療傷,肩膀上的淤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靈汐則靠在古樹上,輕輕擦拭著玉笛,剛才的戰斗讓她消耗了不少靈力。墨痕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縛靈索上還殘留著巨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