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靠在淵壁的凸起岩石上稍作喘息,汗水順著臉頰滑落,砸在腳下的碎石上,濺起細小的塵埃。林一用玄鐵劍拄著地面,劍身的寒氣透過掌心傳來,稍稍驅散了些疲憊。他望著不遠處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眉頭微蹙“落星淵比想象中更詭異,大家把靈力提起來,別大意。”
墨痕正用布擦拭著縛靈索上殘留的黑暗氣息,聞言點了點頭,指尖劃過繩索上的暗紋,靈力注入間,繩索泛起淡淡的青光“剛才那批教團余孽只是開胃菜,真正的麻煩恐怕還在下面。”凌羽則取出水囊喝了一口,風元素在她指尖輕輕跳動,幫她撫平著急促的呼吸“星核剛才的異變很不尋常,阿風,你能感覺到它和淵底的聯系嗎?”
阿風低頭看著掌心的星核,溫潤的晶石表面還殘留著剛才爆發的余溫,內里仿佛有流光在緩緩轉動。他凝神感受片刻,輕輕點頭“那股呼應很奇特,像是……久別重逢的牽引。而且隨著我們靠近淵口,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說話間,眾人已來到落星淵邊緣。淵口像是被巨斧劈開的裂痕,邊緣的岩石泛著青黑色,上面布滿了細密的劃痕,仿佛被什麼巨大的生物啃噬過。一股冰冷的吸力從下方翻涌而上,帶著地底深處的腐土氣息,刮在臉上如同刀割。林一下意識地伸手按住帽檐,玄鐵劍上的混沌之力自發流轉,形成一道微弱的屏障抵擋吸力。
“好強的吸力!”墨痕的縛靈索突然被一股力量拽動,他連忙握緊繩索,卻見繩索末端竟被吸得筆直,朝著淵底傾斜,“這地方不對勁,像是有活物在下面喘氣。”
阿風舉起星核,柔和的金光頓時擴散開來,在淵口形成一道圓形的光罩。奇妙的是,當金光觸及那片黑暗時,淵底的吸力竟微微滯澀了一瞬,星核表面泛起漣漪般的光紋,與下方某個不可見的存在產生了共鳴,發出細微的嗡鳴。“它在催我們下去。”阿風眼神堅定,“星源之力一定就在那里,否則不會有這樣的呼應。”
林一將玄鐵劍橫在胸前,劍身在金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澤“就算是龍潭虎穴,我們也得闖一闖。墨痕,你在前頭探路,凌羽護住兩側,我斷後,阿風居中維持星核光芒,保持隊形!”
眾人依言行動,墨痕率先抓住一塊向外凸起的岩石,翻身躍下。淵壁陡峭得幾乎垂直,岩石表面覆蓋著一層濕滑的苔蘚,稍不留神就會打滑。他用縛靈索纏住上方的石筍,像猿猴般靈活下降,每落下丈許便會敲擊岩壁,確認下方是否實心。
凌羽周身環繞著風元素,腳步輕盈地踩在岩壁的凹陷處,風刃不時掃過前方,清理掉松動的碎石。林一則緊隨其後,玄鐵劍時不時插入岩壁,作為臨時的落腳點,同時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防備可能出現的突襲。
越往下,光線越發昏暗,星核的光芒只能照亮周圍丈許範圍,之外便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溫度驟降,岩壁上開始出現冰晶,冷氣順著衣領鑽進體內,凍得人骨頭發疼。凌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剛想調動風元素取暖,淵底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
那聲音像是無數巨獸在同時嘶吼,震得整個淵壁都在顫抖,碎石簌簌落下,砸在眾人身上。林一猛地抬頭,只見下方的黑暗中翻涌著黑色的氣流,那些氣流凝聚成蛟龍的形狀,張牙舞爪地朝著他們撲來,所過之處,冰晶瞬間被腐蝕成黑色的粉末。
“小心!”林一揮劍斬出一道混沌劍氣,劍氣帶著淡金色的光芒撞上黑色氣流,卻像斬進了濃霧里,徑直穿了過去,連一絲漣漪都沒激起。他瞳孔驟縮“是虛體!物理攻擊無效!”
墨痕的縛靈索及時纏上一條黑氣蛟龍,可繩索剛接觸到氣流,就被一股滑膩的力量掙脫,黑氣甚至順著繩索向上蔓延,腐蝕得靈光黯淡。“該死,這東西還能蝕靈!”他連忙切斷靈力,才保住縛靈索不被徹底毀掉。
凌羽雙手結印,風元素在身前凝聚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屏障上流轉著細密的風刃,試圖將黑氣擋在外面。可黑氣蛟龍直接穿透了屏障,屏障如同玻璃般碎裂,凌羽被震得後退半步,嘴角溢出一絲血跡“風系防御也攔不住!它們能穿透元素!”
就在黑氣即將撲到阿風面前時,星核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阿風下意識地將星核舉過頭頂,金光瞬間擴散成一個巨大的光幕,將所有人護在其中。黑氣蛟龍撞上光幕,發出“嘶嘶”的聲響,像是滾油遇到了冷水,迅速蜷縮、消散,空氣中彌漫開一股焦糊的味道。
“它們怕星核的光明力量!”阿風驚喜地喊道,連忙維持著光幕,“大家靠近我,別離開光罩範圍!”
眾人連忙聚攏到阿風身邊,借著光幕的庇護稍作喘息。可還沒等他們緩過勁,淵底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紅點,那些紅點在黑暗中閃爍,如同鋪滿地面的鬼火,正以極快的速度向上靠近。隨著距離縮短,翅膀撲打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一股濃烈的腐臭味撲面而來,燻得人幾欲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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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暗影蝙蝠!”凌羽捂住口鼻,臉色發白,“數量太多了!”
那些蝙蝠體型龐大,翅膀展開足有一人多高,灰黑色的皮毛下暴露出青紫色的血管,鋒利的獠牙上滴落著黑色的涎水。它們看到光幕中的眾人,發出尖銳的嘶鳴,如同箭雨般撲了上來,撞在金色光幕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光幕劇烈晃動,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林一揮舞玄鐵劍,將幾只沖破光幕邊緣的蝙蝠斬成兩半,黑色的血液濺在岩壁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阿風撐住!這些畜生的沖擊力太強,光幕快頂不住了!”
墨痕的縛靈索如同長鞭,不斷抽打著試圖靠近的蝙蝠,每一次抽打都能擊碎一只蝙蝠的翅膀,但更多的蝙蝠前僕後繼地涌來,很快就在光幕外堆起了一層蝙蝠的尸體。凌羽則凝聚出風之長矛,精準地刺穿蝙蝠的眼楮,可蝙蝠的數量實在太多,殺得越多,從下方涌上來的就越多,仿佛無窮無盡。
阿風額頭上青筋暴起,維持光幕的靈力消耗極大,星核的光芒已經開始閃爍。他咬著牙環顧四周,突然注意到淵壁上布滿了奇怪的符文。那些符文呈暗紫色,像是用鮮血畫上去的,在星核光芒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每當有蝙蝠被殺死,符文就會亮起一分,隨後便有新的蝙蝠從下方鑽出。
“這些符文有問題!”阿風指著岩壁大喊,“它們在不斷召喚新的蝙蝠!墨痕,用縛靈索纏住那邊最亮的符文!凌羽,用風刃試試能不能刮掉符文!”
墨痕立刻會意,將縛靈索灌注靈力,瞄準一處閃爍最劇烈的符文甩了過去。繩索精準地纏住符文所在的岩石,靈光與符文的暗紫色光芒踫撞,符文頓時劇烈閃爍,發出刺耳的嗡鳴。凌羽趁機凝聚出數十道風刃,風刃帶著尖銳的呼嘯,狠狠刮在符文上,石屑飛濺間,符文的光芒明顯黯淡了下去。
奇妙的是,隨著符文被破壞,撲上來的蝙蝠數量竟減少了幾分。林一見狀精神大振“有效!大家集中攻擊符文!阿風,告訴我哪些符文在發光!”
阿風緊盯著岩壁,不斷報出符文的位置,眾人分工合作,林一用玄鐵劍劈開擋路的蝙蝠,墨痕和凌羽則專心破壞符文。隨著越來越多的符文被摧毀,淵底涌上來的蝙蝠越來越少,光幕承受的壓力也漸漸減輕。
當最後一道符文被風刃刮碎時,殘余的蝙蝠發出不甘的嘶鳴,如同潮水般退向淵底,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眾人癱靠在岩壁上,大口喘著氣,看著下方再次恢復沉寂的黑暗,臉上都露出了疲憊卻欣慰的笑容。
“總算……暫時安全了。”凌羽抹了把臉上的冷汗,聲音還有些發顫。林一望著淵底深處,眼神凝重“這才只是開始,下面肯定還有更可怕的東西在等著我們。”
阿風低頭看著星核,此刻的星核正散發著柔和而堅定的光芒,與淵底的呼應愈發強烈,仿佛在告訴他們離目標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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